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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是有戏!只要他肯搭话,攻略大任就算是完成了一半。

艾怜故意卖关子,抽咽着说:“我要告的那人权势滔天,除了金銮殿上的圣上,谁都奈河不了他。”

“哦?”这下,王延龄的兴趣真正被勾上来了。

他琢磨着艾怜的话,只有圣上能奈何得了,说明那个被告之人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圣上四十多岁仍无个亲儿子,那圣上之下,万人之上的人除了他王延龄这个当朝宰相还能有谁呢?这小『妇』人难道是要告自己吗?他倒不知道他如何同个民间标致小『妇』人有牵扯了,他倒想知道自己的风流韵事是怎么被传说的。

因此他兴致勃勃地问:“无妨,你要是想到圣上跟前告御状,大人我还是可以为你办到的。只是你到底状告何人,我需知道有没有必要,要告到圣上那里去。”

艾怜用帕子擦了擦眼泪,哀声说道:“大人,民『妇』要状告当朝驸马陈世美,告他不孝双亲,抛妻弃子,欺君罔上,又夺子弃妻。告他不忠不孝,不仁不义。”

这下,王延龄愣住了,问道:“状告陈世美?你是他什么人?”

艾怜抬起头,盈盈泪眼显得楚楚可怜,她看着车里的大人,让自己看上去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我是他的结发之妻潘金莲。”

听了这话,王延龄坐不住了,下了马车,走到她跟前,上上下下又仔细打量了一番,最后严厉地问道:“你可知冒认皇亲国戚,是欺君罔上大逆不道的死罪?”

他严厉问话的声音在这空寂的街道上显得冷酷无情,艾怜心里一哆嗦,感觉到了一种来自上位者的威压。

不愧是宰相,这气场可够强大的。

艾怜被他问得竟有些怯场,心里暗忖原来自己对这些可攻略的游戏角『色』并不是全都无所畏惧的,原来自己在权势滔天的大人物面前也会不自觉地会矮上三分。

内心很是鄙视自己,艾怜强作镇定地点头道:“民『妇』知道。”

王延龄追问:“那你有何证据?”

艾怜又用帕子擦了擦眼泪,装作悲痛的样子:“我和他生有两个孩儿,同村之人皆可为证。”

王延龄盯着她,目光深沉如水,问道:“孩子们现在哪里?”

艾怜又委屈得哭出了声:“刚刚被他夺走了!他把我踢下马车,所以我才在这里哭泣。”

王延龄奇道:“他为何要夺走孩子?”

艾怜做出忿忿不平的样子:“他说公主滑胎,不能生育,为了陈家子嗣考虑,要把我的孩儿记在公主名下,因此夺走了我的两个孩儿。”

王延龄一听,真想对着苍天大笑。

陈世美?那个看上去谦谦君子、寡欲恬淡、喜怒不形于『色』的人竟然才是真正的风流之人!

有如此美貌小娇妻,还攀图权贵,这真是送上门来的把柄,应验了那句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温和地对艾怜说:“既如此,你可愿意同我走?我自会替你伸冤。”

艾怜装作害怕的样子:“不知大爷是何人?小『妇』人是不会随便同陌生男子走的。”

旁边的小厮代为回答说:“我家爷是当朝宰相。”

艾怜便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坐在地上朝他拜谢道:“请相爷为民『妇』做主,民『妇』愿意跟随。只是民『妇』被陈世美踢下车,现在身上还生疼的厉害,不能行走,请相爷体谅。”

听她说不能行走,王延龄便邀她同乘马车。

艾怜面有难『色』地拒绝道:“民『妇』不敢与大人同乘。”

王延龄戏问她:“那你是想坐在车夫旁?或是想独自坐在马车里,让大人我坐在车夫旁?”

这个王延龄有些不正经。

刚刚还一脸严肃的样子,让她心生惧意,转眼间就如和煦的春风,开始撩拨起她了,看来宰相大人的确是有实力,皇帝身边的近臣果然非同凡响,嘴脸切换得来去自如。

见他并没有避嫌的意思,艾怜一想到反正要攻略他,如果他好『色』,那就再好不过了,不如先坐在一个车里培养培养感情吧。

便娇滴滴道:“民『妇』谨遵大人之命。”然后努力想起身站起来,只是陈世美那一脚踹的狠,她疼得“嘶——”了一身,还是没能站起来。

旁边的小厮刚想上前帮忙,被王延龄制止了。

他彬彬有礼地询问道:“即是驸马爷的家眷,岂能懈怠了?如果夫人不嫌弃在下粗鲁,可否由我把夫人抱上车去?”

艾怜心想能被堂堂宰相大人抱着上车的女人,全国也找不出几个来,傻子才不肯,于是很羞涩地说:“有劳大人了。”

王延龄于是弯下腰把艾怜公主抱地抱了起来,小厮急忙掀起车帘子,王延龄不失君子风度地把她轻轻放在车上靠好,然后跟着进了马车。

艾怜的鼻子好使,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酒味,不禁皱了下眉头。她讨厌男人喝酒,秦永喝过酒后从不敢靠近她。

这人长得虽好看,不知人品如何?

艾怜希望他好『色』些,这样好攻略,但如果他真的人品不怎么样,她又会觉得他讨厌,对他一旦心生反感,就不想再搭理他,那又如何去攻略他呢?

系统真是折磨人啊!

那人随手放下了帘子,车里很快弥漫着那男人的味道,是淡淡的酒味和龙涎香混淆的味道,空气里也似乎有了一丝暧昧的味道。

孤身同陌生男人呆在密闭的马车里,虽然他是自己要攻略的人,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尴尬。

扫了一圈车厢内部后,不由得感叹,这位宰相大人真是豪华奢侈啊!

陈世美那厮就是一土包子,他那马车跟这位的一比,就立马看出了凤凰男与世家贵族的差别。

宰相大人的马车里铺着一层厚厚的白『色』动物『毛』皮,不知是什么皮子,艾怜悄悄把一只手放到皮草上,手就陷进皮『毛』里不见了,触感柔软又温暖。车厢里四壁也都用毡子包着,外面又挂了深『色』的绸缎,这样当马车速度快时,不管身体磕碰到哪儿,都不会很疼痛。车里顶棚悬挂着一盏肚大口小的花式琉璃灯,这样不管灯怎么摇晃,都不用担心灯油会溅出来。车厢里有一方形的紫檀木的大扁匣子,匣子盖儿是银『色』粗线瞄画的棋盘,看来宰相大人业余时间喜欢下棋。

王延龄眼尖,见她把手放到皮草里,以为她冷,于是很绅士地从车厢角落里拿起一样东西递给她:“夫人,车上冷,拿着这个暖手炉吧。”

艾怜没有推辞,谢过他之后,就把暖手炉抱在了怀中。

她『摸』着紫铜暖手炉上的雕花纹路,热乎乎的手感,使她冰冷的双手慢慢暖了起来。

马车上很暖和,她不再寒冷之后,很快想起了秦永。就这么匆忙离开,她和秦婶子一定会着急的,可是眼前的形势让她没机会同他告别,如果不趁机抓住王延龄,以后怎么同陈世美斗,怎么重返现实世界?

况且艾怜心中也有隐隐的担心,陈世美比她想象的还要自私,还要无耻,她不想把秦永牵扯进来,宁可让秦永恨她无情,也不想把他卷入是非当中来,只想他平平安安的,以后娶妻生子,幸福安稳。

在马车上,王延龄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艾怜。

潘氏虽然貌美,但他从小在富贵乡里长大,各式美女见得多了,都已经到了审美疲劳的程度。

说他对她有兴趣倒不如说是对陈世美更有兴趣,那么一个从乡野里走出来的状元,隐忍、坚毅、淡定、从容,只用三年的时间就能在朝堂上与他平分秋『色』,与他旗鼓相当。

他从未发现过他的弱点,如今知道他并不是铁板一块,冰山终于裂开一条缝隙,怎能不让他兴奋?他要把这缝隙开得越来越大,直至把这座冰山摧毁。眼前这女子就是冰山上的第一道裂缝。

艾怜被他看得很不自在,他的眼神让她心底发『毛』。

她对男人看他的眼光向来敏感,眼前的宰相虽眼睛落在她身上,但明显不是在欣赏美女,就像一个人明明看着书,心思却没在书里的那个样子。

透过他若有所思的神情,她的直觉使她肯定地认为他的神思并不在自己身上,他是透过她在想着什么人。

难道是在想陈世美?

她如果是古代女子,早该被王延龄的神态吓住了。可她来自于现代,关键是她知道这个游戏世界里设定的是王延龄和陈世美之间必须争斗的剧情,所以她并不惧怕王延龄看她的眼光,只是觉得这么被人盯着很不舒服。

古代良家女子应该怎么做呢?

她被陌生男人抱着上了他的马车,已经很不庄重了,她不想被王延龄误认为自己不守『妇』德才被陈世美遗弃的,如果那样她会被王延龄轻视的,那她可就被动了。

想了想,她轻轻咳嗽了一声,以示警告,然后用帕子遮住了对着他的半张脸,这动作很明显是不想让他再盯着她看了。

王延龄看出了艾怜的意思,明白她对自己的举动反感,觉得受到了冒犯,但他本人却对自己的失礼没有任何尴尬的想法,他微笑道:“夫人请别介意,我对于初见的美好的事物一向欣赏不已,更何况夫人气质出众,让人见之忘俗。我对夫人只是纯粹的欣赏而已,绝没有亵渎夫人之意,请夫人放宽心。”

这话说得可真是漂亮,哪个女人不想像花一样被男人欣赏?以后她犯花痴时,也可以用这样的话来掩饰尴尬。

艾怜没有出声,车厢里静下来后,气氛有些不自然。

王延龄伸手打开匣子,『摸』出一粒棋子问道:“夫人可会下棋?”

艾怜摇头说:“不会。”

不能和美人对弈,王延龄遗憾地叹了口气,便自顾自地摆了个残局,研究起来。

其实艾怜很想盯着他的脸看一会儿的,可碍于这个礼教森严的古代社会,身为女人不能太放肆。

唉,美男在侧,却不能像王延龄一样明目张胆地欣赏异『性』,真是万恶的旧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