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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这么久没见了,你就不能少提别人?”

这么久没见……

连一个月都没有哪里来的很久?

“不能。”封七月正色道,“目标就在眼皮子底下,我没有不关注的道理。”她自己派人去盯着已经是很顾及他的感受了!

窦总督气结,“他好的很!”

“什么也没做?”封七月挑眉。

窦章反问道:“你想他做什么?”

“吃了这么大的亏就这么默不作声?”

窦章散去了那些吃味的情绪,冷笑道:“这算什么大亏?这般多年来平王殿下经历过的惊涛骇浪可不少!”

“是吗?”

“不许心疼!”窦章咬牙切齿地挤出这三个字。

封七月一巴掌派了过去,正中某人的脑袋,“脑子进的水还没倒出来?”

窦章也觉得自己脑子有病了才说这话,没事都被他说的有事了!不过她能说这话也便是真没多想什么,可是——

她这一巴掌跟教训不懂事的小孩子似的是什么意思?!

“起来!”封七月没等他说话便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青草,继续说道,“给你看样东西。”

窦章一跃而起,跟了过去,“什么东西?”

“见了你不就知道了?”

实际上,他是见了也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看起来还像是什么的根茎。

“这是什么?”窦章拿起了一块放在手里掂量着,问道。

封七月道:“甘薯。”

“甘薯?”

“嗯。”封七月点头,“海外的一种植物根茎,可食用,产量高,对土壤要求不高,适合在南方广泛种植。”

窦章看着她,“产量多高?”

“亩产可达两至三千公斤。”封七月道。

“公斤?”

“一公斤便是2斤。”

窦章眼中一亮,“你确定?”

“嗯。”封七月点头,“虽然目前试验田还没到达这个数量,不过只要摸索好种植的计划,甚至可以超过这个数量。”

窦章看着她。

“不信?”封七月挑了眉。

窦章摇头,“不,我只是有些庆幸我及时找到了你。”

封七月一愣。

“你想用这甘薯和朝廷谈条件?”窦章没解释前一句话,继续问道。

封七月嗤笑,“你觉得单凭这东西能够有资格和朝廷谈条件吗?”

“那你……”窦章脸色顿时又不好了,她击垮钱家想方设法想要考上顺王府,最终的目标不就是周琰吗?“你就这么看好周琰?”

就相信他一定是最后的胜者?

虽然这些年周琰的确本事了得,可她哪里来的自信认为周琰一定就能爬上那个位子?

还是……

“你还得帮他不成?”

封七月看着他,“我说过只有周琰可以办到!”

“其他人只要利益足够也可以……”窦章的话在她的注视之下没有说下去,他不是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执着于周琰!就像她之前所说的,只有周琰来为南王府正名,才算是真正地还了宣雅公道,她才能真正地放下这件事!“若是这东西真的能有如此高的产量,对周琰来说绝对是一大助力,哪怕不能改变皇帝的看法,但民望必定会大大提高!”

“也没这般容易。”封七月接着他的话说道,“要推广甘薯也不是件简单的事情,首先如何说服百姓放弃种植粮食而选择种植甘薯便是一大难题。”

“这不是你需要操心的事情。”窦章说道,“如此大的功劳都送到了他面前了,他若是都把握不住便只能是他无能!”

“若是能成功推广,对百姓来说也是一件大好事。”封七月道。

窦章忽然伸手握着她的肩膀。

封七月一愣。

“你已经做的足够多了,接下来的事情便交给我吧。”窦章一字一字地认真说道,“封七月,不要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撑着,记住以后你身边都有我!”

虽然是说的认真严肃的,可这话怎么听都是在调戏。

封七月懒得跟他计较,“窦总督既然自告奋勇了,我自然乐的清闲。”

“这东西怎么种植?”窦章收回了手,说起了正事。

得赶紧把这事接过来,不然她又不知道要怎么劳心劳力了!

还有,由他去和周琰谈这事,总好过她去!

说来说去也还是不乐意封七月和周琰见面。

封七月没自己说,而是把负责实验田的人找来,“这是老姚头,一直负责甘薯试中,你跟他好好谈吧。”便要走了。

窦章瞪了眼睛。

封七月就当没瞧见,自顾自地走了。

窦总督想和心上人共同努力奋斗的希望顿时破灭了,哪怕是真的想做正事,可在面对这让他没法子和心上人更加亲近的老姚头也还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就差没直接发脾气了。

弄得人家可怜的老姚头都不知道哪里错了。

而窦章这一了解,便是整整三天!

封七月没去打扰。

他也没去骚扰她,全身心地扑在了正事上头,起初的那点儿情绪早跑没了,身为将领,他比谁都清楚粮食的重要,若是这甘薯得以推广开来,受益的不但是军营的将士,而是全大周的百姓!

……

“他还在甘薯田里?”徐老爷子自从窦总督来了之后,便一直摆着款儿,就等着对方上门拜见了,结果呢?人影也没见着。

若不是知道他去了甘薯田,而这才是正事的话,他早将人撵出去了!

可这都待在里头多久了?

难不成看到个能够请功的东西便舍不得挪动脚步了?

封七月还是闲闲地过日子,“应该是。”

“什么叫应该是?”

“我又没派人盯着。”

“你就不怕他把东西偷走了,让你白忙活一场?”徐真气结,她对那小子不理不睬不闻不问的时候他忧心,现在这般信任他还是忧心,这辈子估计都得这么忧心了!“当初周琰可以翻脸无情,难保现在窦章不会!”

“那就算我眼瞎了吧。”封七月道。

徐真来精神了,神色严肃地问道:“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他说要来跟您提亲。”封七月道。

徐真顿时想是被针扎了似得,气急败坏地跳起来,“他敢!他哪里来的脸面?提亲?提什么亲?他窦章……”气的骂个不停。

封七月笑呵呵的,“爷爷这是不怕我嫁不出去了?”

“你——”徐老爷子气的吹胡子瞪眼睛的,“我这都是为了谁?!”

“是是是。”不孝孙女忙安抚,“都是为了我这个臭丫头!”

“哼!”徐真明知道她是在哄自己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吃这一套,“那小子真的这么说了?”

“说什么?”

徐真一个爆栗敲了过去。

“疼!”

“知道疼了怎么便不知道教训?”

“知道了知道了……”

徐真再次问道:“那小子真的说了要跟我提亲?”

“嗯,说了。”封七月伸手给他倒了杯茶,骂了那么多话应该口干舌燥了。

“那你……”

“我怎么了?是他说要来提亲。”封七月将茶递给了他,“又是我提亲。”

“你——”

“风七现在还只能是风七。”封七月说道,把这事告诉他就是要提前打一下预防针,一来免得他被窦章给吓到气到了,二来也是防止他一下子激动过度给答应了!她怎么想的现在都不重要,因为不管想什么都不可能有结果!“爷爷,来日方长。”

“可你都……”

“我身子不好。”封七月声音放低了一些。

徐真一怔。

“他是定国公世子。”封七月笑着道,“哪怕他的父亲不待见他甚至恨不得将他置之死地,可是他不是一个人,就算他不在乎定国公府的人,那章家的呢?这些年章家为了他可付出了不少精力,自然便希望看到他儿孙满堂的。”

徐真心里就跟刀割似得,他捧在手里疼了这么多年的孙女,什么都好的孙女,现在……“那就不选他了!这世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

“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爷爷一样的。”封七月笑道,“事实上,像爷爷这般不在乎血缘的男人少之又少。”

“那他也得娶!”徐真突然怒道,“你成了现在这样子不全都是他害的吗?若不是当年他……”

“爷爷,这话有些对他不公平了。”封七月叹息道,不说他无心,哪怕是有心,在那种情况下也是常理之中。

“就是不公平怎么了?!”老爷子生气了,“我这就去找他……”

“爷爷。”封七月没拉他,只是淡淡地说道,“我不想。”

三个字便让徐真停了下来了,“你……”又是心疼又是难受的,“七月,你现在还年轻,而且都没成亲怎么便知道就一定……”

“现在不是时候。”封七月打断了他的话,上前挽住了他的手,“爷爷,我有分寸的。”

“你——”他是该心疼还是该生气?!

“再说不是还有爷爷在吗?爷爷长命百岁陪着我呗。”

徐真又想骂她了,可是看着她的笑容,怎么也骂不出口了!

上天怎么便如此苛待这丫头?

那个姑娘家的从小到大都过的艰辛困苦的?

她就知道说对那小子不公平,那对她自己呢?便公平吗?!

……

窦章把所有该了解的想了解的都一一记在了心里之后,才终于想起来要去拜见一下主人家了,那丫头也就罢了,估计他不去她还乐呵了,可徐真那里却不得不走一趟,不说将来的事情还需要他点头,就是眼下,也绝对不能开罪了这老头!

风水轮流转了。

想当年都是徐神医怕窦爷的,谁曾想十几年之后,竟然反转过来了。

回到了临时住所收拾了自己一番,便让下人去通报了,很快,便得到了回复。

徐真在池塘边见他。

窦章过去的时候,他正坐在池塘边上垂钓,已经长成的杨柳树遮住了炎炎的烈日,威风拂过池塘,带来了阵阵清凉。

“老爷子好兴致。”

他竟然有些紧张了。

徐真懒懒地挑眼看了他一下,“窦总督的兴致不是更好?好好的军营不待大老远的跑来我们这穷乡僻野的。”

窦章握了握拳头,“老爷子见笑了。”

“我笑了吗?”

窦章知道这老头儿要找麻烦了,不过也并不意外,这老头儿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后来虽说……好吧,还被他给威胁过了一次,如今没有赶他出去估计已经是很不错了,而且还见了他,看这架势虽然态度不好但也不像是专门见他出气的,“来了这庄子好几天都没能亲自拜见老爷子,是我的不是……”

“行了!”徐真不耐烦地道,若是不认识他便算了,可明明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还装什么装?“你这副恭敬的模样我看的瘆得慌。”

窦章:“……”

“你来庄子做什么?”徐真又问道,可以说是明知故问了,可神色却是很严肃。

窦章也严肃地回答:“我不放心七月,过来看看。”

“不放心?”

“周琰知道她还活着。”

徐真看着他,“他有什么动静了?”

“没有。”窦章摇头,“老爷子觉得他会不闻不问吗?”

“他还想闻什么问什么?!”徐真冷笑,“七月早已经和他没关系了!不!是从来就没有关系过!哪怕是以前,七月也只是崔家的奴婢,和他九皇子可没关系!就算崔皇后出自崔家,可也轮不到她儿子来作崔家的主!”

所以,七月和九皇子没有任何的牵连!

窦章讥笑:“老爷子未免太瞧得起他了。”

说没关系便没关系了?

哪怕是因为不甘心或者记恨当初她假死,周琰也绝不会就这么作罢!

否则他留在湖州做什么?

追查伏击一事?

笑话!

徐真一下子说不出话来了,抿着唇沉默了半晌,才道:“七月要做的事情你可知道?”

“知道。”窦章回道。

“你既然知道周琰不可靠,那为什么不阻止?”徐真恼火,“你那口口声声说的在乎七月便只是说说而已吗?还是觉得现在那丫头逃不出你手掌心了,便不用……”

“我阻止的了吗?”窦章打断了他的话。

徐真一愣。

窦章继续说道:“我也不会阻止。”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