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菱露出奇怪表情：“我已经用了神力权柄，怎么会被她这件衣服破去的？明明刚才我们在天上不是已经压制了她很久……”
林萧轻轻叹息了一声，道：“你这权柄，得我用才能威力最大化，你是我的剑啊，笨蛋阿菱。”
端木菱娇哼了一声，对于“笨蛋阿菱”这个称呼竟然是意外的有些受用。
不过林萧现在没心思和她整这些风花雪月。
他松开端木菱，朝着下方圣母的身边飞去。
端木菱问道：“会不会有危险啊？”
林萧道：“不必担心我，我现在是大魔神姿态，她很难真正伤到我的。”
他一边往下飞，一边已经召唤出了魔神珠，这样也算是多了一重保险。
很快，林萧就已经飞到了圣母的身边。
他们之间的距离只剩下一米而已。
隔着这么近的距离，林萧更加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圣母和金城就是同一张脸……
或许，金城就是圣母。
女帝乃是天上月主，而圣母也和她一样，都是血菩提老母的造物。
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血脉渊源联系在一起的。
圣母也正在望向林萧。
她黑色的眼睛看起来十分可怖。
刚才有万千幽鬼涌入到了圣母的体内，她现在被这些幽鬼的诅咒和怨恨所萦绕，完全不能动弹。
但这也是暂时性的，等到她能将这怨恨和诅咒化解的时候，她的力量也会更上一层楼。
现在的圣母也可以理解为吃多了，很难在短时间之内消化成千上万幽鬼的力量。
留给林萧的时间并没有多少。
他需要在这段时间之内控制住圣母。
若再让圣母跑掉的话，下次再想拦住她，只会更难。
林萧当然也清楚这一点，他一手托着魔神珠，另外一只手想去触碰圣母。
面对林萧的手，圣母并没有抵触，反而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就是这个眼神，和金城简直如出一辙！
林萧又有些错觉，脑海里面也出现了少许回忆的画面。
神都和幽都重合在了一起，金城和圣母也重合在了一起……
还有女帝、英王、张旭他们……
可就在他的手要碰到圣母的那一瞬间，圣母身上的血霓裳又一次被激发。
这次射出来的不再是银针，而是一些好像冰锥的更大尖刺！
这些尖刺的杀伤力更强，竟然直接刺穿了林萧的赤金色鳞甲，将他的手刺了一个对穿！
血液从伤口涌出来……
端木菱更是露出担心的眼神，忍不住道：“林萧，你没事吧，她身上衣服射出来的尖刺好像有毒来着……”
林萧道：“没事的，从我得到魔种的那一刻开始，这世上的绝大部分毒药就对我没有效用了。”
他亲手将扎穿了手心的刺拔出来，伤口处鲜血如同泉涌，但随着他用力地捏紧自己的手心，这伤口很快就结痂了。
他的恢复能力虽然不如圣母，但也是凡人难以企及的程度。
不等伤口完全恢复，他就用手想要去按住圣母，但手才刚刚靠近，圣母身上穿着的那一件血霓裳就已经猛然亮出了无数尖刺。
若是林萧再贸然上前的话，只会被这一件衣服再次伤到。
背后传来孔雀的声音：“要先脱去这件衣服，才能控制住圣母。”
林萧也不回头，直接道：“但现在要如何才能脱去这件血霓裳呢？”
这是最大的难题，所有的事情全部都卡在这里了。
端木菱也在林萧身后一言不发。
不远处小参仙已经拉着白鹿灵飞来，小参仙道：“小白，林萧他好像遇到麻烦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办法脱去这件血霓裳？”
白鹿灵面色煞白，精神状况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当她看到圣母，还有这件血霓裳，脑海里面就会浮现许许多多的画面。
她看到万千少女，她们的灵魂在哭嚎……
这件血霓裳就是她亲手所炼制。
前世的时候，她为了炼制血霓裳，牺牲了上万少女的性命……将她们的血肉，她们的灵魂，还有她们的怨恨，都融入到了这一件衣服里面。
再融合了仙族的秘法，所以这件衣服是一件诅咒神器，一旦穿上，就绝对不能脱下来，除非是宿主彻底死亡，血霓裳才会脱出。
血霓裳的刺，不仅能刺穿侵犯者，更深深扎入了穿着这件衣服之人的灵魂深处。
实际上，穿着这件衣服会更加痛苦！
穿上这件衣服，就等于步入了地狱之门。
已经进入地狱的人，还妄想说自己要回头，这不是痴人说梦么？
所以，白鹿灵在簌簌摇头。
小参仙看她精神状态不佳，也不敢多问了，怕过分刺激到她。
但现在的情况是，就算小参仙不主动去刺激白鹿灵，她的眼前也是幻象丛生。
前世种种，已经完全不受控制地浮现心头。
她看到自己前世的背影，一路走来，身后却是一大片尸山血海。
还有许多面目狰狞，形象看起来很恐怖的人，他们都跪拜在自己的面前，称呼自己为圣神还有教主。
她看到九幽神教巨大的徽记被竖立起来，她如同女王一般被许多人顶礼膜拜。
周围还有许多青铜大鼎，里面正烹煮着人肉……
而上方的天空则是一片巨大的血色。
血色之中，一些缎带落下来，随后一颗卵被从天外天送到凡间来……
她前世的的确确就是九幽神教的教主，也是她和血菩提老母达成了契约，一起创造出了第一代的圣母。
就连这血霓裳也是她亲手编织，为了将圣母转换成自己的身外化身。
此时她脖子上的青色玉佩正在闪耀着奇异的光芒。
“知命玉佩？”
她看到玉佩的纹理正在被血色的线条所填充。
前世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在此刻完全交融。
她想起来了……
当年她之所以会想着将圣母当做身外化身，是想要靠着她去探索黄泉，去破解轮回的秘密。
只有如此，她才能追随林萧一起重新轮回新生。
但后面发生的事情她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她只记得自己创立了罪恶的九幽神教，而且为了复活林萧，做了很多可怕的实验。
这些试验全部都没有成功，但却吸引了天外天那些邪神的注意力。
她通过那些邪神，终于将自己的神识连接到了血菩提老母那里。
然后血菩提老母为了表示对她这个“女儿”的支持，特意给了她一个卵。
而她唯一需要支付的代价就是让血菩提老母成为九幽神教唯一的主神信仰，仅此而已。
我有没有去过黄泉，有没有下过地狱，已经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从结果来看，她的确也转世重生了，而且重新回到了林萧的身边。
好像是她赢了。
可她的内心总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就好像自己将要坠入永恒的深渊之中，那里伸手不见五指，永世漆黑。
她的脑袋又开始剧痛，好像要裂开成两半，就连身边小参仙关心的声音也变得十分缥缈，正在不断地远去。
她只觉得自己好像要死了……
她的视线变得很模糊，血霓裳之中，那上万少女的骨血，还有她们的怨魂正在哭嚎着冲击过来。
她被这上万怨灵的哭嚎所包围，周围都是扭曲的执念所化白骨森林，下方则是流不尽的血河……
不仅是血霓裳，幽都连接着的九幽，来自于地狱中所有的扭曲和怨恨，都到了她这里！
若继续这样下去，那么她会死。
在这要紧关头，一只手将她揽入怀中。
白鹿灵视线模糊，眼前幻象重重，却也看到了这一只手的主人有一双金色眼眸。
他发出了一声叹息，随后大声道：“快带她离开这里，她的灵魂正在和九幽亿万的亡魂共振，再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九幽之门的钥匙，事情也会变得无可挽回……”
白鹿灵很想说话，但她的胸口好像被什么给堵住了，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只有她戴在脖子上的知命玉佩，依旧在散发着邪恶的血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