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丛雪幽幽地醒来时,眼前一片漆黑,根本看不清身处何方。她尝试着动了动脖子,可后脑勺一顿剧痛,想要转头都是件难事。
她定下神来,开始回想起她昏睡前所发生的事情。她只记得,她在跟Cindy争吵,然后就被她推进了厕所间,接下来的事情她就完全不记得了。
顺着记忆,她在黑暗中摸索着门的位置,好不容易才摸到门的锁,她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忍住对黑暗世界的恐惧,她用尽全身力气去拉开门。
奈何门已经被人从外面固定住,她根本就打不开,所使之力皆为徒劳。
“有人吗?”她开始慌乱,不停地拍打着门,可回应她的只有无尽的静谧。
晚上12点,顾彦宁回到如园,停了车,准备要是开门前,从窗户观望里屋,却发现是一片黑暗,他的心,也随之慢慢暗了下去。
他打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去,上了楼,摸循着并小心翼翼地从衣柜里拿了睡袍,进了浴室。
出来时,拉开被子躺进被窝里,却发现身旁没有温暖的感觉,甚至连她平稳的呼吸都没有感受到。
“老婆?”他小声唤了一声,却没有任何应答,他不禁伸出手触碰平时她所睡的位置,却发现没有往常那般温软。
他蹙着眉下床开灯,床上空无一人,让他悬着的心沉了下去。他连忙走到床头柜处拿手机,给凌丛雪拨了个电话过去。
电话无人接听,她又反复打了几次,还是同样的结果,这下,他脑子里不禁浮现出她满是伤痕躺在医院的场景。
他心下一慌,连忙拿过车钥匙下楼取车,往公司赶,猛地一踩油门,一路闯红灯狂奔。
终于来到公司楼下,他自下往上看,公司楼层都没了光亮,他的办公室即是一片黑暗。
也来不及让保安开总闸,他只能开着手机的手电筒,循着那丝光亮自一楼的楼梯上到总裁办公室。
他此时唯一的念头就是,希望凌丛雪在办公室内,等他来接她。
可理想总是饱满的,现实却是骨感的。他喘着粗气推开办公室的门,拿着手机往所有角落都照了一遍,却没有那个他担心的人。
此时此刻,他是绝望的,她的生活圈,他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知该问谁,该找谁!
总是到危难时刻,他才清醒地意识到,他根本就不了解那个每天睡在他身边的女人。
光线落在她的椅子上,他恍然发现她的随身携带的包包安静地躺在那上边。
他眉头紧锁,她的包包在办公室内,可人却不见了,到底去哪儿了呢?
“帮我查一下下午两点到现在凌丛雪的活动轨迹?”顾彦宁拿出手机给董炎拨了过去。
“好的。”那时董炎已经同周公下棋下了好一会儿,却被顾彦宁给吵醒,他轻叹一口气,然后起来工作。
在等待结果的期间,焦灼不安的情绪一直填满顾彦宁的脑海,他根本就静坐不下来。
脑子里一直循环播放着她可能遭遇不幸的画面,他坐在她的位置上,双手抱着头,陷入无尽的懊恼中,如果当时他带上她一起,他现在就不会找不到她!
半刻钟的时间,恍如隔世,看着董炎给他发的消息,他的心更冷了。董炎调取了公司大门和地下停车场的监控视频,均未发现君丛雪的身影,所以可以估计,君丛雪还在公司内。
这个消息,对顾彦宁来说,亦好亦坏!
“通知保安队,全公司搜查!”顾彦宁给董炎发了条信息后,便开始在自己所在的楼层寻找君丛雪。
“你到底在哪?”从休息室到秘书办公室再到茶水间,均未发现她的身影,他在心里默念着,祈祷着他能找到她。
“凌丛雪!”每走过一个地方,他都会嘶喊地叫唤着她的名字,到最后声音变得嘶哑,他也依旧在叫喊,他生怕,少喊一声,就错过一个见到她的机会。
途径女洗手间时,他拿着手机的想要往里照,可看到黄色告示牌上的几个字和紧闭的厕所大门时,他放弃了那个想法。
这时,整个公司都亮了起来,他知道,是保安把公司的总电闸给打开了,于是乎,他不做犹豫地往楼下走。
忽如其来的灯光刺激着君丛雪沉重的眼皮,她缓缓睁开眼,适应这刺眼的光亮后,她才慢慢回神。
她猛地拍着厕所间的大门,用尽全身力气去拍门,“有人吗?救命!”
奈何回应她的依旧是无穷的静谧,但她知道,只要不放弃,就一定会获救。
从最高层一直往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尽管腿像注了铅一样沉重,他也坚持着,因为他知道,他心心爱爱的女人在等着他去找到她。
他不知道,她究竟在公司的那个地方,但他知道,他找不到她,他心里空落落的,而且内心的那股不安也越来越强烈。
一个小时过去了,顾彦宁在走廊里与公司的保安遇上了,他着急地询问着他们,“找到没?”
“抱歉,总裁。”他们均低下头,不敢直视顾彦宁。
“继续找。”顾彦宁紧握着的拳头,又慢慢松开,他有些无力地对他们说,“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是。”
他强行移动着沉重的双腿一边走着,想沉下心来好好想想,有哪些地方她可能会去,这样盲目地寻找效率终归是不高。
从电梯出来,途径厕所走廊时,他恍惚间听到物体的撞击声和呼救声,他以为他听错了,想要继续往前走,但刚迈出第一步,那股声音又响起。
就在那一刻,他全身的血液都倒流,头皮都是发麻的,他连忙循着那微弱的声音来到女洗手间外面。
越靠近,那声音越大,看着门口外面放着的那个黄牌,他不确定地开口,“凌丛雪,你在里面,对吗?”
在等待回答的过程中,他的心情是复杂的,如果在这里面还找不到她,他该怎么办?
里面没了声音,他也控制不住自己想要一探究竟的情绪,拧动门锁,冲了进去。
当他看到厕所间的门上的那把地拖,他心下一紧,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告诉他,他找了一个晚上的人就在里面。
鬼斧神差地,他拿掉地拖,慢慢推开那扇门,看到里边空无一人时,他满心失落。
“凌丛雪,你到底在哪里?你给我出来!”他崩溃地握紧拳头一拳砸在厕所间的门上,用尽全身力气大喊着。
因疲惫而眼睛通红的他,在镜子的照映下,显得异常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