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后,他像往常一样在盐田边溜达,脚下踢到一个碗口大的海螺壳。海螺壳灰扑扑的,带着螺旋纹路,是退潮时留下的。
海爷随手捡起来,习惯性地放到耳边听了听——海边长大的孩子都爱这么玩。
“呜……咕噜……咕噜噜……”
海螺壳里传来一阵低沉而规律的、如同海水涌动般的声音,比平时听到的“海声”更清晰,更有节奏感!
“咦?”海爷觉得有点奇怪,这声音……好像跟平时不一样?他又仔细听了听。
“咕噜……咕噜噜……”
声音低沉而绵长,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
海爷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天色,又看了看远处海平线的位置。他拿着海螺壳,走到不同的地方听,甚至趴到盐田的引水渠口去听。
一连几天,海爷都带着那个大海螺壳在盐田边转悠,时不时就放到耳边听听,还拿着根小木棍在泥地上划拉着什么。盐工们觉得奇怪,但都知道海爷是“盐精”,他这么做肯定有道理。
这天傍晚,潮水开始上涨。海爷站在堤坝上,举起海螺壳放到耳边。
“呜……咕噜噜……咕噜噜噜……”声音变得急促而响亮起来!
海爷眼睛一亮,立刻对旁边的盐工喊道:“快!开闸!纳潮!潮水马上到顶了!”
盐工们连忙打开纳潮沟的闸门。果然!没过多久,汹涌的海水就顺着沟渠哗啦啦地涌了进来,迅速灌满了蓄水池!
“嘿!神了!”盐工们啧啧称奇,“海爷!您这螺壳……能听潮水?”
海爷得意地捋着胡子,晃了晃手里的海螺壳:“这可不是普通的螺壳!这叫‘潮音螺’!里面的‘咕噜’声,就是大海的心跳!声音慢,潮水在退;声音快又响,潮水就要涨上来了!比看日头还准!”
他找了几块平整的石板,用炭笔在上面刻下长短不一的刻痕,对应着螺壳里不同节奏的“咕噜”声,代表潮汐的不同阶段。一个简易的“潮汐钟”就这么诞生了!
盐工们纷纷效仿,找来大小合适的海螺壳,学着海爷的样子听潮。
一时间,盐田边常能看到盐工们拿着螺壳贴在耳边,凝神细听的景象。这“咕噜咕噜”的声音,成了盐田最特别的背景音,也成了盐工们掌握大海脉搏的“秘密武器”。
新城东侧,靠近海边悬崖的地方,一座更高、更雄伟的了望塔正在拔地而起!原来的了望塔虽然坚固,但高度有限,视野还是会被远处的山丘遮挡一部分。为了更早发现远海的船只,陆行决定修建一座新的“鹰眼塔”!
工地上热火朝天。巨大的条石被滑轮组吊起,粗壮的铁骨木被榫卯拼接,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工匠们喊着号子,挥汗如雨。
人群中,一个叫鲁大壮的汉子格外显眼。他身高近八尺,膀大腰圆,胳膊上的肌肉虬结如铁,皮肤黝黑发亮,像一座移动的铁塔。他是新移民,以前在老家是采石匠,力气大得惊人,能一个人扛起两个壮汉才能抬动的条石!
“大壮!这边!这块石头要上去了!”工头喊道。
“好嘞!”鲁大壮瓮声应道,走到一块半人高的条石前,蹲下身,双臂环抱,深吸一口气!
“起——!”一声低吼!那块沉重的条石竟被他硬生生抱离了地面!他脚步沉稳,一步一步走到塔基边,将条石稳稳地放在指定位置,脸不红,气不喘!
“好力气!”周围的工匠纷纷喝彩。
“大壮哥!你真是头壮牛!”一个年轻工匠佩服地说。
鲁大壮憨厚地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嘿嘿,没啥!就是有把子力气!能帮岛上建塔,俺高兴!”
他抬头望着那已经高过旁边树梢的塔身,眼中充满了自豪。在家乡,他空有一身力气,却只能给地主老爷开山凿石,累死累活也吃不饱。在这里,他的力气成了宝贝!他能亲手参与建造这座守护家园的高塔!每一块他搬上去的石头,都是望乡岛的眼睛!这份荣耀,比什么都珍贵!
“大壮!歇会儿!喝口水!”工头递过来一个水瓢。
鲁大壮接过水瓢,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抹了把嘴,指着塔顶:“工头!你说,等塔建好了,站在最顶上,是不是能摸到云彩?”
工头哈哈大笑:“云彩摸不着!但海上的船,几十里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连船帆上的补丁都能瞅见!”
鲁大壮想象着那场景,黝黑的脸上露出向往的笑容:“那敢情好!以后,谁也别想偷偷摸摸靠近咱们岛!”
他放下水瓢,又走向下一块条石。阳光照在他汗津津的、如同花岗岩般的脊背上,反射出古铜色的光芒。他就像这座正在成长的高塔一样,坚实、有力,充满了力量与希望。他知道,当这座塔最终矗立在海崖之巅时,那将是望乡岛最坚实的盾牌,也是他鲁大壮,在这片新家园里,留下的最骄傲的印记!
夕阳西下,将新城、盐田、沙滩上放风筝的孩子、听海螺的盐工,以及那正在拔地而起的“鹰眼塔”,都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望乡岛的一天,就在这稻种的希望、风筝的欢畅、海螺的“咕噜”和建塔的号子声中,缓缓落下帷幕。明天,又是充满无限可能的一天。
望乡岛的日子,像被风吹动的风车,吱呀呀地转着圈,每一天都带着新鲜的盼头。
云帆商会的船队带着新奇货物和南方的暖风离开了,却留下了几粒沉甸甸的稻种和一本泛黄的农书,在爱宝心里种下了新的希望。
“南疆稻”试种:空间里的秘密
陆爱宝的小空间里,莲雾树依旧枝繁叶茂,灵泉汩汩流淌。但今天,莲雾树下多了一小块新翻的、散发着湿润泥土气息的田地。田地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却格外引人注目。
爱宝小心翼翼地捧着那个油布小包,像捧着稀世珍宝。她轻轻打开,露出里面几十粒灰扑扑、毫不起眼的稻种——云四海送的“南疆稻”。
“鼠鼠大王,快看!就是它们!”爱宝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云伯伯说,它们能在很冷的地方长大!”
“吱吱!让本大王瞧瞧!”鼠鼠大王跳到爱宝手心,小鼻子凑近稻种嗅了嗅,“嗯……有股山里的硬气!是好种子!不过……得用咱们的灵泉水泡泡澡,加点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