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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自己觉得饱得不行,兰舟才又端来清水,伺候她漱口。

待这些基本的事做完,捧着礼服和装盒的宫女们,便排成一长串,鱼贯而入。直到做完自己的那部分事情,方才款步离开。

刚开始,苏临曦尚且还能忍耐,但在折腾了近两个时辰之后,活泼好动的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还要多久啊…”她此刻正闭着眼睛,让妆娘在身侧为自己上眼妆。

一片黑暗的感觉并不是很好,她想睁眼,但只要稍微一动,便能引得妆娘紧张低呼,“太子妃,您千万别动!”

“要是…要是妆花了,奴婢担待不起的…”

姑娘带着惊恐情绪的委屈声音,光是让人听了就觉得心疼。苏临曦自是也心疼她们,她们说别动,她便真正在状台前老老实实地坐了许久。

可坐到现在,她实在有些坐不住了。

“马上就快好了。”答话的妆娘一边飞速替她上妆,一边小声劝慰,“姑娘大婚一辈子就这一次,可不能有分毫差池。”

“您再稍微忍耐一小会儿,这京城中最风光的新娘,就是您了。”

“没错没错。”闻言,兰舟也在一旁跟着点头,“姑娘,您今儿个可不止是为自己打扮的。外面的宾客,可都瞧着呢,您可不能被人比下去。”

“就算您没兴趣在外人面前争口气,您也要想想太子殿下呀!”

“太子殿下为这一日等了许久,您怎么也得在风光大嫁时,拿出自己最美的姿态来才对!”

“好吧…”苏临曦抿唇应下。

确实如兰舟所言,外人的看法,她并不很在意。哪怕她打扮得再完美,走出去时再风光,终究还是会有人不喜欢她的。

包括把什么萧晚晴和安巧栖之流比下去这种事,她也不是很在意。

倒不是自己完全不记仇,而是…那两仇敌的婚礼,好像办得都不怎么样。

一个被撞散了迎亲队伍,一个遇上了阴雨绵绵的天,这样的情况,大抵真的与“风光”二字沾不上边。

苏临曦寻思着,自己只要一板一眼地走完所有礼仪流程,不出任何差错,就能比她们强上许多。

不过,阿暻那边,倒是真得上心…

大婚是她一生只有一次的风光,自然也是他的一生只有一次的纪念。

自己不要紧,但怎么着,也得给阿暻留下个好印象。

于是,刚刚还躁动不安的人,不过一会儿,就又老实了下来。

所幸,这一回并没有等上太久。

约莫盏茶功夫,妆娘便恭敬同她道,“太子妃,您可以睁眼了。”

在苏临曦睁眼的同时,那名替她上眼妆的妆娘,也恭敬向她福了福身,缓步退了下去。

“这…”久处黑暗的人在经历了刚刚睁眼时的不适应之后,目光便定格在了跟前这面铜镜上。

看着镜中的姑娘,苏临曦竟觉得有一瞬恍惚。

这还是她吗?为什么她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

“兰舟,这花里胡哨的妆,当真好看?”苏临曦蹙眉,语气中满满都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