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秋生的目光在陶菲菲红肿的双眼停留了片刻，过了半晌才移开视线。
时汐扬起一抹和善的笑：“乔小姐。”
乔伊给了个比哭还难看的回笑，后退了几步。
因为她比谁都清楚，时汐来者不善。
时汐说：“昨天我家菲菲被欺负了，我来给她欺负回来。”话落，她转眼看向乔伊旁边一脸冷漠的陆秋生。
她说得轻飘飘，俨然没有欺负人的气势。
“陆医生，能否把昨天的具体情况跟我说说？”
陆秋生瞥了她一眼，冷漠地回了三个字：“没时间。”
意料之中的回答，时汐倒也没多大的反应，继续保持微笑：“那行，我们就在这儿把事情说清楚。”顿了两秒，她将视线放到乔伊身上：“你觉得怎么样？乔小姐。”
乔伊心虚地眨了好几下眼睛，并未回话。
见此，时汐便将她的沉默视为默认。
下一秒，她进入正题：“我们先抛开乔小姐有没有去过药房这个问题，首先菲菲她的初心是好的。她为了那个险些用错药的病人，为了医院的声誉，毫不犹豫地跑去给你们指认，和你们提供线索。”
随着时汐出声，周围的人纷纷看了过来，注意力都被这边吸引。
“菲菲她来医院有一段时间了吧？陆医生你身为她的带领老师，且不说是最了解，但按理来说你应该是了解她为人的才是。可是……”
时汐止住声音，抬眼时，看向陆秋生的目光带有凉意。“你选择了不信任。”
陆秋生眸子微闪，并未接话。
见此，时汐勾唇一笑，笑得有点冷。她目光放到乔伊身上去，后者脸色变得煞白，低着头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时汐：“乔小姐，我们即是一个学校的，还是室友，我也不想把关系捅破，就再问你一句话，你到底要不要把实情说出来？”
“我……”
乔伊的欲言又止，让陆秋生眉心一拧，偏头看向她的目光里出现了点犀利。“乔伊。”
后者肩膀一颤，抬起她那双蓝色的眼睛，里面有泪光在闪烁。她怔怔地望了陆秋生半晌，最终低下头，声音有些哽咽：“……对不起……”
“……”
“对不起……我说谎了……”乔伊蹲下身去，掩面而泣。
“我……我真的没想换药……我看见秋生哥公务繁忙，身体跟不上营养，就想给他买点东西。那时我正好在医院，就想着拿点葡萄糖给他。可我……可我去找前台，他们说他们那里没有。我原本说去找秋生哥的，可路过药房时看见门没关上，我突然就鬼迷心窍了，自己擅作主张的进药房找葡萄糖……”
“但我真的没想过换药。当时我没想到会被陶小姐撞见，一时慌张就不小心把药给弄混了……”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当时太害怕，害怕大家会因此讨厌我，秋生哥会比现在待我还要冷漠，我就没敢把实情说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谎了。”说话的过程中，乔伊不断抽泣着，蹲在地上，双肩都在打颤。
周围安静的诡异，所有人都没出声。
经过这件事，乔伊她总算明白了。她一个生来娇贵的乔家大小姐，也会有一天变得怯弱。她面对感情既有勇气，又添几分软弱。她勇敢于追求陆秋生，怯弱于在陆秋生面前不敢做错一件事。
以至于她昨天明明知道是自己的错，却说谎，不敢承认。
她害怕陆秋生会因此讨厌她，会离她远远儿的，会待她如同一个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