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放得差不多,余沁和云祈就带着祈福回去了。
到家的时候祈福已经睡得四仰八叉的,晃都晃不醒,云祈顺势就把它轻轻放到属于它的小窝里,盖好了小被子。
余沁靠坐在沙发上,满心柔软地看着这一幕,笑盈盈地说:“你真是个好爸爸。”
云祈嘴角一直挂着笑,闻言不置可否,只是对她说:“你去主卫洗漱吧,我用公卫。”
余沁点头:“好啊。”
等余沁洗漱完出来的时候,发现窗外的夜空不知何时又飘起了雪,细碎的,安静的,宛如上天撒下的银色花瓣,将方才烟花留下的热闹痕迹温柔覆盖。
家里只有几盏昏暗的暖灯亮着,暖气徐徐,余沁站在落地窗前专注地看着外面飘落的雪花,心里一派宁静和煦。
要说想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整个人就如同被包裹在暖阳里惬意。
云祈走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微湿的头发,语气轻柔地问:“怎么没把头发吹干?”
余沁回过神,转回身仰头看他,笑得眼睛亮晶晶的:“等你给我吹呀。”
云祈轻轻笑了一声,没说什么,却已经动作熟练的找来吹风机。看了一眼熟睡的祈福,他揽着人进房间关好门,随口解释一句:“祈福睡着了。”
余沁没说话,乖乖地坐到在插座附近的单人窝窝小沙发上任由云祈给她吹头发。
两人都没有说话,房间里只剩下吹风机发出的声音,却不显吵闹。
余沁本来是望着窗外那片被雪色照亮的朦胧世界,渐渐地,目光就专注到窗上云祈的倒影。
他神情专注地慢慢给她吹着头发,一缕一缕的吹,十分细心。他身上穿着的是过年前她专门买来过年穿的毛绒家居服,是非常喜庆的橙红色,和她身上这件是情侣款。
余沁不知怎的,忽然想到当初在采莲湖的时候,夏日微风,莲香阵阵,以及……那时皎洁如月也遥不可及的心上人。
如今整个世界冰雪纷飞,但耳边吹来的风是暖的,月亮也在她身边。
“下雪了。”她轻声说,像一句无意识的呢喃。
“嗯。”云祈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温柔,“瑞雪兆丰年。”
余沁忽然在小沙发上站起身,转过来和云祈面对面。
“怎么了?”云祈伸出手臂稍稍圈住她,防止她站不稳摔倒,顺手关了吹风机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
余沁没说话,只是看着他,灯光下,她的眼眸像浸了水的黑曜石,清澈见底,清楚映着他的影子。
云祈顿了顿,抬手用指尖极轻地拂过她的眉骨,沿着脸颊的轮廓,最终停在嘴角。
他笑了笑,宛如满月的光辉,明亮柔和。
没有任何言语,云祈珍而重之地亲了亲她的眉心。
余沁闭上眼,长睫如同被雪压弯的细蕊,微微颤抖。
下一秒,稍带着茉莉花香的温热贴在了她的唇上,她微启唇回应着,双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空气中弥漫着沐浴后清新的湿气,以及彼此身上越来越灼热的气息。
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这个吻不再像之前数次那样克制隐忍,它更缓慢,更深入,除了无限的爱惜之外,更多了无法忽视的渴望。
云祈一边加深这个吻,一边抱起余沁,将人轻柔地放到床上。
窗外的雪愈发下得绵密。
房间内只剩下一盏昏暗的床头灯,光线柔和得像融化了的蜂蜜。家居服如同被春风吹落的花瓣,悄无声息地滑落。暴露在微凉空气中的肌肤激起细小的颗粒,却迅速被他滚烫的体温所覆盖。
余沁感觉自己像一片落入温泉的雪花,正在一点点融化,失去形状,与温泉交融。陌生的情潮如同窗外越下越大的雪,铺天盖地而来,淹没了她的神智,只剩下本能的靠近与依循。
“青青……”他的唇停在她耳边叹息般地唤她。
呼吸灼热,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她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体,却更贴近他,声音蕴含着如蜜情意:“新年快乐说了,新年贺礼……也要给啊,男朋友。”
云祈将怀里的人拥得更紧,再次覆上她微肿的唇,那句“青青,吾心悦之”被淹没在了唇齿之间。
窗外的雪下得更急了,纷纷扬扬,仿佛要将整个世界都覆盖成纯净无瑕的白。
余沁的意识在浪潮中浮沉,她仿佛看到了茫茫雪原上风与雪交织着席卷起暴风雪,而整个风雪世界在瞬间达到鼎沸后又仿若回到了初雪时刻,细碎小雪轻柔地飘落着,慢慢归于一片纯白与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静谧的空间里只剩下彼此如擂鼓般敲击着胸腔的心跳,和灼热而潮湿的呼吸声。
云祈抱着余沁将两人紧紧包裹在柔软的羽绒被里,在这个被大雪环绕的温暖巢穴里,他们像两棵终于缠绕共生的藤蔓,在寂静中感受着彼此的存在,聆听着对方逐渐平稳的心跳。
余沁蜷缩在他怀里,欢愉过后的身体绵软,意识模糊,她嘟嘟囔囔地说了一句“爱你”后,逐渐陷入安稳幸福的梦境。
云祈亲了亲她的眉心。
窗外的雪光映进来,为房间蒙上一层朦胧的银辉。
第二天余沁醒的时候,房间的窗帘拉得很紧密,没有透进任何光线,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她从被子里探出头看了一眼挂在墙上的荧光时钟,已经是下午。
云祈的作息向来十分规律,也不知道昨夜到那么晚,今天他有没有晚一点起床。
余沁想着,身体还有些慵懒的酸软,躺在温暖的被窝里不想动。
虽然第一次深入交流的第二天醒来男朋友没有躺在身边,她却依旧满心愉悦与餍足。
或许这就是满满的安全感吧。
余沁才醒了没几分钟,云祈就跟心有灵犀似的推门进来了。
他走到床边,和她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对上,忍不住笑了笑,弯腰亲了亲她的眉心,轻声细语道:“醒了就起来吧,我煮了粥先垫垫肚子,晚饭想吃什么?”
紧跟着进来的祈福摇着尾巴趴在床边眼巴巴地看她,小眼神里不难看出一个晚上加上午没见到老母亲的思念。
余沁伸出手揉着祈福的狗脑袋,懒懒地道:“我想不到,你决定就好啦。”
“好。”云祈帮她拢了拢脸颊边的头发,眸光柔和。
余沁望着他,甜甜一笑。
她也说不清是什么感觉,只是感慨在心意相通的前提下进行一些成年人的交流,还是非常有必要的。
两人经过昨夜最亲密的交融,仿佛有一种更深沉的默契与连接在两人之间无声地建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