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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其实还没完。

在前面听了一路的安倍晴明无奈地侧过头, “师兄, 这个故事其实是假的吧。”

“对啊,这是在原业平大人编的一个故事。”贺茂保宪看向似乎已经听懵了的源博雅, “实际上那位女子是二条之后,业平公要带着她远走高飞但是途中被她的哥哥崛河大人发现了,当场便将妹妹抢了回去。业平公回去之后没说女人被抢走, 而是说她被妖怪吃掉了,还借由夜『露』编造出了一个凄美的故事, 以此创作了一首非常美的和歌。”

源博雅:“……”

这是觉得私奔失败太丢脸了吗?可以的, 你们文人真会玩。

贺茂保宪说着说着话头一转, “只不过, 真要说的话, 师弟的故事可是比在原业平大人还要受欢迎得多啊。”

源博雅懵『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什么?”

“以师弟为原型的那本《竹取物语》啊。”贺茂保宪笑得若无其事,“在宫廷的女官和公卿之间流传得非常广呢。”

源博雅:“……为什么我没听说过?”

“啊, 也没有用师弟的名字, 里面的阴阳师是化名。”然而那个人设鲜明得一看就知道说的是谁。

贺茂保宪:“讲的是大阴阳师和从月亮上下来的辉夜姬的故事。”

人与妖的对立,凡间的阴阳师和月亮上的公主, 身份上的格格不入, 立场上的相互对立, 灵异, 攻伐, 浪漫, 虐恋,我爱着你但是我的立场不允许我去爱你,拿起刀我无法拥抱你放下刀我无法保护你(等等,阴阳师为什么会有刀?)……各种狗血元素齐聚,可想而知这本话本在宫廷中的爆红程度。

“宫廷中的女人无处寄放的相思啊……”贺茂保宪瞥着前面一袭白『色』狩衣的安倍晴明,一句话拖得意味深长。

源博雅木着脸被他安利了一脸,居然生出了一丢丢“想看”的情绪。

“不过这本书只写了上半卷,下半卷很久没有出了。”

被安利到的源博雅居然条件反『射』地问了一句,“为什么?”

“因为写这本书的那位女官伤心欲绝,迫切地想知道到底是谁拿下了那位晴明大人并且连女儿都有了。”

贺茂保宪饱含深意的目光落在走在大阴阳师身边的萝莉身上,一直偏着头安静听八卦的泽田弥半晌没有听到声音,回过头发现后面两个人都在看她,小萝莉歪了歪脑袋发出一声懵『逼』的“诶?”

源博雅抽着嘴角,“……假的吧?”

“其实这件事大家都在怀疑。”贺茂保宪『摸』着下巴,语气高深莫测,“而目前来说公认的最有可信度的一种猜测就是,《竹取物语》里面的故事都是真的。”

“什么?!”

“因为证据太明显了。”

贺茂保宪抬了抬下巴示意,源博雅的目光于是和他一起往前。在两人灼灼视线中,泽田萝莉茫然地偏了偏头,银『色』的长发顺着她的肩侧滑落,朦胧的月『色』中如一湾流淌的月光。

嗯,银『色』的,像月光的,长发。

源博雅和贺茂保宪一起深沉地『摸』下巴……据说辉夜姬的头发也是银『色』,亮闪闪如凝驻的月光呢。

“……”走在前面的安倍晴明浅浅叹了口气,眼看着就连两位女鬼小姐看着他的目光都渐渐诡异起来,大阴阳师不得不开口自证清白,“在下可没有跟辉夜姬殿下在月下竹林初遇,互诉衷肠啊。”

“嗯……嗯?”实际上这个问题大家都知道是在开玩笑,但是安倍晴明这句解释的话出口之后,源博雅登时瞪大了眼睛发现了华点,“等等,晴明,这本话本你也看过?”

安倍晴明泰然自若,“夜间值班太无聊的时候翻到过。”

源博雅:“……”

好的,那么问题来了。连安倍晴明这种万年不值班物忌避半年的家里蹲都知道话本的事,为什么就他没听过?难道他和他们生活的不是同一个空间?

几个大人之前来来去去的调侃还是个小孩子的泽田萝莉听得懵懵懂懂,不过至少有一件事她听懂了。于是听懂了的泽田萝莉伸手拽了拽安倍晴明的衣摆。

“晴明。”

“嗯?姬君有什么事情吗?”安倍晴明非常配合地低下头。

银『色』长发的小女孩睁着大眼睛看着他,神『色』认真,“我是不是耽误晴明找女人了?”

“噗……”

“咳咳咳……”

没有管身后一个笑喷了一个被口水呛到的家伙,安倍晴明不愧是光盖千古的大阴阳师,他一边伸手把小萝莉滑下耳鬓的一缕长发挽回去,一边镇定自若地微笑道,“姬君为什么会这么认为呢?”

“因为如果大家都以为晴明有了孩子的话,晴明是不是就找不到老婆啦?”

泽田萝莉有点愁,晴明本来就已经这么懒了,家里的院子还光秃秃的,府中连随从都是用式神代替的,要是以后没有个人来照顾他可怎么办哟。

“所以姬君是担心我以后老了会没有人照顾吗?”

泽田弥真情实意地点头,目光忧心忡忡。

安倍晴明笑着『揉』了一下小萝莉的脑袋,温声道,“不是还有姬君你吗?”

咦?

“难道等我老了姬君就不管我了吗?”

咦咦?

大阴阳师合起蝙蝠扇抵在唇边,微微歪了歪头,几缕墨『色』的发丝顺着脸侧滑下,慢悠悠地叹了口气。尾音在空气中轻飘飘地拉长,生生牵出几抹委屈兮兮的味道。

没等那个委屈的叹息落地,泽田萝莉立刻握住了安倍晴明的手,一脸认真严肃地郑重许诺,“我以后会好好照顾晴明的。”

安倍晴明微笑,“姬君要说话算话哦。”

泽田弥认真点头,“我说话可算话啦。”

随着她的话音落地,一抹浅金『色』的亮光滑过她的手腕在阴阳师的手指上绕了一圈,微微一闪,就在黑暗中消失不见。

贺茂保宪在后面看得目瞪口呆,着实没想到自家师弟的脸皮能够厚到这种程度。

啊,果然,他真的是小看他家师弟了呢……

贺茂保宪瞥了一眼走在旁边的自家师弟的挚友,语重心长,“博雅,辛苦你了。”

“哈?”不知道身边这个阴阳师又想到了什么的源博雅满脸茫然,“还……还好?”

浅『色』的月光从枝叶的缝隙间洒落,道路两旁横生出来的枝蔓夹杂林间的湿气,走在边沿的晴明和源博雅的衣摆都吸足了水汽,重重地往下垂着。

“啊,就是那个吧。”

走在最前面的青沅手中的提灯轻轻晃了晃,她身后的几人抬起头,远远地就看到有一个白影立在林木间。

深更半夜地在杳无人踪的树林中蓦地看到这样一个白『色』的影子,着实是有点可怖。然而在小径上走过来的这行随身带着两个厉鬼小姐探路的人眼中,自然是算不上什么。

一直走到那个巨大的树墩前,看到蹲在树墩上的童子,贺茂保宪『摸』了『摸』下巴,感兴趣地绕着他转了两圈,“果然是天邪鬼啊。”

安倍晴明没有说话,他微微回过头不知道在看什么,站在他身边的萝莉满眼好奇,上下打量着童子仿佛在看稀奇。一行人里面唯一表现正常一点的,大概只有拉着小萝莉往后退了一步面『露』警惕的源博雅。

天邪鬼大概是刚诞生没多久,知道的不多,胆子却不小,天不怕地不怕……俗称脑子有坑。

因为活了一段时间脑子里的坑被填平了的妖鬼只看到一行人身上的贺茂家的家纹或者安倍晴明的桔梗印这种对妖怪来说比天雷还要恐怖的东西,早就逃之夭夭了,哪里还敢傻兮兮地继续蹲在原地,瞪着两个阴阳师毫不客气地开口问,“你们是要过去吗?”

泽田弥眨了眨眼睛,“你猜?”

“噗……”

贺茂保宪刚刚绕到天邪鬼的侧面,就听到泽田萝莉这句真诚的问话,直接笑出了声。

大概是从来没有收到过这种回答,天邪鬼机器卡带一样呆了一会儿,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迟疑道,“……你要过去?”

泽田弥真诚地看着他,“你再猜?”

“……那就是不过去?”

泽田弥于是看着天邪鬼认真地问,“所以到底是过去还是不过去呢?”

“……”

贺茂保宪看了一眼似乎被绕晕了的可怜的天邪鬼,默默地走回原地低下头靠近终于回过头的安倍晴明,“你家孩子都跟你学坏了。”

安倍晴明语气欣慰,“哪里,师兄过奖了。”

不是在夸奖啊,你这个欣慰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贺茂保宪一口气憋在嗓子眼,感觉吐槽的点太多他一时都被哽住了。

而另一边,脑子里大概确实缺根弦的天邪鬼似乎终于反应了过来,勃然大怒,“可恶,你在戏弄我!”

话音一落,它立刻由一个还不等人腰部高的童子变成了十尺来高面目狰狞的大汉,抬脚就要往面前一行人身上踩过去。

“哦哦,幻术不错。”

贺茂保宪手搭凉棚闲闲旁观,压根没有出手的意思。

也确实不用他出手,甚至右手已经搭上了刀柄的源博雅都没来得及有所动作,站在泽田弥身边的红衣女鬼已经目光骤然转厉,长袖一挥,苍白的手指尖指甲暴涨,一爪子就抓破了天邪鬼的幻象。

红影一闪,短短半秒不到的时间,德子已经飞身出去,再回到原地时,苍白纤细的五指间已经抓着方才那个童子的脖子将他提在了半空中。

大概是没想到自己居然被人一招就制住了,童子面『色』涨红双手扒着女鬼的手臂,双脚还在空气中『乱』蹬,但是因为脖子被掐住而说不出话来。

“妾身身边还缺一个跑腿的童子呢。”德子看着那个半大的小鬼微笑。在她温柔的笑容里,天邪鬼却像是受到了某种惊吓一般,视线刚刚跟她对上,立刻身体一僵,双手垂了下去放弃了挣扎。

安倍晴明方才不知道在看什么,此刻才歉意地开口道,“抱歉,这只天邪鬼可能不能让与德子小姐。”

“嗯?”红衣女鬼微微侧过头看向阴阳师。

“今日上午,教王护国寺的玄德大师前来我的府中拜访。”安倍晴明不疾不徐地解释,“他从两年前开始就在为寺中雕刻四大天王像,直到近些时日,雕像终于要完成了,但是在某个夜里,玄德大师决定一鼓作气将最后的雕刻完成的时候,突然发现最后一尊雕像广目天王像脚下踩着的邪鬼不见了。雕像完工的日期已经临近,玄德大师已经没有时间再去雕刻一尊,只好拜托在下把逃走的天邪鬼找回来。”

源博雅看了看德子手中拎着的那只垂头丧气的邪鬼,恍然大悟,“就是这只吗?难怪它要把路过这里的人都踩在脚下,这是在报复啊。”

“原来如此。”女鬼小姐有点遗憾,但还是很讲道理地应答道,“那这只邪鬼就交给晴明大人您了。”

安倍晴明伸出手在天邪鬼额头上一点,童子模样的邪鬼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浑身僵硬,缩回了邪鬼模样的木雕。

“好了。”晴明笑了笑,“事情结束了。”

源博雅看了看一副大功告成模样的大阴阳师,狐疑地问道,“晴明,你今夜出门真的就只是为了处理这件小事?”

安倍晴明微微一笑没有作答,他慢悠悠地侧过头,这个角度恰好没有枝叶遮挡,一眼看过去,盛大的平安京如棋盘一般罗列在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