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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日,杨则之被安全送回杨府,而杨夫人也从宋州回到家里来,见长子安全,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马场惊马的一事被定义为意外,马场给所有受伤的人赔偿,受惊的人送了一些礼物后,这事在明面上就算完了。

但暗地里,杨则之蓝颜祸水的名声还是传得到处都是,甚至还传出了他和赵依灵的二三事。

毕竟,他当时去救赵依灵,可算是舍了命去救的。

流言甚嚣尘上,连赵六郎都不胜其扰,找了白善和周满吐槽:“谁不知道杨学兄家的长子跟他一样温雅良善?别说惊马的是我女儿,便是个陌生女子,他见到了也会去救的。他们为了打压杨学兄便如此毁一个孩子的名声和前途,简直是岂有此理。”

赵六郎心里很有些愧疚,“为了这事,他今年都没能参加科举。”

白善:“他受伤了,本来就不能参加。”

他道:“流言止于智者,等待明年他下场去考试,大家也就把这事忘得差不多了。”

“那要是不忘呢?有这样的名声在,他将来肯定多受歧视,只怕仕途会受阻。。”

周满一直在吃切成丁的水果,闻言掀起眼皮来看他,“你只管说你想干嘛吧。”

赵六郎嘿嘿一笑,冲她道:“还是周大人了解我呀。”

白善就瞥了他一眼。

赵六郎没发觉,往外看了看后小声道:“你说我们两家结为亲家如何?”

周满一愣,下意识便摇头,“不行,你儿子太老了。”

赵六郎:“……我说的是我家依灵和杨学兄家的则之。”

“哦~~”周满反应过来,“难怪今日你称呼他为学兄,以前都是叫杨大人的。”

赵六郎:“……你就说配不配吧?”

周满一脸茫然,“这话你问我?不应该去问杨学兄和学嫂吗?再不然,也该去问则之呀。”

白善合上茶盖,将茶碗放在桌子上,轻碰出声音后道:“他想请我们说媒。”

赵六郎就一拍掌,乐道:“正是,你们二人和杨大人关系最好,虽然现在外头有些传言说你们已经反目,但我知道绝不可能,若你们去说媒……”

白善直接拒绝,“杨学兄此时没有给则之定亲的打算。”

“他都十九了,明年便要及冠,我家孩子在这个年纪孩子都快要生了,他还不打算定亲?”

白善:“世家子弟,晚一些成亲也是正常的,杨学兄没这个心思,我们不好提。”

赵六郎怀疑的看向他,“你不会是没看上我女儿吧?”

白善一脸无奈,“要结亲的又不是我家孩子,我看不看得上重要吗?你与其问我,不如去问则之。”

“那不行,若是被拒绝了,我多丢脸?”赵六郎道:“不然你们帮帮忙替我去杨府探个口风?”

白善想了想,没有再拒绝,看了周满一眼后微微点头。

周满就答应了,“这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依灵的想法?”

在他们面前,赵六郎也不掩藏自己的心思,道:“都有,则之长成那样,又是才俊,女郎里谁不喜欢?依灵要是不喜欢,也不会去围着他打转了。”

“我若能和杨大人结亲自然也是好的,就怕杨家看不上我。”

周满惊奇:“你竟如此不自信?”

赵六郎:“……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我这个当老子的要是我爹那样的人物和位置,我的儿女自然可以和杨氏结亲,我也不怂他们,但你们也知道我,这一辈子也就是在禁军里打转,六品已经是到头了。”

“杨长博却不一样,他虽说被贬,但你我都知道,他才华能力威望在那里,假以时日必重回京城,”赵六郎道:“杨则之又是杨氏宗子,公主都配得,更何况我家?”

白善无言的道:“那你还提?”

赵六郎:“哎呀,这不是现在他名声有瑕吗?我就想着这是个好办法,要是两家定亲,传出话去,那则之救我女儿就是理所应当的事,那什么蓝颜祸水一类的传言也就不攻自破了。”

周满和白善异口同声道:“趁火打劫呀。”

赵六郎摊手,“所以我请你们去问,你情我愿的事,他们要是不乐意,我自然也不会勉强的。”

周满便代他走这一趟。

崔氏直接拒绝了。

周满疑惑,“学嫂不问一问学兄和则之吗?”

崔氏摇头道:“在你来前,我便问过则之了,他不答应。”

她道:“则之都不同意,那你学兄自然也不会答应了。”

崔氏笑了笑道:“你是知道的,他一直受家族束缚甚多,对两个孩子便不愿过多束缚,除了读书学理一类的事强硬些,其余都随他们喜欢。所以这事儿只问则之的意思就行。”

“他当时救人只是单纯的救人,并没有其他的心思,对赵家的小娘子也没有多少印象,”崔氏顿了顿后道:“而且他也说了,此事是因他而起,那天小娘子们围着他争吵起来,这才惊了马,是他的责任,他救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

“所以对赵家,我们也有一份抱歉在的。”

“学嫂,你们真好,”周满都忍不住赞他们一声心胸宽广,拍着胸脯道:“您放心,这件事我去替你们拒绝,保证不会让赵家生怨的。”

“不过近来京城的传闻是有些不好听,你和则之没受影响吧?”

崔氏微微摇头,“则之不出门,来看他的皆是亲近的亲朋,不会刻意提起此事,而且他也不是在意流言蜚语的人,所以不惧。”

“至于我嘛,你也知道,自你学兄被贬黜后,我便不出门应酬,这会儿则之又受伤,我更是闭门谢客,所以外面的传闻也影响不到我。”

“那就好,那就好。”周满问道:“可有想过带他去宋州走走?”

“我倒是想过,但他身上有伤,舟车劳顿的,到底不妥,”崔氏道:“而且他自己也不愿。”

周满是自己人,崔氏也不瞒着,叹气一声道:“你是知道的,这孩子和他父亲一样,表面温和,其实心里倔强得很,他认定的事,前面便是刀山火海他也要往前闯,谁都勉强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