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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咱们皇宫里也得安插眼线,最好是在皇帝身边。周重是一个并不受宠的庶子,这突然被推上皇位,一定是惴惴不安如履薄冰。他和周勉父子两人,一山不容二虎,咱们得趁机挑起他们内斗。”

“还有北面的赵毅将军,也得想办法拉拢。”

“赵毅此人对大周朝忠心不可小觑,小恩小惠怕是打动不了他,得给他整几盘硬菜。”

“什么硬菜?”

凤儿眯着眼睛笑,“不是说他爱兵如子吗?咱们就从军饷上动手。大周朝皇帝本就有前车之鉴,若是我们从军饷上动手那就是不动声色。若北方的士兵们在前面抵御鞑子,浴血奋战,后方却连抚恤费都发不出来,你说赵毅会不会对大周朝寒心?”

“对!反正大周朝财政吃紧,咱们可以送美人进宫,美人计加离间计,双管齐下,说不准事半功倍!”

“美人计对太上皇好使,皇帝怕是不行。听说敌后是少年夫妻,感情极好。不过离间计倒是可以试试。”

两个人越说越兴奋,徐慧鸣也一扫刚才的郁郁寡欢,此刻反而越说越来劲,“我就不信了,若是大周朝连军饷都发不出来,等他赵毅手底下的兵一个个饿着肚子冲锋陷阵,他赵毅还能无动于衷?”

凤儿立刻道:“咱们在千里送温暖,姿态放得低一些,理想说得美一些,饼画得大一些,时不时的送些棉衣和粮食过去,不信挖不了大周朝的墙角!”

“鞑子那边呢?!若是咱们把握不了尺度,当真让北面的几十万士兵哗变,那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万一鞑子再趁机南下怎么办?这个问题不得不小心应对。你临走之前,殿下可有跟你单独传授过什么锦囊妙计?”

“殿下没有特意提过此事,但是我参考她对黔州土人的态度,我发现殿下其实并没有我们这种小家小国的心思,似乎对于她来说,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都可以成为她的子民。”

“只要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人,皆是她的子民——”徐慧鸣喃喃自语的念着这句话,有些恍然。

若说从前还有些许的妒忌和心酸,现在他面对着如此开阔胸襟的徐振英,他只生出一种幸好生而同世的感慨。

“所以我想,鞑子和土人没什么区别,只要能消化的,殿下都会尽力去消化。我们前期部署,也要按照殿下的这个思路走。”

“没错,调子得定对,得按照殿下的思路走。”徐慧鸣说起这些,倒是有了一丝意气风发,“我现在倒是有些期待汴京之行了——”

凤儿叹气,“又得跟你捆绑好几年!”

徐慧鸣笑,却不做声。

————————————————————

金州府在轰轰烈烈的西迁运动。

宝安府、湘水府一带则全员就位,新到任的吏员们还没有就位,但是之前大周朝投降的,留在岗位上的父母官们却早已经听到了风声。

金州府的官员可和大周朝的不一样,他们既然当了金州府的官,自然得有那个样子。

以前那种阳奉阴违、无功无过的心态可要不得。

传闻昭王殿下喜欢勤勉实干的人。

因此他们只能到什么山头,就唱什么山歌。留任的好几个县的县令一听说这一带要种棉花,来年制作棉衣,用以改善百姓生活,提高百姓收入。

这群人立刻趁着其他吏员没有到岗的时间差,早早的就带人重新勘量土地,划定好种植棉花的地方。

又学着金州府那边传过来的做派,派口舌灵巧的去打前阵,挨家挨户的动员宣传。

甚至有的地方,金州府那批新吏员没有过来,县令就已经把县衙重新弄了一遍,把所有值钱的物件儿都转去了新扩建的学院。

学院、食堂、县衙,早早的就准备好,就等着后面的人来接任。

留任的县令自动降为副级,等一年学习期满后,才有转正的可能。

可就算如此,那些副县令们却莫名其妙的热血沸腾。

原因无它,就是金州府传来的一切都让人心驰神往。

什么全民教育、标准化养殖、水泥路、铅笔、棉衣、甚至还有最新研究出的活字印刷法,这一切就像是到了一块光怪神离的新大陆,一切都是新的,他们必须从头再来,适应金州府官场的风气,甚至习惯真抓实干的风格。

还有,在金州府当官,那升迁的机会可是大大的有!

但凡人勤快一些、清廉一些、脑子灵活一些,只要干出了成绩,那么很快就会进入提拔之列。

宝安府、湘水府这一带虽说很早就是明亲王的地盘,可是明亲王的治理风格和大周朝并无区别,许多人抱着无功无过的想法在原来位置上打转多年,眼瞅着升迁无望,也就无心政绩。

谁知,这一下被收编了昭王麾下。

这可不得卯足了劲儿干啊!

看看人岚县,两三年时间,人均收入翻了好几番!竟然已经成为西南片区的标杆建设城市。

据说,后期还要组织他们这帮干部们去岚县学习参观呢。

因此这帮留任的吏员们,各个热情高涨,挽起袖子就是干!

而不同于发展搞得轰轰烈烈的江陵府,东面明亲王的日子却着实是不好过。

金州府那边的吏员们还在路上,甚至长途的,还没有到离明王地盘最近的江陵府,可是这边的百姓不知从什么地方得来的风声,竟然传说江陵府那边分田发粮,弄得东面的百姓们各个如百爪挠心,甚至有那些大胆的、离得近的,干脆拖家带口的投奔江陵府那边的亲戚去了。

明王的宫殿内,他手下的几十个幕僚、文臣、武将齐聚一堂,屋内气氛沉寂,竟无人说话。

高坐在主位的明王很年轻,棱角分明的脸上,此刻透着股子令人压抑的阴鸷。他生得唇红齿白,有些许女子的柔美,说话声音如水击山石,清冷悦耳。

“诸位…也都看看吧,这是我们西面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有侍卫将明王桌前的那沓资料依次传读。

众人越看越沉默,明王的手指轻敲桌面,声音听不出息怒:“西南那位…称王了,尊号为昭,取日月昭昭之意。想不到此人不过区区十五六岁,竟然能称霸一方诸侯,倒是我们从前小觑她了。是叫徐振英是吧?呵,说来可笑,据说这还是个女人!”

众人一愣。

传说中那个三头六臂爱饮人血的青头贼贼王,竟然是个女人?

孟师爷一捋胡须,半睁着眼睛:“没错,确实是个女子。据说此女十三岁占据岚县,不过两年,就取下八座府城。诸位…此女不容小视啊。还有前方谭将军在战报中提及的火器,你们中可曾有人了解?”

有刚从前线回来的小将便道:“是一种顶厉害的武器!我们曾经收买过那边的士兵,说是用很坚硬的铁皮做成的,底下两个轮子,上面架着如成年男子手臂般粗细的筒子,可以移动。只需要填充火药就能变得威力十足,卑职曾亲眼见过——”

不知想到了什么,年轻的小将脸上满是恐惧,“那东西…轰隆隆的,一使出来地动山摇、天色变色!顷刻间就能直接把山给炸开!我们两个队,接近两三百人,直接被炸上了天!王将军说…说那根本就不是当世之物,是术法!不是都说那位昭王是什么仙童转世嘛,定然是她隔空施法!”

“妖言惑众!顾小将军,再胡言乱语动摇军心,当心军法处置!”

那小将被孟师爷训得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摇晃,随后坐回椅子中去。

明王蹙眉,自然不喜,可他手中现在没有多少拿得出手的武将,也只能按下不表,只道:“咱们的士兵这一个个是吓破了胆嘛,竟然恐惧一个死物?那不过就是个武器罢了,跟那之前的连弩是一样的,只要有设计图,再加上能工巧匠,我们也能隔空施法。”

孟师爷点头,“不错,听他们描述,应是他们得了什么厉害的武器才是。诸位不必惊慌,只要我们能偷到那武器的图纸,我们也能按图索骥做出同样的来。”

另一人却道:“如何能不急?如今我们在西面投入十万兵力,而他们不过两三万,却把我们打得落花流水抱头鼠窜!正面战场上,他们就用那武器把我们轰散,再从侧翼让人包抄,跟遛狗似的把我们赶进山里,最后遛够了就劝降。就这还不够,他们还有个铁筒子,叫喇叭的,能把声音放大无数倍!一上来就说他们金州府的士兵一个月一两银子的事情,闹得我手底下的兵各个心浮气躁!”

“还有,两方人马对峙,他们就用在城门架着大锅煮肉,那肉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香得不得了,还顿顿都有!他们一日三顿,顿顿跑我们跟前来炫耀,我们出城门打他们,他们就抱着碗和锅跑!哪儿有这样打仗的!这金州府来的兵,一个个滑不溜秋的,打又打不过,跑又跑不掉,老子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窝囊刁钻的仗!我看再这样下去,不出半年,咱们的兵都全都跑到敌人营地里去了!”

“欺人太甚!”明王听着,愤怒的拍桌子,“我就不信,前两年金州府发那么大洪水,几十万流民,她徐振英如何拿得出这么多钱来养士兵!那该死的朱奎!投了敌不说,半点有用的消息都没带回来!其他人呢,之前不是派出去过打探情报的吗?!”

负责收集情报的暗卫欲言又止,在明王的目光中才吞吞吐吐说道:“殿下,半年前咱们派出去的士兵们都被策反,全部都投了敌。只有一个,因他老娘还在我们手里,因此才传了消息回来,说…说金州府那边的百姓富得流油,那徐振英的爹娘是个商户,她本人也极会钻营,一到岚县后就大力发展商业,不止金州府、还有黔州府,这两个州府的百姓要么养猪、要么种果子、要么种茶叶,总之这两年…那边百姓对她是交口称赞,无不奉她为主,对她死心塌地。”

明王气得面色铁青,将茶几上的杯盏一摔,发出几声刺耳的脆响。

屋内人吓得面色一变。

“这样重要的消息,为何不早些报与我知?”

那暗卫有口难言,不是明王自己之前口口声声说西面都是一些流匪,不成气候,不必花太多精力。

他汇报的帖子早就报上去了,可当时坊间不知怎么就有流言说明王妃还活着,方家人如今好端端的就在金州府,且方家大爷亲自发文,斥责明王杀妻造反之事。

明王引火烧身,处理流言都来不及,便压着那封公文没来得及看,如今却反而责怪起他来!

说到底,不就是明王自己轻敌的缘故?

可他只能低着脑袋告罪:“是卑职失职!卑职该早些提醒殿下,只不过咱们跟周朝的战事焦灼……因此…因此就耽误了……”

明王脸色难堪,却也想起这暗卫之前给自己提过醒,可当时他被方家那封广发天下的问罪檄文搞得焦头烂额,根本无暇分神,因此一个不注意,竟然就被她拿走了一个府城。

甚至就连那个朱奎,都带着四万士兵投降!

正因如此,他心里更是愤怒。

好一个徐振英,竟然无声无息的就占领了大周朝快三分之一的土地!

他周衡天子血脉,血统纯正,身份高贵,如今竟和一个流放犯人并称为王,简直是奇耻大辱!

“罢了,等先解决了这些焦头烂额之事,我再来清算!”

另一个姓裴的幕僚也劝道:“殿下,事到如今,咱们不可与之硬抗。徐振英刚收了六座府城,三面受敌,估计暂时也不会再有扩张的打算。若说这火器没有横空出世之前,咱们还可以在正面战场上压制他们,但如今他们有了这厉害的火器,为今之计只有先破解了这东西才好研究下一步战术。”

“本王何尝不知,只是想要偷盗此图,实在是不容易呀!”

“一人不行,就派十人;十人不行,则派百人。殿下,这火器的图纸事关重大,无论投入多少人力物力财力都是值得!”

“这火器始终是心头大患,裴师爷说得对,咱们为今之计只有先避而不战,等着火器图纸到手,那时咱们再反攻回去!”

明王拍板定下,“好,张将军,你立刻派一支百人小队去金州府,不管是收买那边的工匠,还是用偷的抢的,谁能拿回火器图纸,我就许他千两黄金高官厚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