李嗣源率领大军到达邺都城门后,就刻不容缓让传令兵大喊道:“叛将赵珂,陛下对你不薄,你不但不思皇恩浩荡,反而变本加厉谋反,你目无君主,大逆不道,识相的赶紧出城投降,可饶尔等不死”。
城门士兵闻言,赶紧去向赵珂禀报道:“大人大事不好了”。赵珂回道“何事如此慌慌张张的?不要紧张,慢慢说”。士兵说道:“邺都已经被千军万马包围了”。赵珂闻言大吃一惊,回道“朝廷兵马竟然来得如此神速,这可怎么办?士兵你可知朝廷大军统帅是谁?”士兵回道:“据说是太尉李嗣源”。赵珂回道:“这下完了,李嗣源可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能征惯战,何况唐军多于我军数倍,我们能奈他何?”副将公孙京回道:“大人有何惧哉?李嗣源不过是沽名钓誉罢了,末将愿领兵出城与唐军决一死战”。赵珂回道:“朝廷大军必然是有备而来,不可大意,搞不好会满盘皆输”。公孙京回道:“打又打不得,那您说该怎么办?”赵珂回道:“如今唯有投降一条路可走”。公孙京回道:“不会吧?我们当初可是冒着杀头的风险跟着您造反的,闹得满城风雨,天下人皆知。我们当初意气风发,可是要干一番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情,可如今事业未竟,您就打退堂鼓了,就想投降了,您当初可是口口声声说要反对朝廷苛捐杂税的,反对李存续的暴政,现在未战先怯,说出去会让天下人耻笑的”。赵珂回道:“此一时彼一时,当初环境宽松,如今我们面临大兵压境,形势紧迫,我们不得部妥协啊!”公孙京说道:“那又如何?大丈夫何患死?大不了和他们拼个鱼死网破”。赵珂语重心长回道:“如今朝廷大军兵马强壮,我军与之对战,无疑于螳臂当车,必死无疑,我不想眼睁睁看着弟兄们头破血流,命丧黄沙,只有投降才能给弟兄们一条生路”。
公孙京说道:“大人,您也太天真了,我们投降了,李存勖就能饶得了我们吗?还是死路一条啊!”赵珂回道:“若今日是昏庸无道的李存勖领军前来,我纵使是拼得一死,也不会投降与他。可今日是李嗣源,他宅心仁厚,必不会怪罪与我等的”。公孙京说道:“有何不同?他李嗣源还不是李存勖的一条走狗,敢违抗李存勖吗?我们还是身首异处的下场,唯有我们力战,才有一丝生机”。赵珂回道:“大有不同,我们今日可直接让李嗣源黄袍加身,做一功臣岂不美哉?然后和李嗣源大军合兵一处,直杀洛阳”。公孙京说道:“他李嗣源有这个胆量吗?”赵珂回道:“李嗣源功高震主,李存勖对他未必全信,李嗣源未必对李存勖全心全意,他未必肯甘心居于李存勖之下,他应该觊觎皇位多时了,他只是在待价而沽,只是在等一个机会,如今我们刚好推他一把,助他登上皇位,我们岂不是大功一件吗?他还会杀我们吗?”公孙京回道:“大人之言有理”。赵珂说道:“事不宜迟,你赶紧去整顿兵马,我们处城迎太尉大人入城”。公孙京回道:“末将遵命”。
李嗣源见叛军避而不战,正准备下令大军就地扎营。突然,邺都城门大开,石敬塘见此,对李嗣源说道:“岳父,我领军直接冲进去,杀他个片甲不留”。李嗣源回道:“不可鲁莽,这恐怕是别人的疑兵之计,我们在等等看”。石敬塘回道:“现在叛军未出,正是我们杀进城的大好时机,机不可失,愿岳父早早决断”。李嗣源回道:“现在敌我情况为明,还是再等等看”。
说着,赵柯,公孙京二人从出门口出来,身后跟着好多兵马,只见他们不慌不忙,径直向李嗣源走来。
李嗣源见状说道:“我天兵压境,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们二人还不赶紧投降?”赵柯回道:“我等愿意归降太尉大人”。李嗣源说道:“既然赵将军愿意归降,老夫定会向陛下表奏,从轻发落”。赵柯回道:“末将多谢陛下”。李嗣源闻言,一片愕然,忙回道:“赵将军可不能胡说,也不能将老夫陷入不忠不义境地”。赵柯说道:“当今陛下残暴不仁,事非不分,只顾于享乐怠政,是个十足的无道昏君”。李嗣源大怒道:“赵柯你大胆,竟敢编排陛下,你该当何罪?”赵柯回道:“李存勖任用知己小人,让朝廷乌烟瘴气,后宫更是藏污纳垢,他枉为人主”。李嗣源大怒道:“陛下就是有千般万般不是,也不是你一个小小将军就能议论的,你岂不闻君臣有别?”赵柯跪下回道:“臣赵柯愿尊太尉大人为天下共主,臣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赵柯手下士兵也跟着赵柯山呼万岁,喊声震耳欲聋,此情此景感染了李嗣源士兵,李嗣源士兵也跟着山呼万岁。
李嗣源见状,尴尬不已,忙连连推诿道:“你们快起来,你们这是陷我于不忠不义”。谁知,士兵闻言一丝不动,石敬塘见此忙跪下言道:“这是人心所向请岳父顺天应人,克继大统”。李嗣源回道:“敬塘,你快起来,你这是干什么?”石敬塘回道:“岳父德才兼备,劳苦功高,乃皇帝的不二人选,请岳父不要推辞”。李嗣源说道:“当今陛下尚健在,你们这是公然怂恿我谋反,这是要杀头的大罪”。石敬塘回道:“他李存勖大兴土木,致使百姓不堪其负,让百姓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早已尽失人心了,岳父您这是替天行道,何言谋反?”李存勖回道:“可陛下对我不薄,我不能见利忘义”。石敬塘回道:“君权乃天下共器,李存勖滥用君权,让百姓苦不堪言,岳父您站出来,解救万民与水火之中,自会一呼百应”。赵柯说道:“石将军字字珠玑,愿太尉大人能顺应民心”。李嗣源闻言,还是无动于衷,赵柯见状忙向公孙京使了一下眼色,公孙京立刻会意道:“众将士快迎陛下入城”。士兵闻言,一拥向前,将李嗣源连推带搡,最后直接架起来,入了邺都。
众将士前簇后拥,李嗣源被迎进了邺都留守府,谁知赵柯早已为李嗣源准备好了一把金光灿灿的龙椅,此龙椅雕刻精美,双龙戏珠图案引人入胜,绚丽夺目,众人的眼光都聚焦在此龙椅上。
大家都在驻足欣赏龙椅,默不作声,这时赵柯说道:“请陛下上座”。李嗣源还是连连推辞,公孙京直接把李嗣源抱到了龙椅上,李嗣源挣扎着向起身,奈何公孙京力大无穷,李嗣源还是动弹不得,尝试无果,只好作罢。赵柯说道:“大家都快来参拜陛下”。众人闻言,皆跪下言道:“臣等参见陛下”。李嗣源哭笑不得,不敢吱声,众人继续言道:“臣等参见陛下”。李嗣源还是无动于衷,最后众人只好加大声音,言道:“臣等参见陛下”。李嗣源见众人一直跪着,也不是办法,只好无可奈何回道:“免礼平身”。众人忙回道:“谢陛下”。
赵柯言道:“请陛下拟定国号,大赦天下,发布檄文讨伐李存勖”。李存勖闻言,惊恐不安,石敬塘回道:“陛下今日惊魂未定,还是先请陛下回去休息,此事明日再议”。赵柯回道:“石将军所言甚是,那就请陛下回去歇息,臣恭送陛下”。众人忙连声附和道:“臣等恭送陛下”。
李嗣源吓得直冒冷汗,心不在焉的,竟然不小心直接摔倒了,众人见状忍俊不禁,石敬塘忙上前一步扶起李嗣源,问道:“岳父你没事吧?”李嗣源回道:“没事,你快扶我去歇息吧”。石敬塘说道:“岳父,这边请”。
待李嗣源和石敬塘走后,公孙京不由自主发出了唏嘘声,叹息道:“这就是赵将军您千挑万选的皇帝人选?”赵柯回道:“公孙将军认为有何不妥?”公孙京说道:“还有何不妥,简直是大大的不妥,就这坐个皇位胆战心惊,颤颤巍巍的,能有什么作为?卑职一想到以后要跟着这么个窝囊费,就气得牙痒痒,真的是白瞎了弟兄们的一片大好前程了”。赵柯回道:“公孙将军此言未免太武断了吧”。公孙京说道:“这还算客气了,适才卑职和他比力,感觉他竟然手无缚鸡之力,他啥都不行,一无是处,简直就是废物一个”。
赵柯回道:“公孙将军此言差矣,李嗣源可是文武全才,谋略非凡”。公孙京说道:“请恕卑职眼拙,卑职除了看到他胆小如鼠之外,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别的本事,不知赵将军为何对他如此推崇?卑职实在不明”。赵柯回道:“那你可知李嗣源曾经三箭吓退耶律德光?你可知李嗣源奇袭恽州获全胜?你可知李嗣源打得杨师厚闻风丧胆?我并不是在这夸夸其谈,大唐半壁江山都是李嗣源打下来的”。公孙京冷笑道:“卑职入行伍不久,赵将军可不要骗我,就凭他弱不禁风的样子,焉能三箭独断乾坤?他箭能出窍已实属不易,至于什么奇袭恽州什么打得杨师厚落花流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卑职打死也不会相信的”。赵柯答道:“你可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李嗣源虽其貌不扬,但本领通天。虽说李存勖现在是昏庸无道,但当年也是赫赫有名的大英雄,能被他委以重任的人,岂是凡品?你以为他李嗣源就靠拍马奉迎的功夫高居太尉之位吗?他能位极人臣,自然有过人之处”。公孙京说道:“话虽如此,可他今日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种种表现,真的让人大跌眼镜,实在也让卑职难以信服与他”。赵柯回道:“这也许就是他的高明之处,故意暗藏锋芒,让人捉摸不透”。公孙京说道:“那他岂不是一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吗?”赵柯答道:“一将无能,累死三军,他有勇有谋是我们的福分”。公孙京回道:“这倒也是”。
石敬塘为李嗣源端来一杯茶,说道:“岳父,请用茶”。李嗣源回道:“现在已经火烧眉毛了,哪还有什么心思喝茶?”石敬塘说道:“岳父何出此言?”李嗣源回道:“造反可是死罪,如今老夫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石敬塘问道:“那岳父有何打算?”李嗣源回道:“如今唯有老夫回京向陛下当面解释,才能有一线生机”。石敬塘说道:“万万不可,现在去京城无疑于羊入虎口,必是九死一生,何况陛下生性多疑,经此一闹,陛下断然不会信您的一面之词”。李嗣源说道:“可先王和陛下对老夫恩重如山,老夫断断不能做那背信弃义的小人,何况现在做的是谋逆大罪,更是人神共愤,即使有万分之一的机会,老夫也要回去一试,尽力保全老夫的清白之身”。石敬塘回道:“岳父若执意要回京城,那小婿也愿随岳父一道”。李嗣源回道:“此去可是生死未卜,你难道不怕吗?”石敬塘回道:“公您是元帅,私您是我的岳父大人,于公于私,小婿都不能看您孤身犯险,而置若罔闻,咱们有难同当,同仇敌忾”。李嗣源回道:“好,也不枉老夫平日对你悉心栽培”。
第二日天亮,士兵突然来报,说道:“将军大事不好了”。赵柯问道:“何事如此慌张?”士兵回道:“陛下不见了”。赵柯闻言,大惊失色,回道:“你们可曾找过?”士兵回道:“找遍了行宫的角角落落,都不曾找到”。公孙京说道:“这可怎么办?要不要卑职带人将他抓回来?”赵柯顿了顿回道:“不用大费周章了”。公孙京说道:“他可是我们的护身符,且他对我们的布防知之甚详,若他带兵重新杀回邺都,我们将无处可逃,将军,绝不能放任他回洛阳而坐视不管”。赵柯回道:“昨日之事恐怕已是世人皆知,他李嗣源已是百口莫辩,他已是过街老鼠,李存勖岂会信他?我断定他回不了洛阳,到头来还是会返回邺都的”。公孙京回道:“将军所言合情合理”。
李嗣源和石敬塘半夜三更逃出邺都,策马扬鞭奔向大散关,经过星夜兼程,终于抵达了大散关。
石敬塘上前喊道:“快快开城门,我家元帅要进关”。城门士兵回道:“敢问是哪位元帅?”石敬塘答道:“自然是天下兵马大元帅,德高望重的太尉李嗣源大人”。士兵回道:“原来是太尉大人,小的有失远迎了,请太尉稍等片刻,小的去禀报我们将军”。
李嗣源叹气道:“昨夜骑马至今,老夫身心俱疲,腿脚发麻,真的是老了,不中用了”。石敬塘回道:“岳父老当益壮,自是春秋鼎盛之时,怎可言老?”李嗣源回道:“敬塘你不用恭维老夫,老夫的身体老夫心中有数”。石敬塘回道:“等会,我们不如在大散关休息一天,明日再赶往京城”。李嗣源答道:“只好如此了”。
过了一会,大散关守将康伦来到城墙上,不由分说,就破口大骂道:“李嗣源朝廷对你不薄,你何故反叛?”李嗣源闻言,犹如晴天霹雳一般,赶紧解释道:“康将军,老夫是迫不得已,真的毫无半点反叛之心”。康伦怒道:“你都黄袍加身了,你都被山呼万岁了,还敢说自己没有反叛之心,你可还知礼义廉耻吗?”李嗣源回道:“都是他们硬赶着,强迫老夫的,老夫事先根本不知情,老夫真的是无心之失”。康伦说道:“你可是率军平叛的,你看你现在基本就是孤家寡人了,连你的士兵都临阵倒戈了,你这可是千古奇闻,你还有脸回来?”李嗣源回道:“老夫走的匆忙,故而未带一兵一卒。请康将军高抬贵手,放老夫入城,老夫会亲自向陛下禀明实情的”。康伦大怒道:“你这种奸诈小人,真的是贼心不死,如今还想骗取我开城,图我关隘不成吗?我劝你识相的早点退去,今日我姑且放你一马”。李嗣源说道:“请康将军相信老夫一回,老夫真的是进京面圣的”。康伦大骂道:“你这种不忠不义之徒,陛下岂会见你?赶紧离开我大散关地界,不然我便让你瞬间人头落地”。李嗣源回道:“康将军你救行行好,让老夫入关,一切公道自在人心”。康伦骂道:“李嗣源你真的是恬不知耻,你竟然将大逆不道说得如此清丽脱俗,本将军对你佩服的可是五体投地”。李嗣源回道:“老夫句句属实,若有一句欺骗将军,就叫老夫不得好死”。康伦大怒道:“李嗣源你休要在这鬼话连篇,我也不想听你大放厥词,来人给我放箭”。
士兵闻言,张弓搭箭,顷刻间箭如雨下,李嗣源虽奋力躲避,不幸还是被箭射中右肩,李嗣源痛不欲生,连李嗣源战马都不能幸免,直接被摔落在地。石敬塘见势急忙跳下马来,扶起李嗣源撒腿就跑。
石敬塘扶着李嗣源跑了一会,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见后面没有追兵赶上,瞬间松了一口气。石敬塘说道:“岳父,我们就在此地休息一会吧”。不料,李嗣源竟然泪如雨下,石敬塘惊讶不已,忙问道:“岳父,您这是怎么了?”李嗣源哽咽道:“老夫心中万分苦闷”。石敬塘回道:“那您可是铮铮铁骨的大英雄,怎么能轻易掉眼泪?”李嗣源叹息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想我李嗣源自认做事光明磊落,对得起天地良心,可如今却成了过街老鼠,人人都对老夫嗤之以鼻,天下之大,竟然没有老夫的容身之处,真事可悲可叹啊!”石敬塘回道:“岳父您言重了,您永远都是我石敬塘可敬可亲的岳丈大人,再说了您富有天下,怎么能没有容身之处?”李嗣源回道:“如今老夫身背污言秽语,已是不忠不义之人,那还有什么容身之处?老夫没想到自己英明一世,竟然毁于一旦,老夫已是风烛残年之躯,已经活不了几年,老夫自己倒无所谓,只是连累了你们后生,老夫于心不忍啊!”石敬塘回道:“这些虚名对我如浮云,我也无所谓”。李嗣源回道:“你人生路还很长,怎可无所谓?你可知人言可畏,老夫可不想让你们也背上这等谋逆大罪,老夫想一死谢罪,以求解脱”。石敬塘回道:“岳父,您不可自刎”。李嗣源叹息道:“除此老夫真的是别无他法”。
石敬塘沉默了一会,说道:“小婿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李嗣源回道:“此间只有你我二人,你有话直说无妨”。石敬塘说道:“既然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不如岳父自立门户,与他李存勖分庭抗礼,即使划江而治,倒也能得半壁江山”。李嗣源怒道:“敬塘连你也要唆使老夫做乱臣贼子不成吗?你可知一旦谋反,那可是杀头大罪,将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石敬塘义正辞严答道:“小婿有些话憋在心里,早已想不吐不快了,今日即使岳父重罚,我也要说”。李嗣源叹息道:“那你说吧”。石敬塘回道:“他李存勖自从得了江山后,只顾自己,无辜坑杀功臣宿将,全然不顾将士们在前线拼杀,这样的君王我们不尊也罢”。李嗣源回道:“敬塘你不要命了,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也能说出口?”石敬塘回道:“岳父如今我们深处险境,有家不能回,有国不能报,如今唯有破釜沉舟,才有一线生机”。李嗣源叹息道:“老夫与陛下情同手足,且陛下对老夫恩重如山,老夫生是李家的人,死是李家的鬼,真不想与李家为敌”。石敬塘回道:“岳父乃性情中人,重情重义,可岳父您终究是错付了,他李存勖处处提防您,处处为难你,有一丁点对您有手足之情吗?如今就连回洛阳都是道阻且长,难如登天”。李嗣源回道:“陛下生性善良,只是被奸佞蒙蔽了双眼,老夫相信他终有一日会想起来的”。石敬塘回道:“李存勖闭目塞听,等他翻然悔悟后,我们早已人头落地了”。李嗣源问道:“难道我们只能造反不成吗?”石敬塘回道:“是形式所迫,我们别无选择,现在只有华山一条道了,不然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
李嗣源说道:“可陛下坐拥几十万精锐,我们兵微将寡,力量对比悬殊,与之不能敌,必是死路一条”。石敬塘回道:“李存勖残暴不仁,享乐怠政,天下早已怨声载道,民怨四起了,只要岳父您振臂一呼,自有仁人志士前仆后继来投奔您,你还怕大事不成吗?”李嗣源叹息道:“可大唐精锐都在陛下手中,尤其从马值可是一等一的军队,我们恐怕胜算不大”。石敬塘回道:“虽然他李存勖看起来兵强马壮,可在小婿看来他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不足为虑”。李嗣源问道:“此话怎讲?”石敬塘回道:“现在大唐精锐二十万远在蜀国,一旦交战起来,必是远水解不了近渴。而从马值指挥使崔德璋与李存勖早有嫌隙,从马值未必会真心跟随李存勖南征北战,而李存勖本人已享乐多年,马上功夫以及指挥才能早已衰退多时,早已不复当年之勇了,他毋庸置疑就是外强中干的纸老虎”。李嗣源听罢,点了点头回道:“敬塘你之言不无道理,我们当以何地为大本营?”石敬塘回道:“小婿看邺都易守难攻,城坚粮足,正好做为我们临时的都城”。李嗣源问道:“那赵柯,公孙京凶神恶煞的,可不是泛泛之辈,恐不易控制”。石敬塘回道:“岳父请放心,他们如今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蚂蚱,我料他们不会掀起什么波浪的”。李嗣源说道:“可老夫心里还是没底,我们恐怕不是人家的对手”。石敬塘回道:“自古以来,以弱胜强的战事数不胜数,官渡淝水之战更是举世闻名,我们定能与李存勖一较高下的,何况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李存勖尽失人心,我们的力量将会源源不断增强,我们只会比李存勖只强不弱”。李嗣源回道:“好,我们就现在回邺都,准备大干一场”。
李存勖听说李嗣源在邺都黄袍加身后,气得火冒三丈,破口大骂道:“他李嗣源一卑贱至极的养子,安敢称帝?真的是气煞朕也”。李存勖随手摔碎了好多器具,吓得太监噤若寒蝉。
不一会儿,刘皇后问讯赶到后,见地上狼藉不堪,忙问道:“是何人惹陛下生气了?”李存勖气冲冲回道:“李嗣源竟敢在邺都称帝”。刘皇后说道:“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陛下您能安忍于此?”李存勖大怒道:“他一无知匹夫竟敢骑在朕头上,朕岂能容他?”刘皇后问道:“陛下打算如何?”李存勖回道:“朕准备点齐兵马御驾亲征,将李嗣源挫骨扬灰,以解朕心头大恨”。刘皇后回道:“现在朝廷动荡不安,陛下您贵为万乘之君,不可轻出”。李存勖大怒道:“上次听你鬼话,才让李嗣源率军前去征讨贼寇,谁知不但剿贼不成,反而让李嗣源与叛军狼狈为奸,才酿成今日之祸”。刘皇后回道:“陛下您可是九五至尊,怎可御驾亲征?您指派一将领收拾他李嗣源还不是手到擒来,何必您亲自动手了?”李存勖大怒道:“李嗣源武功谋略均属上乘,放眼当今朝中谁是李嗣源的对手?朕若不去杀杀他的锐气,你难道想看李嗣源打到洛阳城下吗?难道你和李嗣源早已暗中勾结,想图谋朕的江山不成吗”刘皇后回道:“臣妾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您误会了,臣妾与李嗣源势不两立,怎么会暗中勾结他呢?臣妾是担心陛下走后,如今太子殿下又远在天边,朝中无人掌控”。李存勖回道:“你不是一直梦寐以求想做回武则天吗?如今朕给你这个机会,朕会封你为监国,让你全权掌握朝政大权,直到朕回来”。刘皇后回道:“臣妾一女流之辈,不敢有非分之想,劝陛下收回承命”。李存勖回道:“皇后你别以为你的心思,朕不懂,朕让你监国你就监,替朕看好后花园,以免朕的后顾之忧,但有一点你要明白,朕平日可以百般纵容你的胡作非为,但你要永远记住,若朕在你将永远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荣华富贵亦是享之不尽,若朕不在了,这一切定会顷刻间烟消云散,你可明白?”刘皇后回道:“臣妾明白,臣妾自当尽心尽力为陛下分忧解难,等陛下得胜回朝”。李存勖大喜道:“好,我们夫妻同心,定可其力断金,这回朕一定要将李嗣源碎尸万段,以警天下”。刘皇后回道:“那臣妾就祝陛下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早日凯旋而归”。
李嗣源和石敬塘风尘仆仆赶回了邺都,谁知赵柯公孙京早已在城门外等候多时了,这让李嗣源有点受宠若惊,赵柯等人见李嗣源前来,赵柯说道:“陛下您可回来了,真让微臣一通好找”。李嗣源回道:“赵将军言重了,老夫恐怕是德不配位”。赵柯回道:“陛下之位您当之无愧,我等都愿意听您差遣”。李嗣源说道:“既然众位抬爱,我李嗣源就却之不恭了”。赵柯回道:“请陛下移驾行宫”。
李嗣源在赵柯等人的陪同下返回了行宫。
这边李存勖点了二十万兵马,准备以从马值指挥使崔德璋为前军先锋,谁知崔德璋以身体有痒为由,婉拒了李存勖,李存勖万般无赖,只能让崔德璋留守洛阳,改任平西将军于友文为先锋,率军奔赴邺都平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