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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种东西故事性很强呀,而且因为写的人感情丰沛,以至于看书的人都会被感染。

不仅白二郎,白善和周满也很喜欢看这种偏野史的史料,于是白善也跟着白二郎耗在了这间房里。

翰林院里的东西大多数不是机密,除了当今的起居录外,连先帝的起居录他们也都是能查看的,更不用说前朝的了。

只是手续繁少的区别而已。

还有,翰林院里的资料是不能带出翰林院的。

而这种东西抄录没有意义,所以白善只能惋惜和满宝道:“本来想给你借一卷解解闷的,但也拿不出来,倒是可以给你复述一下。”

“有什么特别的奇谈吗?”

白善想了想后道:“我看到有一卷上面写了前朝齐地一家五口离奇死亡的案子,不过那上面少有案卷信息,倒像是道听途说后记下来的。不过绢布后面写了当地衙门查案的结果,以及刑部的判决,倒可能有两分可信。”

满宝就当睡前故事听了,还挺津津有味的。

不过很快白善就没空再去那个房间里找杂书看了,因为太忙,然后他升官了。

他从翰林院擢升出去,一下进了中书省,依旧给皇帝整理奏章,起草诏书,只不过他调到中书省后,他起草的诏书不用再走一遍中书省后审核,直接就可以拿去门下省审核,通过后就可颁下。

他在翰林院里已经一年,但算是同期进去升官最快的,在他之后,也有翰林升迁去往别的部门,但大多数是留在了翰林院里继续修书。

对于白善的升官,不少人心中复杂,这速度也忒快了,且这次还是天子近臣。

于是有人忍不住在白二郎身边打转,吸引到他的注意力后就问他,“小白大人,白大人升迁至中书省,看来陛下很是看重白大人呀。”

白二郎点头,翻了一页手中的书,“陛下一直很看重他。”

从他们告状开始,陛下就很看重他了,多少年了,他早知道了。

见他一点儿多余的表情也没有,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这让想和他探讨一下深层次的人类品性的大人噎了好一会儿,然后转身就走,不跟他探讨这个问题了。

白二郎又看了几张,久久听不到人说话才抬起头来左右看了看,见身边竟然没人了。

他忍不住撇了撇嘴,抱怨道:“走了也不说一声……”

白二郎看了一眼沙漏,见时间差不多了,便立即把手中的资料还回去,然后把自己的书桌一收拾,便双手放在膝盖上等待下衙时间。

他们今天约好了出去吃饭,以庆祝白善升迁,他还得先回去接明达呢……

白二郎瞪大双眼等着最后一点沙子落下,立即起身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和同僚举手告辞,并且提醒大家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漏完,大家可以下衙回家了。

被他提醒的人挥了挥手表示知道了,并不急着回家。

白二郎出了翰林院后就疾步跑起来,跑去马厩里牵自己的马。

站在走廊里的一根柱子后的翰林院掌院看了全程,他面无表情,其实心里也没有什么表情,实在是做不出来。

站在他边上的河间郡王却忍不住扑哧一声笑出来,和掌院哈哈大笑道:“驸马爷不该在你们翰林院啊,该在我们礼部才是,这守规矩的样子便是我们礼部的官员都有所不及。”

河间郡王李贡,同时也是礼部尚书,一向和周满有点儿不和,但这点儿不和源自于观念的冲突,他觉得女子不该在朝中为官,不过他素来中庸,既然大家都不觉得有问题,那他便也不再提,让自己接受了这一现象。

平衡嘛,总要让大家心里都高兴才好。

掌院没说话。

李贡道:“如何,将他拨给我怎样?上次我与你要白善,你说不急,好歹等他满了一年再调职,免得大家觉得他升迁太快是有什么内幕,结果我看中的桃子被人摘了,我现在又看中一个,你不会还不同意吧?”

掌院没好气的道:“不错,我不答应。”

他道:“他是陛下放在这里的人,为的就是清闲度日,他要是自己有雄心壮志,想要做一番事业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这个长官总不好拦着下属的前程,可他自己都很满意翰林院的差事,又有陛下的吩咐在前,你要人,不用和我要,直接去和陛下要去。”

掌院顿了顿后道:“不过别怪我提醒你,不说陛下现在不会答应,他自己恐怕也是不乐意的。”

作为目前翰林院里最大的关系好,掌院自然是很关注白二郎的。

他这段时间在杂书间里乐不思蜀的事儿他是知道的,而他上官交给他的任务他也都能按时的完成,是真的很按时,每次都卡在最后一刻上交资料。

掌院觉得白二郎不会喜欢调到礼部的。

李贡不在意的道:“我们礼部也很宽松的,且规矩好,上下都很是友善,比你们翰林院可好多了。”

虽然都是清贵部门,但翰林院里的翰林都是有雄心壮志的,奔着星辰大海去的,国家也是把他们当成宰相预备役在培养。

但礼部不一样,礼部是真的冷清,基本上进去容易出来难,如果出不来,那就不会有太大的实权,基本上就是跟各种礼制打交道了。

最辉煌的时刻可能就是换皇帝的时候了,咳咳……

看刚才白二郎那样,显然是个很守规矩的人,既如此,那他们礼部很适合他呀。

掌院瞥了一眼他,意味深长的道:“李尚书,看人是不能看表面的。”

白善看着很守规矩吧,但他觉得他应该是翰林院里最不守规矩的一个,都是新人,但他迟到早退都干过,而且还能做到不动声色,才进来多久就已经能摸到先帝时的起居录等各种机密文件了。

不过掌院不觉得他是机灵,而是好奇的调皮,到了新的地方就忍不住左看看右看看,要把环境摸个透才作罢。

而白二郎也调皮,但他胆小,没人带着,他的调皮就有限度,进来这么久了,他也只在那几个房间里打转,简直丢皇帝这个大靠山的脸,也让一直如临大敌的掌院白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