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神捕眼中突地精光大作,随即一闪而过:“此话怎讲?”
栾少与晖哥面面相觑。
县令上前两步,低声道:“请大人内堂一叙。”
入得内堂,县令打开一个暗龛,拿出一份皇家手谕,请顾神捕过目。
上面写道:“帝丘之上,遗五色神石,女娲用之补天,后人班匠拾得。乃制七彩玲珑宝甲,以镇龙脉,雷姓人世代相守,州官助之,保皇天后土,无疆万世。若有异心,人神共诛。”
手谕上印有宫内大印。
县令接着道:“此乃先皇手谕,下官上任时,前辈交代此任,言龙须镇乃龙脉所在,有上古神器七彩玲珑宝甲镇守,而雷家正是护宝之人,相传三代,至今接近百年,上下太平安康,本来无事。”
“在下与雷家堡主雷石师私交甚好,也从未见过此甲,未听雷家提过,却不料今日竟发生这等大事。那日下官惊疑此事,令衙府官差在雷家堡里外找遍,均无所获,不知这宝甲是否有恙。”
“此事还有谁知?”
县令心知无法躲过,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那日李大报案,言雷家堡好似三日无人出入,事有蹊跷,下官心系此宝,本意安排梁捕头前去查验,怎奈何梁捕头先行出去,只得交代得力都头李世,让其不要伸张,秘密查探,谁承想竟惹出这等麻烦。还未知此宝是否被那厮盗去。下官有罪,下官有罪。”
他说完一个劲的向顾神捕磕头。
“怀璧其罪,用人失察,这两件事都是可以取你脑袋的。你也怀疑凶手和李世有关?”
“下官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
“下官认为凶手倒不一定是李世,因为下官可以保证是接到李大报案才差遣李世的,但此事一定和李世有关,因为栾少已经查出案发三日前进出雷家堡的人,其中就有李世和怡香阁小翠。这一点恰好和梁总捕头受伤晕前喊出来的相吻合。”
顾神捕又捋了捋长髯,走出了内堂,向着三将道:“你们随我去怡香阁验尸,县令差人传李大问话。”
怡香阁内,乱做了一团。
谁承想这头牌的粉黛小翠,前几日尚风情万种,忽就成了凶手共犯,今日竟遗尸在此,十分晦气,老鸨在旁一个劲的唉声叹气。
身形笔直的人向顾神捕说道:“按照大人吩咐,小的仔细搜查了怡情阁,小翠房间有暗格十分隐秘,根本不易发现,幸好小人的鼻子还算敏锐,隐隐察觉有尸气,这才发现暗格,找到了一具女尸,据怡香阁老鸨和其他人认出,正是小翠的尸体,只不过。”
顾神捕回头向他望去,他接着说:“只不过凭小人经验,此尸体遇害应在五日前,老鸨却说那日梁捕头和李都头来怡香阁提小翠问话不过四日前,大人请看这尸体,外观并无伤痕,小人查验这致命伤却在头部。”
他说完从怀里取出一块磁石,在小翠尸体发髻上面竟然吸出来一枚细针,针头有毒。
顾神捕问老鸨:“你确认这死尸是小翠无误?”
老鸨道:“确认啊,这小翠还是孩童时就被卖到这儿,长得越发标致,我当然认得。”
“那日梁捕头他们来时,小翠在哪?”
“回大人,那日梁捕头和李都,哦李世来时,小人先把他们引入内阁看茶,然后才去唤的小翠,只不过小翠起得迟了,小人去唤了三次,她才出来,入内阁后,梁捕头让我自行去忙,因前厅客多,小人想这问话自有梁捕头主持,也就没有多待,一直在前庭打点,后来栾都头他们也来了,却不料内阁发生变故,小翠也不见了,怎奈今日竟已死去多时,晦气啊晦气。”
“梁捕头和李世之前常来这儿吗?”
“回大人,梁捕头偶尔还来,只不过没有熟识的老相好,这李世仅之前查案才来,私下里从未来过。”
“你再回想一下,那日的小翠同地上的这个衣着是否相同?”
“这,好像不同,那日小翠梳洗迟了,未施浓妆,只穿着一件便衫,这个却穿戴齐备。”
“好,我们去内阁。”
一行人走进内阁,顾神捕问道,“那日的打斗,外面竟一点声响也没有?”
老鸨答:“回大人,这内阁一般还接待些达官贵人,他们有时候嬉戏颇有动静,又不想外人得知,故内阁四墙用了双层实木,一般外面都听不见声响。”
正说话间,三员大将对内阁事物做了一一检查,内阁内碎了一个瓷器,墙上有开裂的痕迹,窗户被撞碎,窗外直通闹市。
突然那位带刀的人说道:“这儿有针”。
身形笔直的人,从一个木制盆座上起出来两枚银针,只是这两枚比小翠头上的针略长。银针无毒。
顾神捕看了看墙上的裂痕,“这是掌力所致,梁捕头练的可是大开山?”
三将立马躬身“正是大开山掌。”
“梁捕头受的是拳伤,李世也从未有用暗器的习惯?”
“没有”
“那这么说,从梁捕头飞出门外和大开山掌力的位置来看,当时他应该在案前主位,李世应该立于他的左侧,这飞针也是冲着主位而去,梁捕头是遭受了两方的袭击才受的伤,他当时避开了飞针,避不开李世的拳头。”
“难怪梁捕头说凶手是李世和小翠。”
“只是梁捕头未必知道此小翠非彼小翠。那日暗算梁捕头的小翠应是另有其人,老鸨说她梳洗迟了,画的淡妆,这女人化妆与不化妆判若两人,十分好假冒,只要身形差不多就行。”
“大人高见,只是不知道这梁捕头为何今日不辞而别,难不成另有发现?”
顾神捕缕了一下美髯,“这儿先这样了,回衙门,提审李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