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白虎的上位,离不开雷霆之怒的支持,仇沧海算是首要功臣。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个时候孙策还很小,孙坚在中原剿匪,除了严白虎之外,没有可以推崇的领袖。
得知老大接下了除掉严白虎的任务,整个雷霆之怒内部都炸开了锅。
“老大,你咋能答应这事呢?”
“就算真要打严白虎,也要拉上其他帮派啊,至少要让天道院也出力!”
“公然挑起内战,后果很严重!”
“当初你可是在论坛的盟誓书上签过字的!”
“挑起内战的帮派,任何势力都可以无条件进攻,其他势力无权干涉,只要别人以此为借口开战,我们就是第一个毁灭的江东帮派!”
......
“那韩星河还说过,他一定会帮忙覆灭任何开内战的帮派。”
“他现在可是成精了啊,又是仙术,又是尸象,打的东南亚联军两次崩溃。”
高伟也叹气道:“哎,这货的击杀数字今天又涨了十几万,妈的,当初咋就没看出来他是个人物呢!”
说起来,这事也怪他。
苏青禾当时还在职,强烈要求签约韩星河,他是第一个反对的。
谁又能知道,曾经看不起的那个韩星河,如今已经是天下最强的诸侯。
完全是一个打不死的小强,实力越来越恐怖,完全断档碾压所有势力。
……
议事厅里,愤怒、恐慌、懊悔,种种情绪如同无形的毒藤,缠绕着每一个人。
盟誓书的阴影、韩星河那如同天罚般的恐怖威名、以及“挑起内战者天下共诛之”的铁律,像三座沉甸甸的大山,压得雷霆之怒的精英们喘不过气。
所有目光都焦灼地盯在仇沧海身上,等待他的决断,或者说,等待一个解释。
争论声浪稍稍平息的空隙,仇沧海缓缓抬起手,做了个无声却极具分量的下压动作。
“慌什么?谁说我要开战了?”
“你们似乎忘了,我是严白虎特许的,整个江东,屈指可数能佩着兵器直入他帅府内堂的人。我更是他白虎联盟的‘核心元老’。”
最后四个字,他咬得格外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金属质感。
空气似乎凝固了一瞬,众人脸上的惊怒未消,却又被这句话勾起了更深的茫然。
仇沧海微微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更低,却字字如铁钉,凿进每个人的耳膜:“谁说对付他,非得要千军万马,血流成河?”
“周瑜已经给我计策,我决定刺杀他!”
……
七日后,正午。吴郡,严白虎大帅府。
厚重的朱漆大门在仇沧海面前缓缓洞开,沉闷的声响仿佛敲在人心坎上,阳光直射下来,映得门钉金光刺眼。
十余名精心挑选的女玩家低眉顺眼,薄纱覆面,身段窈窕,步履轻盈。
她们手中捧着或大或小的锦盒,里面装着价值不菲的珍宝和严白虎最爱的美酒。
守门的将领显然与仇沧海极为熟稔,脸上堆着毫不掩饰的谄笑:“仇帮主,您又来看望大帅啦!大帅刚还念叨您呢,快请进,请进!”
守卫的目光在那些蒙着面纱、身姿曼妙的女玩家身上贪婪地扫过,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随即开始例行检查,顺便揩油。
穿过几重森严的守卫,绕过回廊,内堂的喧嚣和酒肉香气扑面而来。
严白虎正踞坐在主位的虎皮榻上,袒露着毛茸茸的胸膛,面前案几上杯盘狼藉。
显然他是酒至半酣,见到仇沧海进来,眼中立刻爆发出毫不掩饰的喜悦。
“哈哈哈!沧海!我的好兄弟!”
严白虎大笑着,声如洪钟,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张开双臂,如同迎接久别重逢的骨肉至亲,给了仇沧海一个结结实实,带着浓烈酒气的熊抱。
“多日不见,主公气色更胜往昔!龙精虎猛!”
仇沧海脸上瞬间堆起热情洋溢的笑容,声音洪亮,巧妙地掩饰了那一抱带来的窒息感。
“近来帮中无事,属下特意物色了几个,让主公解解闷!”
严白虎的目光像钩子一样,立刻被那些薄纱下若隐若现的玲珑曲线吸引过去,眼中欲火大炽,放声大笑。
“好!好!还是你懂我!有你沧海时刻惦念着,我怎能不快活?哈哈哈!”
“加酒!加菜!今日我与沧海兄弟,不醉不归!”
觥筹交错,丝竹再起。
严白虎一边大口灌酒,一边搂着一个被仇沧海示意留下的女玩家,粗糙的大手在那柔嫩的腰肢上肆意揉捏,惹得那女子强颜欢笑,身体却微微颤抖。
而这些女子面带薄纱,亲自揭开,去欣赏她们的美貌,更像是开盲盒一样让人上瘾。
酒酣耳热之际,他斜睨着仇沧海,喷着酒气问道:“沧海啊,最近外头…可有什么新鲜事?再给我讲讲!”
仇沧海笑容不变,眼神深处却是一片冰冷的湖面。
“主公垂询,属下自当知无不言。”
他一口一个“主公”,声音洪亮,字字清晰,将近期江东豪强间些微的摩擦、中原诸侯的动向,如同最忠诚的耳目。
严白虎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拍案叫好,对仇沧海的“忠心”显然满意至极。
次日,仇沧海再次登门,又是一批新的女玩家,依旧带着白纱,有种若隐若现的玲珑美,带来了更醇厚的美酒。
这一次,仇沧海的谈资转向了遥远东海的惊涛骇浪。
“主公可知那韩星河?此獠在海外一处叫‘邪马台’的蛮荒之地,竟以仙家邪法,驱使尸骸如潮,硬生生将数国联军屠戮殆尽!死伤…怕是有数百万之众!”
严白虎听得倒吸凉气,眼中既有惊惧,又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对绝对力量的扭曲向往,连声追问细节,最后竟又留下两名女玩家,说是要“压压惊”。
第三日,正午的阳光炽烈如火,将大帅府的青石地面晒得滚烫。
仇沧海的身影,准时出现在内堂门口,身后,依旧是十余名身姿曼妙、薄纱覆面的舞女。
她们低垂着头,步履轻悄得如同猫儿,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与往日不同的凝滞。
守卫要继续例行检查,仇沧海摆手道:“不用折腾了,大帅等着呢,耽误了雅兴砍你们脑袋!”
区区小兵,轻松糊弄了过去。
“沧海来啦!坐!快坐!”
严白虎显然心情极佳,昨夜新得的“美人”让他通体舒畅。
他依旧袒着胸膛,随意地盘腿坐在虎皮榻上,挥手示意仇沧海落座,目光则早已越过他,贪婪地落在那群新来的“尤物”身上,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急色。
“这次又是什么新鲜花样?快让她们跳起来!让本帅好好瞧瞧!”
仇沧海依言坐下,脸上挂着惯常的、无可挑剔的微笑:“主公稍待,今日之舞,定有惊喜。”
丝竹声起,悠扬婉转,十余名蒙面女子歪歪扭扭的往前挪动了几步。
乐声陡然拔高一个音节,变得急促!
就在这乐声转换的刹那,如同一个无声的信号!
那些舞女闪电般撞入周围侍卫怀中,夺刀!锁喉!绞杀!动作一气呵成,狠辣迅捷,训练有素!
变故来得太快,太猝不及防!
严白虎脸上的淫笑甚至还没来得及完全凝固,惊愕才刚刚爬上他铜铃般的双眼。
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一道身影已从混乱舞动的花瓣中心暴起!
那身影并非女子,脸上覆着的面纱被极速带起的劲风瞬间撕裂、飘飞,露出一张年轻、英俊却布满浓烈杀气的脸庞——周泰!
一把闪烁着幽蓝寒光的精钢短刀,直刺严白虎的心口!时机、角度、速度,都刁钻狠辣到了极致!
生死关头,严白虎骨子里那股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凶悍本能救了他一命。
强烈的危机感如同冰水浇头,让他瞬间从酒色迷梦中惊醒!他来不及思考,更来不及拔刀,只能凭借野兽般的直觉,将盘坐的身体猛地向虎皮榻右侧全力一滚!
噗嗤!
利刃刺穿皮肉、刮过骨头的闷响,令人牙酸!
周泰这志在必得的一刀,因严白虎这狼狈却有效的翻滚,未能刺中心脏,却狠狠地扎进了他粗壮的大腿外侧!刀锋直没至柄!
“呃啊——!”剧痛如同烧红的烙铁瞬间贯穿全身,严白虎发出一声凄厉到变形的惨嚎,目眦欲裂!滚烫的鲜血如同喷泉,瞬间飙射而出,染红了身下昂贵的白虎皮。
周泰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没有丝毫停顿!他手腕一拧,猛地拔出短刀,带出一盆血雨!
紧接着,第二刀!第三刀!迅如闪电,狠如毒蝎!
刀刀不离严白虎翻滚躲闪的要害!大腿、肋下、腰腹!
血花在堂中疯狂绽放!严白虎的惨叫和翻滚,瞬间将这奢华的内堂变成了血腥的修罗场。
周围的亲兵侍卫,被那些“舞女”迅速制服。
“刀下留人!”
就在周泰的第四刀即将刺向严白虎咽喉的瞬间,仇沧海急促的呼喊声猛地响起,如同惊雷炸响。
周泰的动作,因为这声呼喊,极其短暂地顿了一下。
刀尖距离严白虎的喉咙,不过寸许,严白虎满身是血,躺在自己喷涌的血泊中,大口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他艰难地抬起头,浑浊而充满巨大痛苦的眼睛,难以置信地、死死地钉在仇沧海脸上。
那目光中,是滔天的恨意,是被最信任之人背叛的极致痛苦,是比腿上刀伤更深百倍的绝望!
“仇…沧…海!我…待你…不薄!你…你竟敢…叛我!”
血沫随着他竭力的嘶吼不断从嘴角涌出,帅府内堂,浓重的血腥味混合着酒气、脂粉香,形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腥。
“留他性命!”仇沧海面不改色,冰冷的回应着,仿佛对于背叛之事没有一点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