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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汐多看重那几盆花,落儿不会不知,花种稀贵,可是废了好大的功夫托人买的,平日里姑娘亲自照料,怎么转眼就要送人?

楚汐只好在她耳边轻声道:“那几盆花,我原先是想着讨好吴令毓,在她面前说的上话,宴会也能借此多结识才俊。这事已然泡汤,留着也无用。”

“可姑娘要什么胭脂没有,非得去买那疯婆子的面粉,姑娘这是魔怔了不是?”

落儿仍旧不能理解,不说别的,但看六娘的妆容,好在是青天白日,若搁到晚上,可不得吓得够呛。

就连一旁的云坠,也是欲言又止。

这楚姑娘,是有钱任性?

裴幼眠黏在楚汐身旁,她喜动,摸上楚汐腰间的玉佩,傻傻的拿在手里把玩。

楚汐拨了拨她发间凌乱的发,只笑不语。又见裴幼眠身上挂着的荷包,鼓鼓囊囊的,也不知里头装了什么。

“这是楚姑娘昨日送的猫眼石,我们姑娘可宝贝这呢,昨日硬要挂在床前才肯睡觉。”似是看出她的疑惑,云坠出声解释。

楚汐没曾想随意送的,这小姑娘如此喜欢。

“小孩,你喜欢谁不好,你喜欢我?”

裴幼眠听见楚汐唤她,抬起湿漉漉的眸子:“不可以吗?”

楚汐捂着心脏处:……被萌到了。

如此乖巧的姑娘,却因生病烧坏的脑子,当真可惜,不然,凭着裴书珩一路青云直上,裴幼眠要什么夫婿没有。

更别说兄妹俩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好。

可惜,书内容后面,未提到裴幼眠的只言片语。作者也不曾完结,不过有裴书珩护着,定然有个好归宿。

“嫂嫂,后日你要参加宴会吗?”裴幼眠从腰间掏出一颗糖来,把嘴塞的满满的,说起话来,并不清晰。

云坠生怕楚汐未听懂当下补充:“便是宁王妃生辰宴,我们姑娘收到了请帖。”

她不好说裴幼眠不乐意去,遂只道:“姑娘不爱同生人打交道,却与您亲近,若是能一同前去,互相照料便是极好的。”

楚汐知晓她所意,裴书珩这才当值,往前不过个穷书生,裴幼眠从未出席过如此盛宴。

虽说裴府如今炙手可热,可裴幼眠心智不全,难免去了会被欺负。

楚汐道:“那怕是不行。”

“为何?”

“我未曾收到请帖。”

话毕,她拍了拍裴幼眠的肩,把那处褶皱抚平:“小孩,别怂啊,就方才走的那位姑娘她也要赴宴,到时候她会陪着你。”

不同于云坠,楚汐可是放心的很。楚依依是人微言轻,可好歹是裴书珩的未婚妻,旁人怎么说要给个面子。

更别提,对裴夫人一位虎视眈眈的吴令毓了,在她眼皮子底下,谁敢动裴幼眠分毫。

[吴令毓一口一个好妹妹,她身份尊贵,从未对人如此热络,却把裴幼眠照顾的十分稳妥。]

[楚依依在一旁坐立难安,待后头,宴会结束,不放心的裴书珩亲自来接,她看见吴令毓含情脉脉的同裴书珩打着招呼,她身侧的丫鬟更是提及她的顺手照拂。]

[楚依依后知后觉这才发现,吴令毓的心思。]

不亏是一出大戏。

“我不要她陪。”裴幼眠想到楚依依那双狠毒的眼神,就不喜。

她把嘴里的糖咬碎,发出嘎嘣嘎嘣的声音。

“姑娘,你先前还在公子面前保证懂事听话,就别闹小性子了好不好。”

裴幼眠把头一扭,不看云坠,轻轻的‘哼’了一声。

“你讨厌死了。”她想了想又道。

“六娘也讨厌死了。”

她好端端的提及六娘,不由让楚汐心生好奇。含笑去问云坠。

“这是怎么了?”

云坠知道楚汐外头名声不好,凶悍又不讲道理,甚至私生活乱的很。

可看见女子面如凝脂,眼如点漆,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两颊笑窝浅浅。美艳如此。她不由自主的把话抖了出来。

“六娘行事荒唐,昨日做了只烧鸡在姑娘面前晃荡,把姑娘馋哭了。”

落儿听后,不可置信:“如此奴才怎就不发卖了。”

楚汐一愣,笑意更深:“你这佛经没少念啊。”都把六娘结局说出来了。

“哪能啊,奴婢知道这六娘是荒唐,可却是孤身逃难而来,身世凄惨。先前姑娘在外头被一群顽童围住,也是她驱赶的。”

那会裴书珩还未科考,哪有如今的风光,他一面准备学院考试,一面不放心在家的裴幼眠。

“她脾气是有些坏,爱看热闹,却也是个好的。后来那帮孩童心有不甘,竟放出疯犬恐吓姑娘,也是六娘只身犯险,把那犬打死。”

裴家捉襟见肘,裴书珩取出家中所有钱财,以示感谢,可六娘就要了个肉包子。

却经常在裴府面前荡悠,同裴幼眠玩的很好。

后来,裴书珩中榜,看见坐在街上与一帮乞儿混在一起的六娘,直接提到裴府做了看门的婆子。

楚汐倒不知这其间还有这段故事。

落儿不由对那花枝招展的婆子有了改观:“难怪,这德行还没被发卖或一棒子打死。”

楚汐伸出手在落儿眉心处点了点:“好好的姑娘家,整日里就想着打打杀杀。”

落儿委屈:“不是姑娘说,您得罪的人颇多,让婢子练好拳头?”

还有这一茬,楚汐一怔,随即笑开。原先以为女配不知死活,原来也知道怕。

几个人说话间,没等到六娘,却把阿肆给等到了。

他额间冒着豆大的汗,随手用袖子擦了擦。见到裴幼眠时,缓缓松了口气。

“姑娘让小的好找,跟奴才来,公子找您。”

见他这般模样,想是御医刚到。裴书珩就命阿肆过来带人去把脉。

楚汐揉了揉小丫头的脑袋:“去吧。”

眼见着人走远,裴幼眠三步一回头,身影总算消失在垂花门处。

楚汐一边哑然失笑,一边算着时辰,这六娘的动作可真够慢的。

“姑娘,我们不跟上去瞧瞧?”落儿对楚汐放才一番言论,崇拜至极。

“别人家的事,掺和什么。取了胭脂,就回去。”

“姑娘对裴小姐很是关怀,就不去听听她的病情?”

楚汐摆摆手:“放心,发现尚早,不会有大碍。”

楚汐回复这句后,眸光一闪。忽而问道:“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何如此清楚裴府的阴私?”

“这有什么可问的,姑娘您向来聪明伶俐。”

胡说,女配分明愚蠢至极,乖张无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