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年闻言惊诧,忙问道:“四平府还有真人在此吗?”
徐老道忙解释说:“并非如此。鼎元真人只是炼罡境界,因他讲经说法广施丹药,百姓感念其恩德,故而呼为真人。”
赵鹤年点头道:“若他果真有此德行,加此虚号也无可厚非。只是丢失孩童,能够做到踪迹全无,恐怕也非常人所为了。这鼎元真人、云溪仙子与那苍猿都得见过之后方好下论。”
叶让问道:“不知真传有何安排?”
赵鹤年道:“既然苍猿那处已有执法堂前去,我等不好横加干涉,只是不明动向,也是被动局面,不如请叶道友与刘道友前去打探一番。只可暗中观察,不可胡乱出手。”
叶让与刘礼忙道:“谨听吩咐。”
赵鹤年转头对沈茹说道:“柳云溪仙子那处劳烦沈道友前去打探,同是女修,行事也更方便。只是恐你一人势单力薄,遇着危急无人帮衬,便着何道友与你同往。”
沈茹与何路也忙拱手称“是”。
叶让脸现忧色道:“真传莫非想要孤身前往雀舌岭?”
赵鹤年点头道:“正有此意,不知道友有何见教?”
叶让道:“真传万金之体,岂可孤身犯险,何不让我等代劳。”
三人亦道:“叶道兄所言极是,我等奉命护卫真传,岂可让真传犯险?”
赵鹤年摆手道:“鼎元真人素有名声,莫说此行无甚风险,即使是有,我又怎么去不得?诸位莫要多虑,依命行事即是。”
四人听他如此说,也只得作罢,只是眉间忧色不去。若是此行真传有所闪失,他们四人也是罪责非轻。若是不遵号令,又恐上师见责,真是好生为难。
赵鹤年与四人商议行程,徐老道告知坠马涧、雀舌岭、飞水潭三处方位,五人便各自出门寻访。
雀舌岭位于四平府西北八十余里。岭不高而树木葱茏,山不广而地势延绵。山花堆砌,碧树成荫。莺歌婉转,时闻对唱啼鸣;蝉声促短,每添芳岭清幽。山道迂回,牛马拉辕聚群;石阶平缓,行人接踵而来。若问此行因何事,观中真人颂真经。
赵鹤年来至雀舌岭下,只见人群熙攘,三五成群,车马喧嚣,哄哄闹闹。连忙拉住一个汉子问道:“这位居士,敢问这山上有何胜景,引得众人纷纷前往?”
那汉子突然被人扳住肩头,本来不甚痛快,转过头来,却见是一个年轻道士,连忙陪笑道:“原来是位道长。道长想必不是本地人士,所以才不知道。”
赵鹤年点头道:“贫道确实不是本地人士。”
那汉子道:“难怪道长不知。今日乃是青松观鼎元真人讲经说法的日子,每逢初一、十五,真人都会登坛讲法,故而才有这么多行人,平日里也是没有的。”
赵鹤年笑道:“这真人讲法,莫非比唱戏杂耍,说书唱曲还要热闹?竟引得这么多人前去。”
那汉子忽听他如此调侃,不悦道:“你这道士,这样无礼,亵渎真人。难怪说同行是冤家,你若是也有这般道行,也大可上台讲法。”说着,嫌恶的看了一眼赵鹤年,转身欲走。
赵鹤年忙拉住汉子胳膊,汉子忙要挣脱,却发现胳膊似被铁钳钳住难以挣脱。汉子怒声道:“你是哪里来的道士,来到这里撒泼,若被观中真人得知,要治你个搅闹之罪。”
赵鹤年也不生气,笑道:“贫道不过玩笑两句,大哥何必着恼,你只要告诉我,真人在何处开讲,何时开始,我就放你离开。”
那汉子无奈,只得回道:“你沿人流行走,约行三四里,便可望见青松观。道观左近有一座高台,真人便在那处讲法。你快放开我吧。”
赵鹤年微笑松开那人,那汉子得脱,慌忙奔走两步,头也不回的走了。
赵鹤年摇了摇头,暗道:左右只是玩笑几句,怎么就受了惊吓。
迈步随着人流行走,约过一二里,忽听一旁有人喊道:“小道长,你往哪里去?”
赵鹤年扭头看去,只见身后一辆马车中探出一个头来,头发花白,脸颊凹陷,只是眼睛还算清亮,倒是显出一股精气神来。
赵鹤年善能望气,见这老丈顶上白光强盛,正中却有淡淡青意,知道这人定然是致仕之官。所谓青气,乃是凡俗王朝之中官居显位所有。只是毕竟权力所带来的伟力都不是自身所有,为官时青气显现,罢官时青气消散。似这老者这般,只余淡淡一层青气,恐怕是有虚衔在身,故而青气未曾退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