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因为前一句松了口气的时汐，听见后一句后，心弦再次紧绷起来。“重度抑郁症？”
“是啊。”陶菲菲疲倦的揉了揉太阳穴，“现如今得抑郁症的人越来越多，其中大部分都是学生，都是被逼的啊……”
“对了汐汐，”陶菲菲想起什么来，抬眼目光炯炯地盯着时汐：“我记得你高三那会儿特别内向，话都不怎么说的。而且我和你联系也少，你不会……”
时汐愣了一下，赶忙笑着否认：“我没有！”
多年好友，陶菲菲怎会看不出她笑容里的掩饰。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口袋里的手机却在这时震动了两下，她只好暂且把话咽下，掏出手机查看信息。
是陆秋生的消息。
陆秋生：来311号床一趟。
和陆秋生摊牌后，陶菲菲就连给陆秋生的备注都改了，换成了他的全名。
即使隔着屏幕，她也能想象出陆秋生发信息时孤傲冷峻的模样。
她重重一叹，将手机放回兜里，对时汐道：“汐汐我要去工作了，回头再聊。”语罢，她做了个‘拜拜’的手势，往陆秋生说的地点去。
看着陶菲菲慌慌张张地背影，时汐歪头，鼓腮：“很辛苦呢。”
话落，她感觉肩膀上多了点重力，偏头看了眼，发现是秦沣的手臂。
秦沣说：“哪个工作不辛苦？在街上乞讨的人都辛苦，更别说像医生这样的高难度工作了。”
闻言，时汐不禁把视线移过去，神色取笑道：“秦大佬，看不出来你懂的还挺多的呀。”
秦沣对她挑了下眉，得意洋洋道：“那是，我可是锦城大佬啊。”
时汐打了个激灵，翻翻白眼后，从他怀里退出去，敛下脸上调皮的神情，对秦沣说：“我想去看看我妈。”
秦沣愣了一下，说了个“好”字。
这下轮到时汐愣住了，过了片刻，她纳闷地问：“你不问问我为什么？”
秦沣嘴角噙着笑，一脸好笑地反问：“你去见自己的妈妈，还需要我问为什么？”
闻言，时汐砸吧砸吧嘴，若有所思的点了几下头。最后拉着秦沣走进电梯，去往一楼的医生办公室。
311病房，是那位聋哑老人住的病房。
陶菲菲推开病房门后，率先看见的是一个眼眶微红的女孩。这个女孩她眼熟，是这个老太太的孙女。
她没多想，走到病床边上，低头看了看闭着眼睛的老人，抿唇静默。
池欢的眼睛里有泪光在闪烁，她极力压住心底的酸楚，轻声询问陆秋生：“陆大夫，我奶奶她……”
陆秋生的目光扫过对面的陶菲菲，声音毫无温度：“病情加重了，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池欢心一震，被吓得后退了几步，伸手抓住病床杆子，仰起头不让眼泪留下。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病情……怎么又加重了？之前不是……”
“那是之前。”像是知道池欢要说什么，陆秋生没能让她把话说完。“您奶奶八十岁高龄，而且还是聋哑人，再加上这个病，她能熬到这个年纪已经很不错了，你们做家属的早就应该做好心理准备。”
陶菲菲站在一旁，眸子微敛，继续保持沉默。
池欢吸了吸鼻子，闭上眼睛，迫使自己的情绪好转起来，软声问：“那……奶奶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以您奶奶的身体状况来看，最多两个月。”
陆秋生冰冷的声音在池欢耳畔响起，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冻得她身子直直发抖。
她抬眸，看着奶奶慈爱的脸庞，心酸至极。视线因为泪水变得模糊，她低下头去，眼泪顺势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