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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模糊的光亮黑影东拐西拐回到了屋子里,屋内的烛光印在半边脸上。

光影在美丽的俏脸上相互交错,显得一副心事重重且不爽的样子。

全身的力气仿佛都在刚刚溜走的时候用的一干二净。

宝儿有气无力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下巴,手肘撑在桌子上,像个为糖果而苦恼心烦的孩子。

是因为不喜欢她才要将她打发出去吧?才会在看到一个年轻的未婚男子就想给她介绍吧?

如果是嫌弃她碍手碍脚直接说不就好了!

她又不是无处可去!

她要去的地方可多了,甩开了臭老头正好能吃遍大江南北,玩遍三山五岳。干嘛一副怕她会赖上来,却又不好打发的祥子

想到这里牙齿咯咯作响。

一扫最初的天真模样,此时的她在若隐若现中竟有一种令人不敢直视的妖冶。

亏她半夜三更怕他没人照顾,偷偷摸摸去瞧他是不是安好,还差点被人当贼抓住。

要不是那个讨厌的家伙也在,说不定自己真的会被当场逮住,一个姑娘家三更半夜跑到男人房间门口……到时候丢脸就丢大发了?!

她比陵王秦桢只早了一点点,差不多就是她借着赵泽轩与秦溯聊天的声响刚刚攀上屋顶,秦桢便随后而到。

陵王秦桢也是个聪明人,她借着说话的前半段上屋顶,秦桢便借着后半段立在了门前。

哼!一个男人偷听别人说话一看就知道平时没少做缺德的事。

宝儿正义凛然的批判秦桢的行径,却忘了自己也做了相同的事。

突然之间好后悔当初疯老头让她学习功夫的时候,自己嫌麻烦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若是那时候分一点时间学上一招半式自己今天也不会这么狼狈。

“也不知道疯老头去了哪里,我现在学会不会太晚了?”

桌上除了茶壶杯子只有一盏油灯,茶杯上的画在灯下栩栩如生,色彩靓丽,花纹别致。

宝儿的目光紧紧的锁定在其中,仿佛被它们所吸引,正在仔细观察其中的花纹图案。

脑海里却在思索着疯老头的行径,最后一次见他实在二年前还是三年前?她实在是想不起来了……

疯老头真是姓名宝儿也同样想不起来,也不知道他当时有没有说过,也许有,也许没有……

当时她沉迷于制毒解毒,对疯老头的劝说一点也没放在心上,觉得他很烦的时候用了一句:武功再好还不是需要大夫治病,还不是会中毒,武功也没有那么好嘛~

逍遥道人是宝儿真正行过拜师大礼,众人所知道的师傅,会如此说来,是因为宝儿还有另一个连逍遥道人和师姐、师兄们都不知道“师傅”。

这个人便是宝儿现在所纠结的“疯老头”。

说起疯老头宝儿是一头黑线,忍不住挠头。

对于这个隐藏的师傅她是没有承认的,完全就是疯老头自作多情,非要以她师傅的名义自居。

却一边说要教她一边又三缄其口逼她发下毒誓,绝对不向外人透露他们之间的“师徒”关系。

宝儿撇了撇嘴,她当时会对学习功夫深痛恶绝另外一个原因就是疯老头躲躲藏藏一副害怕仇家找上门的怂样,却还要在她面前吹牛自己的武功多厉害。

因此在疯老头教导的时候能躲则躲,除了轻功别的半点也没有用心学。用心学轻功还是因为自己需要经常上山采药,为了方便,少受伤才下了心思在上面。

现在想想在当时的她看来比起臭老头疯老头似乎更加不靠谱,那时她年纪小,见疯老头开口就让发毒誓否定两人的“正常”关系,以为疯老头不过是嫌她年纪幼小,救命之恩不肯付银子想当她师傅来随意打发她。

也不怪她这么想,何为师傅?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拜了师,自然要对他老年后的生活出心出力,自己费了半天功夫救了一人,半点好处没给,反而给自己找了半个“爹”,怎么想都是她比较吃亏好不好?

更让她肯定疯老头居心叵测是后来臭老头见她对学习武功半点不感兴趣之后居然不告而别!

若单单是不告而别就算了,还偷了她藏了很久的小金库,那是她很努力很努力才攒下的路费,为的就是日后好偷偷溜下山游山玩水一番,若不是因为自己的小金库被疯老头劫走,她怎么会抢了臭老头的钱袋子。

之后年纪渐长,通过各方打听才知道疯老头是有自己的苦衷才会想要隐瞒两人的关系,她也想要稍微做一点点的弥补,却失去了疯老头的踪迹。

刚开始得时间里她也试着去寻找,却连疯老头的蛛丝马迹也没有发现。

疯老头说过他的武功天下无敌……

是不是真的无敌她不知道……棋逢对手肯定是有的,否则怎么像条死狗一样掉落在她面前。

当时她才十一岁,刚刚入门几年手艺生疏,正愁找不到练手的人,突然从天而降怎么可能错过机会。

疯老头不告而别前还从她手里骗走了不少疗伤治病的珍贵的药丸,如今想来是蓄谋已久,宝儿的心情更加不美妙了。

一个两个都在嫌弃她碍事……

哼!也不知道疯老头是否健健康康没有少胳膊少腿,要是少了也怪不得她,药丸吃完了就应该来找她,哼!

思绪正好卡少胳膊少腿处,如此一来免不了想起刚刚让她气闷胸堵的家伙。

好不容易转移的怒火蹭蹭的往上冒。

咯咯作响的咬牙声让睡梦中的翩翩睡的很不踏实,在梦中赵泽轩、宝儿站在赵府的院子里不知道聊什么,感觉似乎不是很愉快,她想要过去打声招呼,宝儿后背突然长了一双翅膀,飞到了半空中,赵泽轩站在原地不停的跳跃,追逐却怎么也追不上。

而她只能远远的看着哥哥拐着腿辛苦着急,她想要呼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她想要去安慰不断落泪难过的兄长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不论她怎么努力两人的距离也没有缩短。

梦中的翩翩很急,现实中的她不安,冒着冷汗。

她看赵泽轩一直在做无用功,想找赵府内其他人来帮助哥哥一块去追人,却怎么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猛的睁开眼,身侧空无一人,梦中的场景与现实混合在一起,翩翩发出一声尖叫。

“宝儿!”

“干嘛!”平地一声吼吓得她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大晚上的吓死人了!”

怒火还在燃烧中宝儿的口气有些不好。

翩翩见她好端端的坐在椅子上哪里也没有去,松了口气,擦了擦鬓角的汗珠,没有在意她的口气。

“你怎么没有睡觉?你……你是要去哪里吗?”

做为大家闺秀大喊大叫十分的不合时宜,特别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分,翩翩面色有些尴尬。

“茅房!”宝儿扬了扬脖子。

翩翩愣了几息,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宝儿的神色,这么大的火气……莫不是因为便秘了吧?

天气转凉,茅房那边更冷吧,翩翩想了想准备告诉宝儿,天黑了不用到屋外去上茅房……

另一头,秦溯是打算牺牲小我好好的开解开解好兄弟。

古人云:齐家治国平天下。

齐家在前,这说明管理好小家是所有事情的基础,在人生中显得更为重要,只是才刚起了个头就被人打扰着实不爽,他们说的话虽然算不上是秘密,但也不好让外人知道。

若是春晖园的下人,他是不会留面子,不管是不是皇兄的人,都要好好让他知道,在他的周围不需要人走来走去。

“什么人?!”

冷风飕飕,衣诀翻飞哗哗作响,如仙人般似梦似幻,秦溯肃杀的语调也无法撼动推门而入的人。

“是我。”

熟悉的声音让秦溯猛的坐起,跟着他一同坐起身的赵泽轩移到了一旁。

三皇兄怎么会来的?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如此想便如此说了出来。

“三皇兄,你怎么会这么晚过来?”

秦桢性子偏冷不喜欢与人同居一室,传言即使是侧妃侍妾也没有共眠一宿荣幸,都说是陵王平时亏心事做多了,所以谨慎小心过了头,但他知道皇兄仅仅只是不喜欢跟人共处一室时间过长,那些闲言碎语不过是些不符合实情的谣言而已。

因此秦溯半点也不怀疑自己的三皇兄是来蹭睡的。

现在春晖园由皇兄麾下私卫管控,就算是克扣他们,也不会将堂堂的陵王殿下安排来跟其他人挤一宿。

只怕三皇兄是遇到了为难的事,秦溯如此想着趿履向着秦桢的方向行了几步,秦桢已经关上了门来到跟前。

“昨夜的事有些眉目,要来跟你说一说。”说完眼神自赵泽轩身上扫过。

昨夜的事不就是行刺事件,这已经属于案情范围,赵泽轩知他眼神的意思,扯过放置在床边的拐杖。

“草民这就回避。”

春晖园东西两院房间数量空余众多,会将他们放置在一个房间挤一挤不过是为了安全的考量,因此赵泽轩不会担心他今晚的落脚问题。

“等等!”秦溯每次有公务,赵泽轩也是会回避的,但这次他不假思索拦住了他。

秦桢微微移动身形,侧脸朝着秦溯望去,两道浓密剑眉微微蹙起,像两座小山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