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金带人离开了迎光,林毅却没有闲下来。
如今城中守军已经训练有一段时间了,成效也渐渐显现出来。
最起码,这些人越来越有正规军的样子。
他和秦定远商量了一番,讨论是不是搞一次实战演练,模拟真实战场来一次两军对抗。
一来可以为即将到来的战斗做准备,二来也可以检测一下士兵的战斗力,让他们熟悉战场。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秦胥,但后者只是稍一思量就否决了这个提议。
原因无他,现在正是战时,防备羌人还来不及,哪里还有精力搞什么实战演练。
演练搞不成,武器也造得差不多了,林毅一时间有点百无聊赖起来。
在营地里逛了两天,找不到事情干的林毅干脆回到房间又开始闭关起来。
他准备把火铳研究出来,而且不是明朝那种傻不拉几的三眼铳,而是射击效率更高的燧发枪。
确定了目标,林毅很快就燃起了熊熊热情。
从画图、设计零件到完善设计图,前前后后折腾了大半个月的时间,林毅总算把燧发枪的图纸给画了出来。
然而,当他准备找工匠做的时候,他忽然发现了一个问题。
这个年代的铁匠,貌似造不出这么精细的弹簧和齿轮,而且燧发枪所用的弹丸他也没有相应的模具来制造。
这咋整?
合着自己没日没夜忙活了大半个月,就搞出一张废纸?
还是说,想要造出燧发枪,他还要从零开始,建立一个完整的工业体系?
看着桌上摆着的设计图,林毅激动颤抖的心瞬间跌落谷底。
还以为自己又能出一回风头,结果却是老鸨子嫖娼——白干。
内心郁闷,林毅走出房间,准备去找秦定远出出气。
连着大半个月待在房间里,猛一走出房间,强烈的阳光晃得他有些睁不开眼。
林毅算了算时间,差不多已经到了春末。
这个时节正是农忙的时候,万物疯长,天清云淡。
正是人间最美四月天!
........................
秦定远的军营在迎光城东不远处,这里是树林中的一块洼地,正好是适合用来见军营。
来到军营,秦定远正带着士兵在军营里操练。
“小毅,你怎么有空来我这儿?”
见林毅过来,秦定远叫停了训练。
林毅:“心中烦闷出来走走。”
秦定远:“你最近不是在研制新式武器嘛,怎么,遇到困难了?”
林毅叹了口气:“别说了,要是遇到困难还好些,还能想办法克服。可我起早贪黑半个月,结果发现根本就走不通!早知道就不搞了,白白浪费半个月时间。”
秦定远有些诧异,这可不像是他认识的林毅。
想了想,他安慰道:“走不通就换条路走,小毅你的才能我是佩服的,如果是你都认为走不通的,那一定是这东西本就是个错误。”
林毅:“或许吧,对了,你练兵练得如何了?”
秦定远摇摇头:“时间太短,虽说他们有很大进步,但离山巍军还有些距离。”
林毅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慢慢来,反正现在我们是打持久战。”
两人对视一眼,都叹了一口气。
校场上空不时有几只不知名的鸟儿飞过,叫声单调且冷清。
半晌,还是秦定远打破沉默。
“小毅,你说老程是不是遇到麻烦了,不然为何这么久还没有消息?”
林毅:“我也正担心此事,莫不是老程行踪暴露,不然应该已经得手了才对。”
秦定远:“眼下老程那边毫无消息,羌人又迟迟没有动静。你说,这其中会不会......”
林毅:“难说,战局不明朗啊!”
就在此时,一名侍卫匆忙从营外跑了过来。
“秦将军,林大人.....程将军来信!”
来人名叫秦墨,是秦府家将,跟随秦胥来到迎光。
林毅精神一振,急忙站起身来。
终于来了!
信的内容很短,只有寥寥十几个字:
成功烧毁羌人船只,现已在宁安城安顿下来。
“好!”
林毅和秦定远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同时赞道。
如此一来,他们起码又多了一个月的时间。
有这一个月的时间,足以让迎光城的守军战斗力再翻上一番。
秦定远:“老程果然没让人失望!如此一来,羌人短时间内是没法发动进攻了。”
林毅也赞同道:“现在我也有时间改良我的军械了。”
秦定远:“你不是说走不通吗?”
“谁说的?我可没说!只要有时间,我马克沁都给你造出来!”林毅一脸不服气道。
秦定远:“马哥....亲?那是啥?”
林毅:“能够决定战争走向的武器!”
“决定战争走向?”秦定远一脸震惊
小毅造出来的东西,虽然好用,但也在他能接受的范围。
可这次他竟然说出“决定战争走向”的话。
那这武器.....
秦定远顿时来了兴趣。
“小毅,说说....说说。到底是怎样的武器,竟然能够决定战争走向?”
他话音刚落,忽然传来一阵闷响,接着一阵震动传来。
这是.......
两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是充满疑惑。
还没等两人反应过来,一阵喊杀声隐约传来。
不好!羌人攻城了!
与此同时,在迎光城下,羌人大军在首领的指挥下开始疯狂地朝迎光城涌去。而迎光城一方,则是显得有些慌乱。
守城将士在城上奔走不停,各种守城器械正不断往各处运送。
城内,同样是一片慌乱景象。
街上到处是奔走呼号的百姓,当中还夹杂着许多原本该在城楼守备的将士。
秦胥在亲卫的簇拥下,快步向着城楼走去,沿途不住地喝止逃窜的将士。
但是很明显,他的喝止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些地方兵团,平日里哪里和异族人正面较量过,羌人一轮投石,就彻底击溃了他们的士气。
眼见溃兵越来越多,秦胥知道如果再不制止,那整个军队将在顷刻间土崩瓦解,迎光城也会很快被敌军攻陷。
一声暴喝,腰间佩刀豁然出鞘。
随即手起刀落,一个士兵的头颅飞起,在空中转了几圈重重地砸在地上。
“秦家亲卫听令,凡守城将士者,胆敢后退一步,就地格杀!”
鲜血飞溅,顿时又有数名士兵被亲卫斩于刀下。
如此血腥的一幕顿时镇住了逃窜的溃兵,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秦胥以及他身后的亲卫。
他们没想到这位老将军会这么果决!
秦胥手持长刀站在最前方,而他身后的亲卫们也个个长刀出鞘,并排成一排,把整条街道死死堵住。
不断有溃兵涌来,有不少人仗着人多,尝试着冲击亲卫。
但无一例外,全都被当场格杀!
鲜血从刀尖滑落,滴在地上,也重重地砸在所有人的心里。
“敌军势大且来势汹汹,再加上攻其不备,形势对我军极为不利。而且我们大多都是地方兵团,根本无力和敌军抗衡,我们很有可能全军覆没。”秦胥苍老的声音响起。
但奇怪的是,他并未鼓舞士气,而是客观地陈述不利事实。
果然,听到他如此说,原本已经安静下来的溃兵又开始骚动起来。
是啊!他们只是地方兵团,只是维护治安的地方兵团而已,而敌人是羌人全部主力。
如果他们抵抗,最终的结果只能是全军覆没!
士气低落到极点,不少人都用一种哀求的目光看着秦胥,乞求他能放他们过去。
“但是!我们是军人!”秦胥忽然提高音量。
所有人都是一愣,一脸不解地看着秦胥。
“我们是军人!我们可以撤退,我们可以弃城而逃。可那样,敌军就会长驱直入!我们的家园将会被践踏;我们的亲人将会被残杀;我们的脊梁......也会被人彻底踩碎!”
“军人,就该保家卫国;军人,就该战死沙场!”
秦胥的声音苍老,但响彻全场。
所有人都呼吸粗重起来。
没错,他们是军人!哪怕只是地方军团,但也是军人!
“和他们拼了!”
“对,和他们拼了!”
“狗日的异族人,我要杀光他们!”
不知是谁喊出了第一句。
溃兵们纷纷嘶吼着发泄着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多的溃兵重新拿起武器,战意高昂。
他们双目赤红,紧紧盯着秦胥,等待着他的命令。
秦胥胸中亦是激荡,手中长刀一指。
“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