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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之后,林楚楚也找了个地方坐着,从老头嘿嘿一笑,“您继续,继续……”

老头嘴角僵硬地扯了扯,拿着增广贤文继续。

拉长的语调,黏黏糊糊,课堂里安静的放屁都跟雷似的。

二爷讲课好似催眠曲,没多一会林楚楚就开始犯困。

桌子不知道被敲多少回,脑袋小鸡吃米似的点着,好容易熬完到了下课,二爷大长脸从胸脯耷拉波灵盖。

瞅都没瞅林楚楚一眼,留下作业转身就走。

林楚楚被他瞪的摸不着头脑,“铮哥,我又怎么他了,这老头瞪我干啥?”

拇指若无旁人地在唇角抹了抹,阎永铮捏了捏她肩头,笑着说:“你流口水了……”

“啊?”林楚楚愣了愣,又嘿嘿地笑了起来。

问了一下跟过来的伙计,不光她没听懂,所有人都跟听天书似的。

“不着急,学堂里不光他一个夫子。”林楚楚脸上挂着笑,“墙上有现成的千字文,先认一认,屋里有纸笔能抄几个是几个,过两天再来,别的夫子上课保管比老头的强。”

家里那头,除却阿致以外,陈晋元徐文清等人皆是寒着一张脸。

连饭都每吃,直接回了城里。

一整天都没看见赵安生的人影。

晚上的时候,阿致叫住林楚楚道:“楚楚,我该走了。”

“这么快,不能留下一起过年吗?”林楚楚诧异.

“一年了,也该回去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阿致笑容有些惨淡,她道:“多谢你救了我,让我在这里待了这么久。”

四周的房屋,青山乡间,一切都那么熟悉,却以后不会再来了。

阿致没说什么漂亮的话,简单的感谢,这些日子的相处,让林楚楚湿润了眼眶,“别说些了,当初救你不过是搭把手,以后想这里了再回来。”

“嗯。”阿致点了点头目光莹润,看了一眼与自己一样的朱砂痣,倾身上前抱住了她“楚楚,山高路远来日方长。”

“嗯,来日方长。”

晚上寂静村里上掠起一阵急促马蹄声,声响停下,阿致披着衣衫等在院前。

高头大马上下来个身穿甲胄的男人,那人见了阿致,不由分说紧紧拥住了她。

凄冷的月光下,大地都照成惨白色。

阎永铮在黑暗里注视着,“你……”

赵安生垂下头神色黯然,“时候不早了,我该歇着了。”

他跛脚的身影被拉得老长,寒风吹起衣袂说不出的寂寥。

那人跟阿致说了好一会话,擦去她脸上的泪,转身像院里走去。

瞧清楚来人面容那一刻,院里院外的两个人皆愣了一瞬。

官府的车驾第二天早早就到了阎家门口。

家里人都来送行,却独独少了赵安生。

“阿致,要是惦念了就托人来信。”林楚楚递给她一个包裹,“都是些你喜欢的零嘴,留着路上吃。”

“嗯。”收下包裹,阿致朝着众人一一点头,脚步却没有动弹。

身后徐文清催促道:“时辰不早了,城里还有接应的人。”

阿致喘了几个呼吸,依旧没看见那个跛脚的身影,淡然笑了下,走到林楚楚身边很轻地说,“我姓梁,叫梁致。”

梁是大昭国姓。

不是大昭皇室,又怎会受陈晋元徐文清如此礼遇。

等林楚楚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上了马车,走远了。

车子行驶到村口,马车上窗户上的轿帘都没有放下来,直到出来村子,她才恍然一笑。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赵安生坡着脚,不顾腿上的疼痛穿行在村路旁的林子里,簪子在手里捏出血痕,却没敢朝着马车喊上一声。

踌躇不敢问初衷。m.qqxsnew

一切幻梦皆成空。

还未宣之于口的情愫,隐于心口之下,他们都没有那么勇敢,没有人敢踏出第一步。

人在的时候没觉出什么。

人一走,林楚楚就觉得好像一根线牵在了心里,时不时地就能想起她来。

年关将至。

腊月二十三,小年那天第一批毛衣在豫州城亮相。

梭织的针法,v字领,圆领,从未见过的样式,穿法彻底惊到了豫州城人。

毛衣的售价不便宜,毛衣毛裤要一两银子。

可即便是这样首日挂出来的两百套,也全都售卖一空。

同一时间,鲜鱼鲜的门口摆了货架,卖老板娘新研制出来的豆瓣酱。

货架旁边支了做菜的锅,现场炒制放了豆瓣酱的菜。

不同于水煮鱼的辛辣味道,顿时吸引住人群。

三十文,还没有饭馆里一道菜贵,买回家却能用上好一阵子。

这天光是卖豆瓣酱,林楚楚就净赚了二十多两。

与此同时,从徐敏怀哪里分出来一半毛衣被送往京城。

从未见过如此新奇的穿法。

四只胳膊身躯包住,贴身穿着暖暖和和,比棉衣大氅简直不要方便太多。

连宫里的娘娘们都是人手一件。

“好有那个什么豆瓣酱。”齐府的管家道:“果酒、烈性米酒,和咱们竞争的白糖都是豫州那边产出来的,跟这次的毛衣都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不过是些小物件,当不得真。”齐景轩捻着佛祖,“齐家生意好了这么些年,偶尔漏点汤出来给他们算不得什么。”

“就怕长此以往,揽月阁把手往江南伸。”管家忧虑说:“下边人打探出来,姓徐的开始在同州留意商铺,就是给那两个泥腿子用的。”

“酒楼小物件这些对咱们齐家来说当然不算什么,但是二爷。”

那管家伸出两个手指头,“揽月阁的商队只出关一趟就铮了这个数。”

说到了这,齐景轩才掀开了眼皮,“二十万两,这倒是令人意外了。”

紧接着他抿唇笑笑,“给胡勋去封信吧,这些年的银子不能白送,他也该动一动了。”

“再有二爷,安阳王府那位回来了。”

“谁?”齐景轩凛眉佛祖收了起来。

“长玥郡主,老奴也纳闷呢。”管家道:“之前不是说死了吗?怎么突然就诈尸了。”

“回来了好啊!”齐景轩笑笑,眼中尽是化不开的阴鸷,“她不回来,京城这盘棋可就没意思了。”

另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