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离开饭店有一段距离后,君丛雪那砰砰乱跳的心脏才有所平静,她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从包里翻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给艾米丽发了过去。
[我有点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直到短信发送出去的那一刻,她的手还在颤抖。
很快,她就收到了艾米莉的回信。
[好,路上注意安全。]
君丛雪看了一眼手机,然后将手机扔到一旁,整个人虚脱般瘫坐在皮椅上,脑子里一帧一帧地回放着Mike所有的表情,她只觉得,Mike是个魔鬼!
回到公司,她直接去了研发部,找了那个女研究员。她们来到了烘箱前,女研究员将桌面上的玻璃皿拿了起来,递给她。
君丛雪看着那微微结成块的白色粉末,不禁皱起眉头,“今天湿度不大,怎么会结块呢?”
女研究员迷茫地看着君丛雪手中的药品,“可能烘干程度不够。”
听着她的话,君丛雪的眉头拧得更紧了,她深呼一口气,强忍着泛起的怒气,“你下去吧,下次别再犯这种低级错误了。”
“是。”女研究员直接鞠了一个躬。
君丛雪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撇了撇嘴,然后拉开烘箱的门,讲其放了进去。
果然,自己的事情经由自己处理解决更好。
“总裁,这是G国国王发来的新年晚会邀请函,您要去吗?”董炎恭敬地拿出一张镀金的请柬,递到顾彦宁面前。
G国?
顾彦宁拧紧了眉头,他低垂着眸盯着那张请柬,看不出眼底的表情。良久,他才回答,“安排上吧。”
“好。”
他暗了暗眼眸,G国的新年晚会?她作为公爵夫人,应该也会去吧!
他倒要听听她的解释!
“啊啾!”远在G国的君丛雪鼻子一酸,打了个喷嚏,她抬起手揉了揉酸软的鼻子,不知是谁在想她呢!
估摸着时间,她便将药粉拿了出来,看着那如白雪般晶莹透亮的粉末,君丛雪脑子如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
一想到她要用这些东西杀死她的孩子,她就下不了手,她低着头,抬手摸上了还未显怀的肚子,眼底是一层不舍。
她拿过一个干净的瓶子,将堕胎药药粉装了进去,并拧上盖子,离开了研发部。
她直接去了总裁办公室,这时,K并不在办公室内,电视上播放着今日的新闻。她坐在沙发上,手里紧抓着药瓶,视线有意无意地落在电视上。
“接下来插播一条重要新闻,今天早上九点左右,格里德希国王在视察指导时遭刺杀,目前,犯人在逃中。”
一听到国王遭刺杀,君丛雪的注意力立马转到电视上。
新闻的配图是一个远景,上边的杀手的面容非常模糊,只能看到他的衣着,一套军绿色的连体面衣,头上戴着一顶黑色的鸭舌帽,帽子压得很低,只露出一截下巴,最惹人注目的是他手上那支M82狙击枪。
视频上是国王在军队的保护下穿过围观的人群,进到车里。从新闻报道上看,国王好像被射了一枪,不过没中要害。
君丛雪不禁暗暗叫好,那个坐在高位上的男人,也有今天!可那个刺杀他的人也太过大胆了一些,居然敢冒着生命危险去刺杀国王。
毕竟国王身边的军队可不是吃素的,那人孤身战斗,还能全身而退,让君丛雪有些佩服。
这时,小助理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放到桌面上。
“谢谢!”
她拧开盖子,在纸片上倒出了米非司酮粉末约摸一片的量,然后倒进温水里。
这个米非司酮须连吃三天,最后一天得换上米索前列醇片。米索前列醇片是治疗胃及十二指肠溃疡的处方药,她在医院有朋友,很轻易就能搞到。
她抿着唇,拿起了那杯水,一旦喝下去,她肚子里的小生命就相当于踏进地狱之门一脚了。
迟疑了片刻,她深呼一口气,眼睛一闭,似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一口便把那杯温水给喝了。
宝宝,对不起!
杯里的水慢慢见底,一滴晶莹的泪珠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
不只是心理作用还是药物作用,她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倒流,头皮发麻。
如壮士扼腕一般,她将空杯子放回桌面上,抬眸时,对上了K探究的眼神。
“怎么喝杯水像喝毒药一样?”K不禁失笑。
“公司的水很难喝!”君丛雪敛了敛神,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的。
K挑眉,似信非信地走到了办公桌后,将手上的文件放在桌面上,然后开始收拾。
君丛雪努了努嘴,然后起身,“我先走了,你忙!”
“才来没几分钟又要走?”K不免开始控诉,“我替你做这个大头总裁已经很久了,你什么时候回来接棒啊?”
“好说好说,你再干个一年半载,到时候再说。”君丛雪丢下一句话,脚底抹油般溜之大吉了,留下一脸苦逼的K。
想他一个世界顶级的黑客,却跑来这间小小的公司当总裁,而且,还是家医药公司,他以前那种宅男生活回不去了!
君丛雪刚走出公司的大楼,就被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人给抓住了手腕,男人力气很大,她只能跟着他的步伐走到附近一个人烟稀少的公园。
停下脚步,她紧盯着男人,男人不是很高,同穿着高跟鞋的君丛雪差不多高,他将鸭舌帽压得很低,生怕有人认出他来。
黑色鸭舌帽?
君丛雪不仅将眼前这个男人用之前刺杀国王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想到这儿,她的心像被紧紧捏住了一样,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全身处于警惕状态。
再往下看,他身上穿的不是视频上的那套军绿色连体衣,而是一套简便的运动服。
在这个寒冷的冬日里,天空还飘着雪,这个神秘的男人的衣着略显单薄。
最引她注目的是,他那只放在腹部左侧的左手,上边沾满了刺眼的鲜血,那一处的周围布料,一片湿润,看起来触目惊心。
这个认知,让君丛雪更为确认心中的猜想,这个男人,可能真的是刺杀国王的那个男人。
“你到底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君丛雪警惕地紧盯着他的所有动作,生怕他会对自己做出什么。
只见帽子慢慢抬起,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让君丛雪惊讶地睁大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