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盛坛想了好一阵,才艰涩地发问,“阁下何以证明,东易名授权于你?”
“你的三才柱还不够吗?”陈太忠轻笑一声,脸上满是浓浓的嘲讽,然后又摸出一块黑色令牌,在手上一抛一抛的,“他将通行令牌也让与我了。”
利真人看到真意宗的通行令牌,登时面如死灰,犹豫一下,扭头看向更远处的中阶真人,“华真人,你看?”
华真人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此次前来,是要压服浩然派的——当然,以他的身份,坐镇即可,防着白驼门方清之的干预而已,并没有直接出手的打算。
但现在的问题是,他已经出手了,而且……还没有占到便宜。
再看到陈太忠雷霆一般的手段,还对三宝冯家发出了最后通牒,他也是觉得一阵牙疼。
当然,最糟糕的是,他此刻才得知,东易名竟然是浩然宗中人,在那一瞬间,他觉得脑中一团乱麻——这次乐子真是大了。
怪不得对于扣下九阳石棍一事,郝无忌没有表态——大家都积极支持,让郝真人怎么表示?
沉默好半天,华珍人轻咳一声,“我只问浩然派是否能按时出征,至于说九阳棍的事,我并不知情……也不支持任何一方。”
利真人虽然战力不强,心眼却不差,一听就知道,华真人怂了——不知情,可能吗?
不过华真人倒是真的不支持任何一方——他是执法殿的。没有自己的主见。
“那这个事情,我们要回去请示,”利盛坛叹口气。冲陈太忠很和蔼地表示——他倒是想不和蔼,三才柱还在对方手上呢。
“请示可以,那高阶天仙留下来,”陈太忠一摆手,淡淡地发话,“大欺小伤了浩然弟子想走,没有那么便宜的事。”
这厮比东易名还不讲理啊。利盛坛终于发现了这一点,动不动就要灭人满门不说。只这要求,搁给东易名,也提不出吧?
不过,那又如何呢?对他来说。三才柱在陈太忠手上,比在东易名手上,更好沟通,这就足够了,于是他请示一下,“华真人你看?”
“他也是为真意宗办事,”华真人面无表情地发话,“就算有不当之处,也不可能交与你们处理……你不满意。自己去追!”
“那你两位稍候!”陈太忠呲牙一笑,抬手拱一下,整个人消失在了空气中。
“没搞错吧?”浩然派弟子里。有人高声叫了起来,正是别院的皇甫院主,他愕然发话,“姓谷的已经血遁走了,怎么追得上?”
随着陈太忠的强势来临,浩然派的弟子气势大涨。信心也爆棚,竟然敢公开将高阶天仙称为“姓x的”。实在是对上宗不够恭敬——须知称派宗门最高修为的,也不过是上人。
“小皇甫,师姐赌……师叔赌,他追得上,”乔任女笑吟吟地发话。
她刚才同冯姓天仙一战,也是伤了元气,脸色还有点苍白,不过她脸上的笑容,是要多灿烂有多灿烂了,“怎么样,敢不敢赌?”
皇甫院主白她一眼,“我也赌他能追得上,这种时候,我可能灭自家威风吗?”
“你真没有男人味儿,”乔任女气呼呼地发话,“那是血遁呢,你就不赌一下追不上?”
“我赌……”这时候,陶元芳站了出来,他笑眯眯地发话,“我赌陈上人两柱香之内,就能将人擒回,乔上人接不接赌注?”
“哎呀,两柱香……这个可以赌一下,”乔任女迟疑一下,缓缓发话,她知道陈太忠就是东易名,而那小白猪的追踪能力,也着实了得。
可是,两柱香之内将人擒回,尤其是对方已经先期跑了很远,她觉得这不太可能,总之,就是个娱乐了吧,“你输了给我什么?”
“我要输了,此次征讨幽冥界,算我一个,”陶元芳一本正经地回答。
“哈,重注啊,”乔任女笑了起来,“你要赢了呢?”
“我要赢了,乔上人你弄一套《三国演义》来看,”陶元芳笑眯眯地回答,“陈太忠手上的好电影,可是很多的。”
“我也赌了,两柱香之内,输了我就参加幽冥之战,”皇甫院主闻言,嚷嚷了起来,“我要看《官仙》,要无码的……”
“我要看《水浒传》,”花捷竺也开口了,散修就是散修,他就喜欢看这种草莽龙蛇的故事,“我赌三炷香之内,他回不来,乔上人接不接赌注?”
“切,乔上人我全接了,”乔任女淡淡地一笑,“不就是输个水浒传嘛,我赌陈上人明天早晨之前,定能将人捉回……还有人赌捉不回来的吗?”
“先点香,”花捷竺最是积极,马上开始张罗,“不要让乔上人有耍赖的机会!”
他赌的是三炷香之内回不来,当然能抓紧一点时间,就算一点了。
远处的华真人和利真人交换个眼神——他们得罪了上宗,就是这种无所谓的心态?
“点香之前,总得有个仪式吧?不能仓促了,”陶元芳表示反对,他赌的是两柱香之内,陈太忠就能将人捉回来,自然是能拖就拖,“赌博呢,严肃点。”
“你们在赌什么?”这时候,一个声音响起。
“我们赌的……你谁啊?”陶元芳不耐烦地哼一声,然后抬眼望去,整个人登时就石化了,“我去,这就回来了?”
可不是这就回来了?陈太忠虚虚地站在空中,手上拎着一个高阶天仙,正是用音攻神通攻击南忘留的那厮。
他一脸的迷糊,“赌博不好啊,要赌,得去赤磷岛啊。”
血遁虽然牛叉,但是万里闲庭又哪里是白给的?隐身之后,他不用顾虑别人的观感,然后在纯良嗅觉的帮助下,轻松地就锁定了目标。
谷姓高阶天仙的血遁,也不是一遁千里的那种高级货,以他的修为,一遁千里,不是有血遁符箓的话,根本不可能实现。
但是,就算有血遁符箓,也不能浪费在这种场合不是?
所以他的血遁,就是量力而为地遁出了百余里,身为高阶天仙,他能实现精确的控制,总不能像那些初阶灵仙一般,随便地瞎遁,不但控制不了远近,连方向都无法控制,
他自身的修为,极限能遁出三百里之外,但是那样的话,损失的精血就太多了,补充起来也太麻烦——无非是逃脱一场战斗而已,划得来吗?
不成想,他遁出来之后,只来得及喘两口气,还没顾得上歇一歇,虚空中一张大网直接罩了下来,然后他就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是?”华真人见状,登时倒吸一口凉气——我去,血遁走了谷师侄,眨眼就被抓了回来?他看一眼利真人,“那不是幻化出来的?”
利盛坛也被震惊得无语了,好半天才缓缓摇头,“我看不像。”
陈太忠将人丢下,然后才扭头看他俩一眼,“还不走……等着混饭呢?”
“这个……”华真人指一指被擒的谷上人,讪讪地发话,“此人是我执法殿中人,陈上人可否网开一面?”
“执法殿弟子,也会临阵逃脱?”陈太忠微微惊讶了一下,然后不屑地笑一笑,“正好,我代你管教一二。”
“你提条件好了,”华真人自打知道东易名跟浩然宗有关,就再也生不出气来,“只要我能做到的……他是执法弟子,我要带回去。”
陈太忠看南忘留一眼,此人此前是给了她一记神通,提条件也该她提。
“九阳棍还来,”南忘留倒也不推辞,直接发话。
“此事我无法做主,”华真人回答得很光棍,当然,他也不是要激怒对方,“但是我保证,一定汇报上去,积极帮你们争取。”
“那谷师兄就先在我浩然派做客好了,”南忘留淡淡地表示,九阳棍不还回来,你别想让我们放人——至于说她受了神通一击,这并不要紧。
不管怎么说,人家都是上宗执法弟子,她就算争取点赔偿,有意义吗?
当然,她说话还是有点水平的,不说是扣押,“正好我浩然派执法堂也在改进中,可以向谷师兄多请教一些。”
“浩然派……”这时候,华真人才诞生出些联想来,“你们这个改名……跟浩然宗有关?”
“改名是得了东易名的师长授意的,”陈太忠插一句嘴。
“懂了,”那华真人点点头,不再发问,而是看一眼利盛坛,“利真人你走吗?”
“走吧,”利真人叹口气,又看陈太忠一眼,悄悄地传音过来,“那根三才柱,我想要赎回,陈上人你开个价吧。”
陈太忠看他一眼,也懒得搭理,很随意地摆了一下手,就像赶苍蝇一般。
真意宗此次来了六个人,离开的时候,却是只有四个人,剩下两人,就陷在了浩然派。
他们遭遇了传说中的陈太忠,而散修之怒此来,是受东易名所托,给浩然派做客卿的。
这消息在瞬间就传到了白驼门方清之的耳中,方掌门沉默了许久,方始表示,“这是真意宗的事,他们既然绕过了白驼门,咱们不用去理会。”
而此刻的浩然派,已经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又……加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