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奇开始装修新房子的这几天时间里,迈克尔执法案发生了一些转变。
首先站出来的不是林奇,也不是迈克尔,更不是约翰逊局长,而是他的好搭档。
这位好搭档和迈克尔搭档了十二三年的时间,本身也是塞宾市税务局调查组的副组长,在很多人的眼中他一直都是迈克尔的好兄弟,两人之间几乎无话不说。
谁都没有想到他居然会先站出来,在媒体面前坦白了一些媒体之前没有了解到的“细节”。
在这位好搭档的描述中,迈克尔和林奇之间的矛盾源自于两人之间一次意外的“碰撞”。
“当时我和迈克尔走在街上,林……林奇推着一架装满了脏衣服的推车走在人行道上,迈克尔指着林奇对我说,‘嘿,你看那小子,让我们整整他’。”
好搭档在摄像镜头前露出了一种沉痛的,后悔的表情,“我以为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但他很显然是来真的,然后带着我,在没有任何原因,没有搜查令,没有拘捕令以及任何法律文书的情况下,袭击了林奇先生。”
“他让我去搜一搜推车,看看能不能找到指控林奇先生的东西,而他则把林奇先生带进了巷子的角落里,在那里殴打了他……”
记者们顿时惊呼了起来,他们简直难以想象到底是怎样的仇恨能够让一个成年人对一个年轻人如此的残暴。
有记者忍不住站了起来,“不具名的搭档先生,迈克尔和林奇在这之前是否认识,是否有仇?”
好搭档摇了摇头,“他们并不认识,有没有仇我不清楚,也许迈克尔自己才知道原因……”,然后他开始继续叙述迈克尔的“暴行”,其中包括了要挟殴打报头,打到报头吐血之类的事情。
诸如此类的事情更加的体现出迈克尔的残暴和残忍,也让媒体更加倾向于迈克尔是一个有问题的调查员,他已经习惯了使用暴力来解决问题,乃至于去威胁普通的,无辜的民众。
之后约翰逊局长也亲自出现,表达了自己工作上的失误,他始终想着迈克尔会改变的,以至于变相放纵了迈克尔的行踪,他表示自己也要为这件事承担不可推卸的责任。
一时间不管是迈克尔的朋友,他的搭档,他的下属或者认识他的人都受到了媒体的采访,这些采访的结果大多数相同,迈克尔有严重的暴力倾向,他的脾气也非常的急躁,暴躁。
媒体甚至在采访迈克尔父亲的时候,被老头子用一支双管猎枪赶了出来,也由此连带着迈克尔的父亲,一家人都成为了新的舆论风向——一《个人到底能有多暴躁》。
人们开始把执法权是否过度的问题从迈克尔执法案中转移开,而是开始审视迈克尔自己这个人。
很多人都询问他的朋友,同事们,为什么不早一些提醒迈克尔他的脾气很不好,不少人甚至回答是害怕迈克尔揍他们。
舆论的快速调头让联邦税务局上面很满意,现在已经没有几个议员高喊着要把权力关进笼子里之类的蠢话了,人们都在斥责迈克尔,这就很好!
在林奇买房子后不到一周时间,迈克尔案开庭了。
林奇作为主要的,也是已知的受害者之一,需要到场作为证人,也许用得上他。
这次开庭并没有采取公开庭审的方式进行,理由是申请的媒体过多有可能会干扰法庭审判的过程,影响法庭的秩序,实际上则是为了确保这次庭审结果的正确性。
联邦调查局加上联邦税务局的能量足以惊动司法部,司法部提前一天给塞宾市城市法庭下发的闭门审判要求。
因为这并不是一宗重大的刑事案件,只能算作是普通的伤害案,所以不需要陪审团,只有被告,被告的辩护律师,还有法官自己。
法庭内非常的空旷,林奇坐在旁听席上颇有些趣味的打量着显然临时梳洗打扮一番的迈克尔,苍白的脸色让他看上去憔悴了很多,黯淡的头发也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法官一连问了十多个问题,除了少数问题迈克尔拒绝回答之外,大多数问题他都回答了,并且认罪。
法庭当庭宣判,判了他八十七个月,也就是七年零三个月。
考虑到迈克尔曾经是塞宾市的执法人员,他也亲手把一些人送进了监狱里,为了他的人身安全着想,他的刑期将会在另外一个州管理更加严格的州级监狱里度过。
对于这个刑期迈克尔虽然有点意外,但没有提出上诉的要求,法官在宣判时没有限制他的减刑条款,换句话来说他真正坐牢的时间不会有七年那么长。
根据联邦的法律法规,他可以通过各种方式减刑到三年以下,然后联邦税务局这边以“特殊人才征用法案”为理由,直接把迈克尔“征用”出去,再找个地方安排一下,他就自由了。
整个刑期实际上大概只有三年不到的时间,这也是约翰逊局长亲自和他保证的结果,所以迈克尔不会提出要上诉的想法,没有这个必要。
一旦上诉就会在州法庭审判,有可能局面会更糟糕,联邦的法官在量刑的过程中都非常的唯心,如果他们觉得迈克尔的上诉行为属于那种难以管束的暴躁,是对法庭和法律的挑衅,可能会加重刑期,并且限制减刑。
事情到这一步也算结束了,宣判后媒体第一时间得到了审判的结果,然后一天时间整个联邦都知道了结果,人们在经过短暂的群体正义之后,开始投入到新的话题中。
一场风波消弭在人们的视线之外,似乎皆大欢喜。
约翰逊局长得到了州办公室的表扬,迈克尔的搭档,税务局调查组副组长正是的转正,组员各有变动,幕后的那些人也心满意足的偃旗息鼓,民众们更是在看了一场大戏之后满意的退场。
每个人都很满足的离开,这很滑稽。
“林奇先生!”
刚摆脱了记者无畏的纠缠,走出了大概也就一百多米左右,两名带着脏兮兮鸭舌帽的孩子拦在了他的面前,他认识其中一个,曾经以九十七分兑换一块钱的那个孩子,一名报童。
林奇随意的把手插进了裤子口袋里,口袋里有一支钢笔,他用手指推掉了笔帽,曾经有一个人一边说着“笔笔似刀”一边干掉了一个家伙,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那么猛,但至少这让他有了一点底气。
他那天晚上看着这些孩子一刀刀捅死了报头,这些孩子隐藏起来的獠牙,比他们表现出的可怜更令人侧目。
“有事吗?”,林奇脸上带着一些笑容,他总是会笑,就像是天气总是那么好,阳光总是那么明媚一样。
两个少年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拍了拍背包,“先生,我这里有很多零钱,您还需要吗?”
报头死后这些孩子们暂时算是得到了解脱,但也只是暂时的,因为情况很快发生了变化。
他们需要给他们自己背后的家庭,或者福利院按时的送去雇佣这些孩子们的酬劳,还要打点一些社会上的关系。
给福利院还有家庭的酬劳,他们可以自己带回去,但是社会上的那些关系他们却无能为力,这让他们已经拿不到报纸了,报社拒绝批发报纸给他们这些未成年人。
同时废品回收站那边也出了一些问题,他们一直在压价,本来每天都能卖个二三十块钱或者更多的废品,现在只能卖几块钱或者十几块钱。
如果争辩几句,废品站就拒绝回收,这让孩子们开始恐慌起来,如果他们不能够解决目前的困局,很快他们就会被监护人送到其他人那里,他们现在需要一条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