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和物理攻击都无效？”
秦尚远碰到过各种对手，但所有攻击手段都不管用的，他还是第一次见。
“这就是迈入高层次后的战斗，除了封印物和各种能量对轰，还有基于权柄能力的对抗。”
艾无常解释道。
“过去在地球，我跟你猎魔多数时候靠的是物理上的碾压，因为恶魔要想进入灰海就必须依附于物质躯体，但现在已经靠近了白银之庭，灰海的规则开始发生变化了。”
“但基本的逻辑还是不会变的，”秦尚远思索着，“对灵体攻击无效，但只要能找到他的本体，秘密皇帝能力就无效了吧？”
身为炼金术师，秦尚远已经洞悉了一些能力的本质，同为主教级别的攀爬者一切能力都能溯源，进而想办法破解。
“你说的没错，”艾无常顿了顿，“但你猜猜看，为什么古代的魔法师会叫它‘秘密皇帝’？”
“意思是......秘密皇帝的本尊不可能被找到？”秦尚远反应了一下，说出了最坏的情况。
“不，”艾无常摇头，“倒也不至于不可能，是极难。”
“至少和他同阶的你很难，就像他无法摧毁晨星的身体一样。”
艾无常回答。
“秘密皇帝能将自己的本尊完全隐匿起来，就像是在金字塔中沉睡的法老，就算你拥有超越其他主教的感知能力，你也无法清楚那座金字塔的方位。”
“斯旺大人要我收掉你。”
高文的声音如同幽灵，时隐时现。
“如果你配合一点，或许会少一些痛苦......”
“如果我不呢？”
秦尚远直截了当地打断道。
“不？”
高文的灵体骤然在宇宙中和秦尚远拉开距离。
“那我不介意杀了你......再把堕神的尸体扛回白银之庭。”
他的声音在秦尚远耳畔越发飘忽。
一股诡异的领域骤然笼罩了空间，伴随银色辉光，无数重朱红色的月读阙于四面八方显现，轨迹交织成密不透风的网罗朝秦尚远的炼金矩阵杀了过来！
秦尚远单手拍在穿梭机外层，留下一道炼金刻痕之后靠着作用力飞离了穿梭机！
他以极快的速度在空间中飞行躲避，但那无数重朱红鸟居层层叠叠，像是某种追踪导弹一样如影随形！
这整片空间此刻都被高文所操纵，身为纯粹灵体的他使用“秘密皇帝”能力的上限在如今的秦尚远之上。
秦尚远同样清楚这一点，此时此刻他必须将自身从这种被动的状态中调整出来。
暗红涌上双眼，诡异血腥的纹路自眼角延伸向脸颊，秦尚远的身后缓缓出现了一道淡淡的金色弯弧。
这是踏入虚伪位格，初步得到权柄的象征之一。
秦尚远无声地翕动嘴唇，宇宙冰冷的真空无法传递声音，但空间正在因他的意志而震颤。
焰狱轮回。
盛大的火焰结界以秦尚远为中心......降临！
重力、空气、光芒......一切都在此刻重新恢复，秦尚远稳稳落在结界的血池之中。
他根本没有回头，而尾随他的重重鸟居在进入这道结界的瞬间，不约而同地沾染上了那种黏稠猩红的血焰！
血焰如同强酸，迅速腐蚀瓦解朱红的月读阙，在触碰到秦尚远的前一秒，这些从高天原来的封印物早已经被蚀成了黏稠的液体渗入这片猩红的大地。
“固有结界？”
高文的灵体也出现在这片结界中，身为灵质，他此刻可以自由地在空间之中穿梭。
他居高临下地看向秦尚远，又看似毫不在意地，缓缓放眼整座猩红的结界。
“过去除了恶魔之外，只有炼金术师才配拥有的国度......”
高文的红瞳微颤，岩石般的脸上出现了一丝怪异的神色。
而此时此刻，秦尚远正仰头注视着高文的虚影，眼瞳中的暗红冰冷至极：“安息日。”
盛大而肃穆的诵经声轰然回荡，一道遮天蔽日的黑光随着这片颂念圣经的声音从天而降！
黑光中涌动着无数扭曲人影，它们的关节仿佛海藻般蜷曲又张开，弯曲成各种令人匪夷所思的模样，就像是在痛苦中挣扎的尸群。
黑光迅速聚拢，这片漆黑微光所至之处，风声、火焰、光芒......周遭的一切都在迅速安静、消失、枯萎！就像是制造出了一片彻底断绝生机的无声之地！
“这不是那个人的契约么？”
高文感受到了灵质的异动，罕见地笑了起来。
“哎呀，叫什么来着？那个可怜的活尸亡灵......”
“他叫，约书亚·琼斯。”
秦尚远冷冷地回答。
“是惨死在你们手底下的亡魂。”
“呵呵，秦尚远，你就打算用这种级别的契约，来对付一位主教？”
高文作为曾经知道那场白房子事件内幕的家族秘书，再清楚不过了。
“是啊，如果是被这种契约打败，那你这位‘懒惰’的主教，应该就不配再占据这支席位了吧？”
秦尚远冷笑道。
约束局序列号65的契约“安息日”，原持有者为代号“神父”的活死人——约书亚·琼斯。
契约效果为压制一切灵体形态的存在。
在过去，自身被困于结界中的约书亚用这份契约与结界中无穷无尽的活尸们共存，他不断地杀死活尸，不断地追寻自己的真相，又因为结界的重置而不断遗忘。
但现在，这份被他托付给秦尚远的契约，已经成长到远远高于序列号65的契约应该具备的实力！
物质攻击无效、能量攻击也无效......听起来确实很无解，可要是有专门针对灵质存在的手段呢？要是这种手段强到足以对“主教”级别的存在产生影响呢？
安息日被植入秦尚远的固有结界“焰狱轮回”后，其能够作用的位格也被空间颅骨的力量相应地大幅提高！
黑光不断地凝聚，幻化为沉静的、近乎实质一般的无数钢钉！
高文察觉到背后的危险逼近，他从容地转身，双眼之中猩红涌起！
漆黑而尖锐的钢钉排布成一面巨墙，朝着高文的灵体飞射，第一支先抵的钢钉正要贯穿高文的头颅，却在咫尺之遥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瓦解消散！
第二支第三支......
高文的灵体周围似乎存在着某种结界与安息日的领域相互对冲，那些实质般的钢钉正在被不断地溶解，化为无害的黑雾。
“秘密皇帝的能力之一是彻底消解规则，”艾无常说，“而契约生效的领域本质就是构建一种特殊的规则，安息日现在的状态对他似乎作用不大。”
“但是这种消解，总有一个极限吧......”
秦尚远看着从容应对安息日的高文，思索着缓缓开口道。
“要是我用炼金术，把这座空间颅骨构建的结界拆解开，然后完全施加在‘安息日’上呢？”
艾无常愣了下，露出一个惊讶又古怪的表情：
“空间颅骨的力量凌驾于虚伪，得到加持的安息日能直接钉死他......
“不过代价是这之后是你想要固有结界，就得重新再造一座。”
艾无常顿了顿，又问。
“你现在已经能将炼金术熟练运用到这种程度了？”
“高级炼金术师，你以为。”
秦尚远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