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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陛下偷偷下旨给她。

给神尊重塑金身,藏在了圣殿中。

但那日之后,这上贡的香再也点不燃了。但凡上贡给她的瓜果,当夜必烂,纸钱香火永远点不燃。

此刻瞧见乍然熄灭的香烛,尤风不由叹了口气。

“您再不肯承受我们的香火了吗?”尤风低喃。

“世人愚昧无知,被人蒙蔽了双眼,他们诋毁您,谩骂您,一切都是受人懵逼。他们会看清的,会看清谁才是真正护佑他们的人。”

“尊者……”尤风想说,您不要责怪他们,此话她却说不出口。

即便是神尊叛下神界,但她也从不曾欠人间半分。谁都能诋毁她,谁都能说她错,但凡间向来被她保护的,是最没资格指责她的。

她被千夫所指,都不心寒。

唯有被凡人唾骂,被凡人指责,最为心痛吧。

当初她是亲眼见过百姓那疯狂模样的。

那时行苍神君托梦,百姓便开始反目,明明是行苍不愿降雨,偏生一切都怪罪到她头上。

所有人往她神像上扔烂白菜臭鸡蛋,往她神像上吐口水,还有男人往神像上面尿尿。

所有人那时为了给神君表态,众人当街怒骂,难听的让人胆寒。

即便是她,当时也承认不住。

那些人完全疯了,癫狂了。

丝毫看不出曾经潜心祈求的模样。

尤风甚至还记得一些人,在那之前求神尊保佑他们家宅平安,保佑他们喜得贵子,保佑他们财源广进,可一转头,他们就变脸了。

好似半点没有寻求过帮助。

尤风想要伸手摸一摸神像,哪知神像竟是发出轻轻的碎裂声。

在尤风崩溃的目光下,那金身竟是一寸寸一点点碎裂开来。

她不屑被供奉。

尤风失魂落魄的跪在地上,直到裂纹遍布金身,手一碰,便直接碎在当场。

“他们一定会后悔的。”尤风苦笑一声,这两年来,他们不曾感受到神界的半分气息。上面那些高高在上的神,压根就没关注过人间。

他们不过是想将神尊的影响力驱逐罢了。

如今他们赢了,神尊没了,人间被人当刀使了。

尤风有种强烈的直觉,他们一定会后悔的。

尤风深深吸了口气,跪着破碎的神像拜了三拜,然后将碎掉的金身用锦盒装了起来。

出去时,瞧见空荡荡的花园,又叹了口气。

自从神尊传出被剔除神骨那一日,所有的迎神花都枯萎了。

连杆都黑了。

迎神花所承认的神明,只有她一个。

有时候尤风很疑惑,明明世上神明那么多,为什么迎神花只单认神尊一个。为她而开,为她而亡,半点不留恋世间,也半点不给别的神明面子。

她哪里知道,迎神花便是在神界,也是极为罕见又古怪的神花。

如今它所承认的神明没了,这世间……

谁都不配称作神。

尤风抬头看着月色,今夜又是七月十四了,自从神尊消失后,这世界越发混乱起来。

以前即便是召唤不到神明降临,他们也能借助神明的力量感应天地。

可神尊没了,好似一切都被斩断了。

仿佛,以前能给予他们力量的那个人,收回了所有的宠爱。

留下的只剩冷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