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烁听着东宫翩翩的话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是啊,曾几何时,自己可是一众弟弟妹妹的英雄,这些年一直在苦苦支撑着这个腐朽的王朝。
一直不遗余力费尽心机地联络着各方强援。
可是怎么有一天自己这个英雄就成了乱臣贼子了呢?
东宫烁缓缓闭上了眼睛。
过去每一个难以入眠的夜晚都闪现在心间,一个如鬼似魅的声音在他心底响起:“这些本就该属于你,你本就是英雄,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东宫!”
下一刻东宫烁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回头无岸,从他让影子杀东宫潮月开始,或者说从他让李公公去偷东宫潮月救命的回生果的时候,他就已经无法回头了。
既然归路已断,不如放手一搏!
东宫烁喊道:“翩翩,皇兄没有让你失望!从来不曾,我就是英雄!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千年东宫——”
东宫翩翩歇斯底里地喊道:“刺杀父皇也是为了东宫吗?还是只是为了你的贪欲?你一直放不下那张刻着五爪金龙的椅子是不是?”
“是——”东宫烁如疯魔一般喊道:“你说得都对!”
东宫翩翩眼泪决堤,问道:“这么说你承认了,是你要杀父皇?”
东宫烁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喊道:“没错!我就是要杀了他,杀了他东宫才能活过来!”
东宫烁似乎全然不顾了,一边踱步一边喊道:“你们所有人都认为我大逆不道,却不曾想一想,东宫潮月在位这些年东宫的样子!”
“他为东宫做了什么?”
东宫潮月气得一阵颤抖,指着东宫烁道:“你……你……”
“我什么?我说得不对吗?”
东宫烁毫不示弱地喊道:“你修建运河,耗费财力物力!几乎掏空了东方城周边百姓的血!”
“劳民伤财,怨声载道!”
“你昏庸无道,任人唯亲,引狼入室,使得杨佑迫害我们东宫皇室十余载啊!你知道这些年我们是怎么过来的吗?”
“诸侯诸侯不听你的!臣子臣子对你有异心!百姓百姓恨不得你早些驾崩!”
东宫烁似乎没有一点要停下的意思,喊道:“你这个皇帝做的失败至极!”
东宫潮月噗得喷出了一口血!
穆萧萧赶紧跑向东宫潮月,一连十余根银针刺入东宫潮月身体,东宫潮月才算缓过来。
东宫翩翩喊道:“哥!你别说了!”
“我为什么不说?”东宫烁吼道。
东宫潮月拉住东宫翩翩道:“让他说——”
东宫烁深吸了一口气说:“作为父亲,你又做了什么呢?除了给你的子嗣留下一堆烂摊子,你留下了什么?你听信谗言,害死我外公一家,逼得我娘死在了冷宫之中!”
“作为一个丈夫,你也不够格!”
“东宫在你这样一个人手里,迟早会亡国!”
东宫烁越说越激动,最后嘶吼道:“可你呢,行将朽木,竟然还死死握着那个皇位!我杀了你,才能救东宫!”
所有人都惊住了,看着东宫烁眼神复杂。
东宫烁喊道:“既然都说了,索性就都告诉你们!回生果是我让李公公去偷的!”
“因为我知道回生果还能让你续命三年!”
“三年?呵呵哈哈哈,三年啊,我这一辈子还有几个三年,杨佑那十年间将我的一切都磨得血肉模糊!”
“就算我等得起三年,东宫也等不起!我要掌权,才能救东宫。”
东宫翩翩喊道:“可是皇兄你已经是摄政王了!你还要怎样?”
“我要当皇帝!名正言顺的皇帝!”东宫烁喊道:“只要当了皇帝,这个国家才是我的,我才付出得值得!”
东宫烁接着说:“所以我就想让李公公偷来回生果,并答应他等我做了皇帝,让他统领宫中内务。”
“可是……呵呵呵。”东宫烁笑道:“可是我怎么会容许一个人知道我弑君弑父的秘密,然后还活在世上呢?我睡不安稳。”
“所以我就骗李公公喝了毒酒,梦空散!”
全场皆惊!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东宫烁又说:“本来我没想杀霍太医的,我小时候他救过我命啊!”
“可是偏偏那个老家伙竟然看出了梦空散的一些门道,竟然还说要追查下去,我只能杀了他!”
穆萧萧叹息一声说:“太子殿下,其实有件事你不知道,霍太医不是看出了一些门道,而是已经确认了梦空散!”
“想必他也已经猜到了真相,他其实说那些话是为了保护你啊。”
东宫烁惨笑了两声说:“呵呵呵呵,都不重要了,反正人都死了。”
穆萧萧却说:“重要,无论对于生者还是死者,尊严与清白从来都重要!”
“是吗?”东宫烁哼了一声说:“那我今日便还他清白,当作是对他救过我命的报答吧……”
陈惜命忍不住冷声道:“你这个报答不要也罢,狼心狗肺差不多就是你了。”
东宫烁摇了摇头,忽然问道:“陈将军,我……让你失望了吧?”
“嗯。”陈惜命很自然地点头。
“谢谢。”东宫烁莫名其妙地回答了一句。
场面忽然陷入了寂静,东宫潮月咳嗽了一声喊道:“孽子,还不伏法吗?”
东宫烁忽然轻蔑地笑了起来,就像听到了什么可笑的士一样,反问道:“伏法,什么法?你定的法吗?你的法我已经受够了,从今以后我定的便是法!”
东宫烁忽然再次疯狂起来,不顾一切地喊道:“东宫是时候破而后立了!杀了你们史书还不是所有的真相都是我说了算!”
东宫潮月原本苍白的脸色涨得通红,问道:“你杀得了吗?”
东宫烁仰天大笑道:“东宫潮月,我的父亲大人,您还是这么自大!哈哈哈哈!如今什么形式你还看不出来吗?”
“自欺欺人!”
“你以为你的出现能扭转什么?你的出现只不过是害了这些跟了你一辈子的愚忠老臣!”
东宫烁眼中疯狂之色更浓,喊道:“原本我打算留着他们的命,现在他们不光知道了我杀妻灭子,也知道了我弑君弑父!”
“这对于未来的皇帝影响太不好了,所以今天在这的人都要去陪李公公和霍太医!”
惊呼之声响彻广场!
东宫翩翩喊道:“哥,你疯了吗?”
东宫烁看着东宫翩翩动情地说:“哥没疯,哥在救东宫啊!你现在过来,站到哥的身边,哥保你后半辈子荣华富贵!”
“我登基做了皇帝,你东宫翩翩就是唯一的长公主!”
这句话很明显了,除了东宫翩翩,东宫烁明显对于另外的几个妹妹没有什么放过的意思。
东宫翩翩却摇头道:“不,不,不——”
最后一声声泪俱下。
东宫烁竟然也哭了,双手一摊道:“我明白了,这也许就叫做孤家寡人吧……”
“那你们就都死吧!”东宫烁嘶吼出声。
东宫潮月声音如同破了的风箱一般难听,说道:“杨赞!”
杨赞立刻回身道:“臣在!”
东宫潮月眼神坚决,喊道:“朕封你为一品军侯,封号镇国公!与三公同级,杨家子嗣爵位世袭!”
杨赞立刻跪倒在地高声道:“杨赞谢陛下大恩!”
一众杨家的亲信也个个面露喜色。
这镇国公虽然不比大将军职位超然,但是也是了不得的了。
位比三公啊!和西门恣已经是一个级别的了。
东宫潮月道:“我命你给我将这个弑君弑父的贼子……”
挣扎了半天,东宫潮月才道:“拿下!”
杨赞眉头一皱,但还是领命道:“是!臣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