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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很服气杨元奇,他天生就能让人心下舒服忘记根本的事。杨元奇最后这句话看得简单,却等于把宗泽摘了出去,同时又让李纲心里也无芥蒂。

杨元奇再说“和宗泽无关”,这都是虚言,宗泽已经到了。杨元奇一定得看他的面子,今天杨家这么多人出现,相互友好,这本就是李纲独自前面不能遇到的。杨元奇把宗泽摘出去,那宗泽后面就不好再多言。李纲来杨家不是要私人款待的。

宗泽觉得他是和李纲一起来的,李纲的事虽然不大,但确实有道理,不能让他被杨元奇带歪了。

宗泽直接挑明:“杨老弟,这次李纲大人托我前来,就是来做个说客的。”

姜还是老的辣,杨元奇无奈,宗泽和李纲就是一类人,他们有着自己的坚持。杨元奇刚才这话不全为自己,宗泽现在不过挂个从七品提举道观,这本不该是他的事,大家叙旧就好,而他的出现其实已经帮了李纲。所谓坚持初心,或许就是这类人吧,李纲毕竟年轻,宗泽这么大年纪亦然心有所持,或许这就是不管杨元奇如何因为两党之争对士子集团说着厌烦,内心终是为他们留下一丝敬意,他们中终究有人值得。

李纲赶紧又是旧事重提。

杨元奇道:“就是还是没有银子?”

李纲说:“就算能批点银子下来,等流程下来,那会子武举都开始了。”

杨元奇问:“今天宗大人也在,就算你认为不妥要我办点什么,总得有个章程吧。”提出问题谁都会,关键怎么解决问题。

李纲说:“我过来的路上也不是没想过,倒是有个主意,开封府中有不少军营,杨将军可否找殿前司沟通,先腾出一两个。仓促之间我批不到银子,但用了军营我认,后面的费用我去追索。”

杨元奇晕:“喂……你这是空手套白狼啊,主意还打我身上?!”这事根本不可行。开封各大营均已烂掉,看似军营,里面全是营生(生意)。

李纲说:“杨将军,宗大人就在这里,你要是不信……”

这时候打断李纲的是宗泽:“李大人,你想得办法要是这个,今日我们是白来了。索性大家一起醉一场就好。” 李纲认为这是银子的事,杨元奇和宗泽却清楚禁军大营是个什么事!

李纲发愣,他这是漏掉什么?!

宗泽一叹:“李大人,你还年轻,有时候多走走多看看。”

李纲还在寻思自己错在哪里,李清照心直口快得多:“我路过一些地方,感觉完全不是军营。要不是问过别人还以为那里是生意场所呢。”

李纲惊诧莫名。

李纲不清楚不是稀奇事,很多年轻士子也不清楚,因为路过时候压根不会认为这里是军营。这就是开封禁军的现状。当年张择端做清明上河图就有此场景,他画出来的其实还是好点的,毕竟能看出来公器私用。很多地方你要是不查地契都不知道这是朝廷用地。

杨元奇没再继续,而是对宗泽道:“宗老哥,有时候人贵在糊涂。你这个样子与其留着这个提举,不如辞官回家来得快意!”

宗泽“你不是也留在开封做着个宿舍管理差事?”

杨元奇和宗泽的处境完全不同,宗泽这么说就是人各有志,要杨元奇不要相劝。

杨元奇有些丧气:“算了……来人,现在就摆酒!”也不等晚饭时间了,想想就憋气。

杨再兴和李清照眼睛都是亮的,安娘无奈朝进来的人点点头,不忘吩咐:“先上些菜肴,要是来不及,瓜果也好。”

……

几个人围坐一桌,酒很淡,配着瓜果都不能醉人。

李纲酒量很浅,有些头发昏,说道:“唉!实在不行我找人先借点银子去。”

宗泽拍了拍李纲的肩膀:“还是按着章程来。”这事换个年轻进士做得,杨元奇是做不得的。

宗泽也嫌酒淡借题发挥:“还是你杨老弟这个始作俑者,到哪里都惹事。寻常武人也不会让你如此上心,那几个人你为何如此看好,难道还能有你……哦……不对,再兴那样,万夫不当之勇?!”

宗泽话落又自我否定:“哪怕就是如此,也当不得啊。”宗泽对杨家军还是颇多了解,那里不缺这类人。

杨元奇只得道:“主要是他们忠义!”评判一个人陌生人性格,还是说好话,杨元奇没有负担,管他们将来如何,这就是他的理由。

李纲这时候醉态已显:“怎么,你们历过什么事?”这种评价总得熟悉了才好下。

宗泽看出李纲的不堪,李纲酒量不行,但今天特别菜,他事情办不出结果就郁结,杨元奇刚才已是让步问李纲章程,就有愿意配合的意思。

宗泽突然想到什么,对李纲说道:“我倒是有了主意,不过得看他们当不当的起杨老弟这声忠义评价。”

李纲看向宗泽。

宗泽说道:“既然我们找不到办法多安排宿舍,那索性取消了他们的特殊待遇,直接告知其他武子,这事是杨兄弟安排,后来发现根本不够房间,只能作罢。就是他们不闹才好。至于杨老弟,你不会心有芥蒂嘛?”

杨元奇微笑:“没有!反正你们去做坏人,我躲在杨家庄不知道就是。”

李纲目瞪口呆,好像可行。人有的时候得有点逆向思维。

宗泽这个主意称不上好,宗泽说出来还有点自己的私心,他真的很想去看看杨元奇青睐的年轻子。

关于这点,林灵素就说:“宗大哥,这种想法不能常有。哪里有不能共同富贵就拖着别人一起受穷的。”

宗泽很是郝然!事情毕竟不是那几个人年轻人起的,他们不过是受惠,他的解决办法却是拿掉别人的所得。

安娘不想宗泽受窘,说道:“说了喝酒不谈事,只聊过往!再跑题我可让人收了啊。你们先好好把事情落定了再来喝。”

杨再兴和李清照“啊!”“别!就喝酒!”这个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