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潮在“智慧树”下抓耳挠腮,猜一个关于大海的谜语:“有时落在山腰,有时挂在树梢,有时像个圆盘,有时像把镰刀。打一自然现象”他苦思冥想,突然灵光一闪:“是月亮!”高兴地摘下纸条去换了一个小海螺哨子!
广场上,笑声、欢呼声、叫卖声、猜谜声、还有孩子们追逐打闹的声音,交织成一曲最动听的生活交响乐。
新移民和原住民们,在游戏中拉近了距离,在美食中分享了快乐。孙老栓和翠花看着在人群中疯玩的儿女,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这一刻,所有的艰辛和汗水,都化作了心头的甜蜜。
游园会的欢乐气氛还未散去,一封插着羽毛的急信,由一艘伤痕累累的快船送到了望乡港。信是云四海写来的。
议事堂内,陆行展开信纸,眉头渐渐锁紧。
“王爷,”信使是个精悍的年轻水手,脸上带着疲惫和愤怒,“我们离开望乡岛后,在返回南方的航线上,遇到了麻烦!一伙自称‘黑鲨’的海盗,像跗骨之蛆,盯上我们了!他们船快,人不多,但狡猾得很!不正面硬拼,专挑落单的小船下手!骚扰、偷袭、抢点货物就跑!我们已经被他们咬掉两艘小船了!损失不大,但烦不胜烦!航线被搅得不得安宁!云老板恳请王爷看在同盟之谊,派些人手帮忙护航,把这群烦人的苍蝇赶走!”
“黑鲨?”武大瓮声道,“没听说过!哪冒出来的小毛贼?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他们船快,熟悉那片海域,神出鬼没。”信使补充道,“我们追不上,也防不住!”
陆行沉吟片刻,看向武大:“武大哥,你怎么看?”
“王爷!让俺带一队兄弟去!”武大拍着胸脯,“带上咱们的快船!配上强弩!俺倒要看看,是他们的船快,还是俺的弩箭快!”
“好!”陆行点头,“挑二十个身手最好的!带上张猛!坐咱们最快的‘飞鱼号’!带上信号烟火!找到云老板的船队,护着他们走!遇到‘黑鲨’,不用客气!打疼他们!让他们知道,望乡岛的朋友,不是好惹的!”
“得令!”武大眼中闪过一丝厉芒,转身大步离去。
很快,“飞鱼号”如同离弦之箭,驶离了望乡港,朝着云四海船队遇袭的海域疾驰而去。港口上,人们望着远去的帆影,心中默默祈祷。和平的日子来之不易,任何敢于破坏的宵小,都必须付出代价!
盐田的传承
盐田区,海爷背着手,慢悠悠地走在堤坝上。他身后,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皮肤黝黑、眼神机灵的少年——阿潮。
阿潮是跟着上一批移民来的,家里原是海边渔民,对大海有着天然的亲近。他听说了海爷能用“潮音螺”听潮汐的神奇本事,佩服得五体投地,死缠烂打要拜师学艺。
“师父!师父!今天听螺壳,声音好像有点闷?”阿潮拿着一个自己捡来的大海螺,贴在耳边,皱着眉头。
海爷停下脚步,接过螺壳,放到自己耳边听了听,又抬头看看天色和海面。
“嗯,是有点闷。”海爷点点头,“你看那边天边,云脚发暗,像鱼鳞一样。海鸟也飞得低。这是要变天了!气压低,海水躁动,螺壳里的声音就闷了。这种天,潮水涨落也会比平时急,纳潮收盐都得抓紧点!”
“哦!原来是这样!”阿潮恍然大悟,连忙掏出一个小本子(陆俊才送的)和炭笔,认真地记下“鱼鳞云,海鸟低飞,螺声闷——变天,潮急”。
海爷看着阿潮认真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老了,晒了一辈子盐,这身观天象、辨潮汐、看盐花的本事,总得有人传下去。阿潮这孩子,机灵,肯学,又喜欢海,是个好苗子。
“走,去结晶池看看。”海爷招呼道。
师徒俩走到一片结晶池边。池水清澈见底,池底已经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雪白的盐晶。
“阿潮,你看这盐花,”海爷指着池底,“颗粒均匀,像细雪。这是好盐!要是盐花结得大,像砂砾,或者发黄,那就是卤水浓度没调好,或者杂质多了。”
阿潮蹲下身,仔细看着那层洁白的结晶,又用手指沾了点尝了尝:“咸!鲜!师父,这盐真好!”
“好盐,靠的是功夫!”海爷语重心长,“看天,看潮,看卤水,看火候,差一点都不行!就像熬汤,火候到了,味道才正!”
夕阳的余晖洒在盐田上,将洁白的盐晶染成一片金黄。海爷苍老的声音和阿潮清脆的应答,在咸涩的海风中飘荡。古老的智慧,如同这永不枯竭的海水,在一老一少之间,悄然流淌,传承不息。望乡岛的盐田,在这份传承中,闪烁着更加恒久的光芒。
望乡岛的一天,在空间稻苗的嫩绿、小风车的“咕噜”、游园会的欢笑、护航船队的帆影和盐田师徒的问答中,缓缓落幕。希望的种子在发芽,智慧在传承,欢乐在分享,家园在守护。这片海上的明珠,在每一个平凡而充满生机的日子里,愈发璀璨夺目。
望乡岛的日子,如同涨潮的海水,一层层漫过沙滩,留下新的印记。游园会的欢声笑语渐渐沉淀,化作日常生活的底色。新城中心的广场上,风筝的残影还挂在孩子们的心头,而新的故事,已经在不同的角落悄然发芽。
新城议事堂旁边,一座挂着崭新木匾的小院悄然开张。木匾上刻着几个方正有力的大字——“望乡印书坊”。这是陆俊才牵头办起来的新鲜事。
印书坊里,弥漫着松木和墨汁的混合气味。
一个叫文竹的年轻女子,正伏在一张宽大的木案前,神情专注。她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清秀,手指纤细却沾满了墨迹,眼神里透着一种沉静而执着的光芒。
文竹原是角拉王都一个小吏的女儿,家中藏书颇丰,她自小爱书,也偷偷学过一些雕版拓印的技艺。战乱中家道中落,流落至此。陆俊才发现她对文字和印刷的敏感,便将她招来主持印书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