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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脆欲滴的小桃树,像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在晋晚生的注视下,一点点,一寸寸,成长起来,晋晚生细看,树干好像变成了少女的腰,轻轻摇摆的树叶,好像是少女绽放的笑脸,美极了,第一次看到这么清纯,这么美丽的少女,简直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什么闭月羞花!什么沉鱼落雁!什么貌若天仙!什么混若仙女!统统显得苍白无力,那些形容是死的,眼前的小桃树是活的,啊,不是小桃树,是含苞待放的花儿,是娇羞的美少女,似曾相识,在哪里见过?

起初的时候,晋晚生真的以为小桃树变成了少女,于是乎,他用手『揉』『揉』眼睛,接着再看,眼前的美少女,眨眼间又变成了小桃树,树干长得足有他胳膊那么粗,树身上枝繁叶茂,每一片叶子都是那么娇嫩艳丽,那些树枝在竹棚里,在他身边来回摆动着,就好像在翩翩起舞,庆祝自己获得了重生。

晋晚生有过一次这方面的经历,就在他从大江的孤岛之中救回这棵小桃树和那四枝花的时候,他无意中用食指和拇指套住树干和花枝,那棵树干和花枝一下子就差点撑破了他用拇指和食指合拢的圆圈,现在又过去了好几天,它们又经过两条锦鲤的喷吐浇灌,在晋晚生的精心呵护下一夜之间就成长起来,似乎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于是乎,晋晚生没有惊讶,也没有稀奇,仿佛就应该是这样子的,倒是晋晚生看到小桃树的枝叶不停地摆动,就十分关切地说道;“你眨眼间从一棵树苗长成了一棵小树,一定很累了,赶快休息吧,一会儿天上就下『露』水了,我去把竹棚上的蒿草拿开,好让天上下来的『露』水下来滋润你。”

晋晚生刚说完话,就见那颗桃树的枝条无风起舞,一会儿的功夫,竹棚上的蒿草分开到了两边,天上的星星『露』了进来,这一切都是在无声无息中完成的,晋晚生正在啧啧有声,惊叹不已的时候,天上的『露』水已经下来了,晋晚生先是看到桃树的叶子上湿漉漉的沾满了水珠,过了一会,树最顶部的枝条上凝聚起一个足有他手心大小的『露』珠,这棵『露』珠晶莹剔透,就像水晶球一样,眼看着就压弯了那根枝条。

晋晚生正疑『惑』之时,一个细细的声音传过来,傻小子,你不是渴了吗,还不赶快张嘴把那颗『露』珠喝下去。

晋晚生毫不迟疑地说道;“我再渴也不能喝那颗『露』珠,我觉得那就是桃树姐姐的血『液』,我要是把它喝了,桃树姐姐会枯萎的。”

“你个傻小子,嘴还挺甜,心底也善良,我让你喝你就喝,它即是我身上的血『液』和精华,也是上天赐给你的甘『露』,只有你喝下它,我们在说话的时候你才不会消耗元气,我也才能够在这里开花结果,不然的话,需要你的时候,你却不中用,那才是憾事。”

刚才的这番话,还是那个细细的声音说出来的,晋晚生不用看就知道是身边的桃树在和他说话,也是再告诉他为何要喝下这颗巨大的『露』珠,晋晚生本来是不想伤害桃树,他以为那颗硕大的『露』珠是上天赐给桃树的天『露』,是用来抚育桃树的,他要是抢着喝下去,无异于是在伤害桃树,所以,他才不肯喝下那颗『露』珠。

晋晚生站在和他已经比肩的桃树边上,还在犹豫不决,这时候就见那根盛有『露』水珠的桃树枝轻微动了一下,就好像体力不支的样子,见此情景,晋晚生不由得把脸扭向了那颗树枝,这时候,那根树枝开始晃动起来,晋晚生情急之下,张开嘴刚要说快别动,上面的『露』珠会被你晃动掉的。

就在他张嘴之际,那颗『露』水珠突然从枝叶上弹落下来,接着像箭一样『射』向了天上,晋晚生张着他那张嘴发出了一声惊叹;“啊呀!”

哪料到,他刚张嘴发出声音,那颗快要被『射』上天去的『露』水珠,猛然间又掉落下来,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晋晚生的嘴里,晋晚生就觉得喉咙一甜,接着就有一种清凉无比的感觉,随后,他体会到,那颗『露』水珠已经从他的喉咙里直接滚落到他的肺腑当中,晋晚生随之觉得那颗『露』水珠进入自己的肺腑后,立刻又沿着自己的四肢百骸滚动起来,随后,他便有了一种轻飘飘,凉丝丝,如入云雾之中的感觉,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他仿佛觉得自己变得比鸿『毛』还轻,好像来一阵清风就能把自己吹到天上去。

随之,晋晚生的眼前出现了雾气,在云遮雾绕之中,晋晚生听到了一个姑娘的话音;“你这个傻小子,果然和我缘分匪浅,既然你刚才称呼我为桃树姐姐,我就只好屈尊答应了,不过,按着实际年龄来说,你称呼我一声祖太太太『奶』也未曾不可,可是,谁让我们该着是平辈的缘分呢,我就只好委屈自己了。”

晋晚生听到姑娘的话语以后,心里想到,听你的声音就是个姑娘吗,难道给人家当祖宗就好吗,真是的,他的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就听那个声音又响起来;“认我当你的祖宗你还不服气是不是,我问你,你今天多大了?”

晋晚生在心里哼了一声,然后说道;“我今年十八岁,早就是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了,我整日在大江里捕鱼,有的是力气。”

那个姑娘似的声音又说;“我问你,你的祖先居住在哪里呀?”

晋晚生说;“听我阿爸告诉我,我爷爷年轻的时候,发大水,淹没了他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家园,没办法他才沿着江北岸来到了这里,后来有了我阿婆,再后来又有了我阿爸。”

“在这之前呢?”那个声音又问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因为我阿爸从来就没跟我讲过我爷爷之前的事情。”

晋晚生如实回答到。

“你爷爷要是活着的话应该多大年岁了?”

那个姑娘般的声音还在发问,晋晚生只好回答说;“好像有八十多岁了,怎么样我爷爷的年岁很大吧!”晋晚生的话里充满了不服气。

那个声音发出了一声长叹;“唉,这大江之中一百年前发了一次洪水,是因为连绵的阴雨造成的,而五百年前发的那次特大洪水却是因为走蛟的金花大蟒和这江中的土龙打了起来,不知道那时候你爷爷在哪里呀,他看没看到那场让人流离失所的特大洪水呀,那时候我就在那个小岛子上面,眼看着洪水淹没了万亩良田和已经丰收在望的庄稼,多少家的房屋被洪水卷走,多少人被洪水吞没,还有昨天傍晚的走蛟,虽然只是一条在庙宇里修炼成形的小蛇,却也算得上这天地之间,大江之中的一件大事情了,却被你小子赶上了,你说这是你的缘分使然呢还是因为有了我在这里,才能让你看到这样的景象而又毫无险意呢!”

那个类似于姑娘一样的说话声音,不慌不忙地说完这些话,已经让晋晚生汗流浃背了,他立刻收敛起刚才的不服气,而是悄声问道;“你到底是谁,你要是有本事就现身让我看看你,你要是真有那么大的年龄我拜你一拜又有何妨。”

那个声音说;“你真是个傻瓜,不用脑子你也应该想到我是谁,我的模样你不是天天看吗!”

晋晚生刚想说;“我几时看过你的模样!”

不巧的是,张有旺家养的公鸡,喔、喔、喔!发出了嘹亮的啼叫,那个声音一下子就消失了,晋晚生再看身边的那颗桃树好像又回到了原来的高矮,就好像它从来就没有长高一样,晋晚生明明看到了那棵小桃树眨眼间长成了一棵可以和他比肩的大桃树,可是,为何公鸡一叫它又缩了回去呢?晋晚生想不明白,还好,想不明白的事情,他就先不去想。

晋晚生没有再进到屋子里,而是拿起了渔网晾晒起来,就在他晾完渔网,准备磨刀的时候,张有旺手里拎着他那把缺了口的砍柴刀,来到了晋晚生家的门前,高声大气地喊道;“阿生兄弟,走啊,今天可是少有的晴天。”

晋晚生应道;“阿旺大哥,你进来,帮我把晌午吃的酒食搬到船上去。”

“好嘞,”张有旺应了一声,来到晋晚生家屋子里,捧起了酒坛子,晋晚生随后又把干粮袋子挂在了他脖子上,这才拿着剩下的烀牛肉和茴香豆、豆腐干等下酒菜,跟在张有旺身后走出了家门,反手又把屋子门和院子门全都锁上了。

两个人把酒菜和干粮放到船舱后,解开缆绳,划着他们的小船,刚刚到了江心,就见赵阿大正驾着他那条小船,等在水面比较平稳的地方,看到晋晚生和张有旺划着小船过来了,他就率先说道;“两位兄弟,我都等了半天了,你们要是在没有影子,我就划船去你们家里找你们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