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每个人都在忙着自己的事情,每时每刻的“拒战”更是让其他烟草公司的风头更猛烈了一些。
就连荣盛金行的经理都私底下联系林奇,说有人依旧愿意高价的买下每时每刻的烟草业务,并且给了林奇一个很可观的报价。
很多人都认为每时每刻要倒下了,包括了明日之光投资公司内的股东们。
他们已经有人打电话给林奇,或是暗示或者直接的沟通,询问他对目前每时每刻未来走向的看法。
《布佩恩日报》以加粗黑体字的《欢乐尽在每时每刻》作为标题向民众们讲述了每时每刻的过去,现在,以及不知道还有没有的未来。
一个沉重的叙事口吻,就像在描述一个巨人从出生到辉煌然后轰然倒下的整个过程。
如史诗一样悲壮,所有人都不看好每时每刻,以及现在每时每刻的掌舵人林奇。
站在办公室的玻璃墙后,林奇看着窗外的繁华的城市,脸上没有丝毫外界评论带来的痛楚,他很平静。
在用来招待客人的沙发上,坐着一个谁都想不到的人。
赛维瑞拉,她的女仆长正在为她倒咖啡。
房间里充斥着一种很诡诞的气氛,女仆长心里有些莫名的期待,她喜欢看这样的剧情,很刺激,又很虐心,这两个人到底会碰撞出怎样的火花呢?
品尝着芬芳的带着甜味的花茶,赛维瑞拉的内心其实并不平静。
当林奇说他上了一个……的妈妈之后,她感觉到恶心,她觉得林奇和所有曾今围绕在她身边,希望把她肚子弄大了好继承沃德里克先生产业的男人一样。
下贱,且卑劣。
这种情绪很快演变成了一种竞争的意识和态度,她一直在努力的发展自己的生意,直到现在都没有结婚,更没有传出什么绯闻,这对于她这样身份背景,这个年纪的女孩来说很不可思议。
那些被冠以“公主”称呼的财团贵女们,她们早就见识了无数人间的长短和粗细,每天厮混在各种派对中。
但赛维瑞拉没有,她想要通过自己的努力,证明她不属于任何人,不只是用来获得沃德里克先生财富的钥匙孔——钥匙在开门的那个人身上。
不过后来,逐渐的,她发现了一些事情变得不太一样了,她也突然间明白,为什么林奇会拒绝她,甚至用那样的借口。
好吧,这不是借口,赛维瑞拉甚至远远的见过那个孩子的母亲,薇拉。
一个娴静的,温柔的,能带来包容的女人。
在对方的身上,有一种母性的光辉。
这是一种很不好描述的感觉,你看见她时,就知道她是一个好母亲,一个好妻子,能给人带来家的温暖。
虽然真相挺滑稽的。
阅历的成长让她看见了不一样的自己,不一样的林奇,此时坐在这里,她是一个局外者,还带着一些拯救者的姿态。
端起的茶杯随着轻微的触碰声被她放回到杯托上,“我可以从马里罗调集一批烟叶入境,最多不超过一周时间,你的工厂就能继续生产起来了。”
沃德里克先生的交友很广泛,即便是在马里罗,也有军阀卖他的面子。
想要买一些烟草?
不仅能得到沃德里克先生……的女儿的友谊,还能赚点钱,甚至还可以打开被封锁的联邦市场,那些军阀没有拒绝的理由。
赛维瑞拉看着林奇,想要看他会不会为他那次说的蠢话道歉。
也许会,每时每刻的市值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蒸发,林奇不会坐视它越来越不值钱。
她微微扬起下巴,白皙的颈脖让人一眼就想到了稚嫩的汗毛,想要嗅一嗅它的味道。
她是骄傲的,被人用那样的话拒绝,她就一定把面子找回来。
但林奇似乎并没有像她想象的那样转身,道歉,请求她的原谅然后和她谈起烟草的事情。
这让她有些意外,又觉得正常。
当他当着自己的面说他刚刚上完一个孩子的母亲时,赛维瑞拉就知道这不是一般的人,你不知道他会说什么,做什么。
明明有更好的办法,他却用了最让人看不懂的。
平静持续了一段时间,赛维瑞拉又问道,“你不担心每时每刻现在的情况吗?”
林奇转过身,看着她。
整个城市此时此刻都化作了他的背景,只是一个转身的动作,就帅的令人窒息。
“你的腿很好看,很白,脂肪的分布也很好,女仆的裙子得让你加十分。”,林奇夸奖了一下女仆长,后者对他翻着白眼。
赛维瑞拉的眼角抽了抽,她又端起茶杯,低头掩饰自己眼神中的变化。
片刻后,她把杯子放下时,已经恢复如初了。
“看来你真的不担心每时每刻,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我很好奇!”,这是认真的求教,当一个人想要打败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她就会投入数倍的心思去研究这个人,寻找他的破绽。
越是研究林奇,越让人困惑,也越让人感叹,他的每一步都踩在了每一件事情的关键点上,就像是所有发生的事情以及未来发展的脉络,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林奇看向她,走到沙发边上坐下,拿出了烟,点了一根。
袅袅的青烟此刻成为了两人之间唯一的点缀,不可捉摸的摇曳着。
“每时每刻是一个市值曾经超过十亿的企业,在联邦都非常少见,而且它没有被拆分开!”
其实联邦有很多企业的真正市值都很惊人,但联邦的这些资本家经过两百多年的摸索和实践,他们找到了一些方法来隐藏这些。
比如说像林奇生产飞机的企业和他的研究所,被他拆分成了好几家独立的公司,每一家都有独立的业务和财政。
那些大财团的手段更出色,他们习惯把公司不断的拆分,以此来隐藏自己的獠牙,也在别的资本大鳄中隐藏自己的身体。
如果把每时每刻拆分开,它就不怎么起眼了。
但它没有那样,所以它还是少数成功的跨国公司之一。
林奇翘着腿,弹了弹烟灰,“你知道,这么多的市值意味着什么吗?”
“这家公司并非没有反抗的力量,但它在最该反抗的时候没有反抗,这意味着什么?”
林奇用夹着香烟的手指指了指赛维瑞拉,“我在示弱。”
“你来这里的时候其实我就知道你想要做什么了,我感谢你能在这个时候还想到我,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们刮起来的风暴,很快就要结束了。”
赛维瑞拉非常的好奇,“你能告诉我,你要怎么做吗?”
林奇笑着说了一句,“秘密。”
“你真是一个小气的家伙!”,赛维瑞拉的脸上多了一些笑容,虽然这次没有完成她的想法,却也让她很高兴,她不知道为什么。
就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林奇问道,“你打算投资吗?”
赛维瑞拉又坐了回去,“你舍得吗?”
“我需要你父亲的声望来替我解决一个麻烦,而接受你的投资,就是我支付给你的佣金。”
“我们是自己人,我不会对你隐瞒什么,我给你的,我会从其他地方夺回来……”
晚上,喝了一些酒的赛维瑞拉回到了家里,女仆长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沃德里克先生,最重要的是她可以保证小姐没有和林奇上床,她依旧是原装的。
赛维瑞拉换了一身衣服后,来到了沃德里克先生的书房里,她再次把今天的事情重述了一遍。
两个人叙述的重点不同,给人的第一感觉就像是在说两件事,不过沃德里克先生的阅历丰富,他知道如何去听。
最后,赛维瑞拉问了两个问题。
第一,林奇现在无法战胜的敌人是谁。
第二,林奇要怎么做才能在这场看起来已经输定了的比赛中获胜。
看着女儿有些微醺的憨态,以及她这一年多时间以来的成长,沃德里克先生还是很高兴的。
“其实这些问题很简单,只要你认真的去思考你就会知道答案,不过我也可以现在就告诉你。”
“第一个问题,林奇无法战胜,还需要借用我名声的那一方是荣盛金行。”
“他的发展已经非常惊人了,但比起六大行,他还太年轻了。”
“六大行明面上彼此竞争,他们在各方面都有重合的部分,竞争的十分激烈。”
“但是如果有人或者什么公司,敢于挑战六大行制定的银行金融规则,那么六大行就会团结在一起对抗他。”
“林奇没办法从荣盛金行的手里把他们的股票买回来,只要这些股票一天留在荣盛金行的手里,他们就一天不会老老实实的。”
赛维瑞拉听的很仔细,也分析思考着,过了一会,她在这个问题原来的基础上,又延伸出了一些问题。
“之前荣盛金行和每时每刻的合作不是很好吗,为什么他们不能和林奇合作呢?”
“他们完全可以像以前那样合作,亲密无间。”
沃德里克先生轻声的笑了起来,“以前的总裁和最大持股人是外国人,荣盛有很多办法得到他们想要的。”
“但现在最大的持股人是林奇,荣盛就必须遵守规则。”
“更重要的是,林奇比任何人都更有主见,也更强势!”
“他们控制不了林奇,那就必然要把手里的东西卖个好价钱。”
“至于第二个问题……”
沃德里克先生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已经很晚了,你应该睡一觉,明天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