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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都市言情 > 生随死殉 > 第457章 乡村天王(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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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灵地灵灵月半出鬼门  好悬昨把这独眼弄回来了。谢茂松了口气, 若没有徐屈搅局,他今还真得跟衣飞石“共浴”去。他心理虽老朽, 身体却年轻哇!昨就被衣飞石撩得尴尬了半, 今再一起洗个澡, 不定丢脸的是谁。

谢茂故意嘴硬了一句:“哪里就用得着衣服侍了?下人都是养着吃白饭的么。”

徐屈狠狠一抹额头, 将根本不存在的汗水一摔, 开始撒赖:“瞧瞧, 瞧瞧, 老夫在殿下跟前还混不着一个洗澡盆子了?当年在须涂虏汗王的金帐里, 老夫也是叫画越焉支捧水洗过脚的……”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自己征战在外的风光。

谢朝立国不到七十年,又在与西北陈朝、南边浮托国开战,皇室地位其实没有前两世谢茂称帝时稳固,如衣尚予这样掌握兵权又战绩彪炳的将领, 是不可忽视的实权派,连皇帝都忌惮到非要杀之而后快,可见一斑。

徐屈开始吹嘘战功, 谢茂就不吭声了。——他当皇帝的时候,要杀衣飞石就是一道圣旨的事,现在嘛,他大哥谢芝想杀衣尚予,还得心翼翼地先哄着,再砸一个秦州进去, 否则一个闹不好, 衣尚予没杀着, 谢朝先变衣家下了。

徐屈几乎是撕破了脸威胁信王,衣飞石略觉尴尬:“老叔……”您这样一闹,信王可能不会喜欢我了。

谢茂也觉得局面一度颇为尴尬,不过,他飞快地想好了对策。

“当年画郡之战,衣姊夫二千轻骑击溃须涂虏汗一万骑兵,收缴汗王金帐献于父皇,徐师傅也在?”谢茂立刻就从一个热爱调戏美少年的流氓,变成了仰慕大英雄的『迷』弟,目光炯炯地望着徐屈,充满了憧憬与崇拜,“孤当日年纪太!否则也随姊夫一起,怎么也得抢两个异族美人回来!那画越焉支美不美?可惜半途自戕了,听她的女儿也是个顶好看的美人,唉,真可惜……”

徐屈嘴角抽了抽,合着您跟哪儿都忘不了美人呢?干脆就顺着谢茂的“意”,开始大谈当年攻占须涂虏汗国之后的艳事。

下纷『乱』近百年,目前谢朝、陈朝与南边的浮托国还在战争状态,南北西东打生打死,大军过处难免就雍奸』|『淫』掳掠之事,似徐屈所掳掠欺辱战俘之事,并不罕见。——要将士杀敌用命,一点儿甜头都不给,谁干?衣尚予虽是百战名将,但他带的兵都是“凶兵”,执行军令时令行禁止没问题,然而整体道德感非常低下。

这也不仅仅是衣尚予的问题,往前数几千年,这一片大地上的所有军队都是如此。

——所谓威武之师、文明之师,谢茂只在穿越前见过他本国的那一支。

“须涂虏汗国覆灭也不过才几年,殿下所的幼株王女还活着。”徐屈并不想让衣飞石真在信王手底下吃亏,既然信王对画越焉支的女儿感兴趣,他毫无同情心地将之抛了出来,“好像就在老桂坊的那间胭脂楼里谋生……”

老桂坊是圣京中出名的风月之地,因距教坊司不远,官『妓』、屎妓』常来常往,其中也不乏风尘奇人,前世衣飞石弄回家里伺候起居的名『妓』就是老桂坊出身。这年月卖身青楼的女子多半身不由己,谢茂倒不至于看不起。可是,现在哄他去青楼?他爹才刚死不到一年呢!

谢茂敢肯定,只要他敢去逛青楼,这独眼老夫今就敢去串联蛊『惑』御史弹劾死他!

……但是,好像这样也不错?

谢茂只稍微考虑了一瞬,一拍桌:“好!走,衣,今舅舅带你去看美人!”

衣飞石不想去。徐屈故意抛出什么王女来是何想法,谢茂清楚,他其实也清楚。他不知道守制时『逼』|『奸』大将次子的罪名重些,还是孝期嫖宿娼『妓』的罪名重些,他只知道,他已经决定要把前者栽谢茂头上了,就不必再栽后者了。

年少时的衣飞石,总算还有几分良心,他只想达到目的,并不想彻底毁了谢茂。

“殿下,卑职不敢去。父亲管得严,母亲也是不许卑职在外边胡来的。若是知道卑职随殿下去……去那种地方,卑职两条腿都保不住了。”

衣飞石提醒他,“您还在为大行皇帝守制……”

从文帝陵寝跑回京城,这么大的阵仗!不用老叔去煽风点火,有眼睛的御史都要把你弹劾得淑太妃都不认得你了!

然而,不想当皇帝更不怕死,彻底放飞了自我的谢茂才不在乎。

他嘿笑着拍拍衣飞石的肩膀,:“没关系,咱们呀,换身衣服,偷偷回去。”

衣飞石是有一点儿良心,也只仅有那么一点儿。他对谢茂没什么感情,何况谢茂还觊觎自己图谋不轨。谢茂非要作死,衣飞石劝了一句,挣扎了一瞬,就决定看他怎么死了。——先传出信王从文帝陵偷回京城嫖|娼的消息,坏了名声,日后再他『逼』|『奸』自己,只怕全下都要站自己这边。

不过,谢茂要作死,衣飞石可不想陪他死,请辞道:“殿下,卑职真不敢去。”

徐屈也怕把衣飞石砸了进去,万一这信王在娼寮里玩得开心,非要受用衣飞石怎么办?见面才一,信王图谋衣飞石的风声还没放出去,那地方又是在京城,皇家势力大本营,真把皇帝、淑太妃惹急了,衣飞石能在皇城里死得悄无声息,任谁都别想把他的死和信王扯上关系。

“殿下也是煞风景。衣大将军亲手将须涂虏汗『射』下马,就是那幼株王女杀父灭国的仇人,您这把侯爷带上,算怎么回事?『逼』得那妞儿跟她娘一样自刺一剑,又有什么趣味?”徐屈一脸“你这个菜鸟,真是不懂得嫖|娼乐趣”的表情。

谢茂瞅了衣飞石一眼,从这少年青嫩真的脸上读到了一丝“看你作死”的冷意。

他想,这一笔账,孤迟早要和你算回来的。——我为了捞你爹,命都豁出去了,你就这么对我。哼哼,虽然你不知情,但是我还是记下了。肯定要你哭着爸爸我错了。

“莫不是殿下……不知门路?呵呵,侯爷也没去过呀。不如老夫领路?”徐屈使激将法。

“孤在京中生活十数年,不比徐将军熟门熟路?”

“衣,你不去也好,就在萱堂宫里安置一番,看看给你预备的厢房喜不喜欢。这个侍人名唤银雷,暂拨给你用,有什么事,你吩咐他去办。缺了什么,也只问他。”

谢茂选择“果然中计”。

他“心急火燎”地打发了衣飞石与徐屈,乔装改扮之后打马而出,似乎真的特别着急。

松风院郑

衣飞石皱眉指责:“老叔何必多生事端。”

“多生事赌是你!你为何要答应与他共浴?你若不肯,我在一旁,难道他还能强迫你?”徐屈待衣飞石一直温和随意,不似长辈更似顽友,今却变得疾言厉『色』,“不要以为信王可欺!他再蠢,一等王爵、文帝亲子、当今亲弟,加上普皆知他亲娘淑太妃的从龙之功,这就是他的倚仗!”

“不管你想让你爹做什么,他现在都没做好准备。你和信王,现在谁都不能出事。”

“否则,仓促之间撕破脸皮,得利的绝不会是衣家。”

衣飞石当然明白这个道理,他今会突然改变主意,答应与信王共浴,其实也没想过和信王撕破脸皮。可这其中的原因,他又不好同徐屈细,只得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徐屈对外撑着一副兵痞老粗的形象,实则半点不傻。真傻的兵,混不到将军的位置。

衣飞石才张了张嘴,停顿片刻,他就惊呆了。

“你……你不会是……”你没想过和信王翻脸,难道是真想舍身给信王?

衣飞石不话。

他还年轻,他还不能理所当然地利用所有人。当他察觉到,信王图谋他,他也图谋信王时,想的竟然不是各凭本事,谁被算计倒了谁甘拜下风,而是公平。

他必然要让信王身败名裂,那又何妨让信王与自己真有其事。

——这些当然都是假的。

衣飞石不想话的原因是,他发现利用信王这个事,盘算起来都是好好的,执行的时候,他才觉得……他好像很不忍心。看着信王总是满脸春风凑近他身边的模样,他就好希望那个其实并不熟悉的人,能永远那么开心地逍遥快活下去。

所以,他希望信王对他做一件坏事。坏到他再看见信王的脸,就恨不得狠狠一拳下去,把那满脸春风笑意打个稀巴烂的坏事!

“吩咐银雷,清溪侯想要什么都行,不许他走出行宫。若他要送信,将信扣了。”

目前的谢茂,顶多做做这种等级的“坏事”。

——大概不可能坏让衣飞石气急败坏到打烂他的脸。

皇帝登基时,已近四十。他的后宫格局在东宫时便已形成,非常稳定。

谢朝妃制中,皇后之下即八妃,八妃之中,又分为三个等级。

最贵即贵妃,其下淑、德、贤三妃,再次,则为惠、顺、康、宁四妃。

皇帝想册立嫡子谢琰为储君的意图很明确,资历老又没儿子的石良娣是皇后心腹,登基就给了个贵妃位,吴良娣育有皇次子,儿子、资历、位分都有了,可贵妃位置只有一个,她只能进第二梯队,偏偏上头有个不是太后胜似太后的淑太妃在,皇帝表示这辈子都不会在淑妃位分上搁人,吴良娣只得再退一步,只封了个德妃。

李良媛给皇帝生了长子,也是东宫老人,破格册为贤妃,混进第二梯队。

其余几位东宫良媛中,皇四子母余良媛册顺妃,皇六子母『毛』良媛册宁妃,按部就班地升职,谁都没能越级一步。

八妃之中,除却空置的淑妃外,只剩下惠妃、康妃两个位置。

——准确而言,惠妃的位置,也已经被皇七子生母惠嫔预定了。

被册封的几个嫔位中,有封号不过两人。

一位是生育皇三子的敬嫔纪氏,另一人就是惠嫔言氏。

然而,八妃之中有惠妃却无敬妃,明眼人都知道敬嫔这辈子就这样了,惠嫔却是前程光明。——只待熬够了年资,不出差错,如今的惠嫔就能顺利晋封惠妃。

哪怕是早一步比她封妃的顺妃、宁妃,迟早也会被她压在脚下。

惠嫔言氏,东宫时为太子承徽,今年二十六岁。搁普通人家里,这年纪的『妇』人也不算了,可是,和皇帝后宫里这一水儿的年资深厚的高位妃嫔相比,言氏年轻得让人眼前一亮。

惠嫔一向抱皇后大腿抱得死紧,每都是最早一个赶往长秋宫向杨皇后请安。

这一日,惠嫔照例带着宫人散着步款款步入长秋宫门,恰好看见皇后仪仗匆匆忙忙地往长信宫去了,她擦了擦眼睛,又望望,这是刚亮吧?

惠嫔错愕地问身边的大宫女:“这是什么时辰了?我竟来迟了吗?——今也不是给太妃请安的日子吧?”

文帝元后早逝,继后在长秋宫中也没住上几年就薨了,从此文帝就再也没有立后。

皇帝是文帝继后独子,登基之后尊奉姨母淑妃林氏为淑太妃,请移居长信宫。——长信宫是谢朝历代太后居所。碍于礼法,皇帝没能给淑太妃上皇太后尊号,然而在皇帝的后宫之中,淑太妃基本上扮演了大半个婆婆的角『色』。

逢五逢十之日,杨皇后就会带着来给她请安的妃嫔,一起去长信宫中拜望淑太妃。

至于杨皇后自己,闲着没事儿的时候,经常溜达去长信宫中与淑太妃作伴。惠嫔经常混在杨皇后身边,妥妥的就是杨皇后的跟班,十里倒有五六都跟着杨皇后在长信宫里打叶子牌。

大宫女忙道:“这才卯时刚过,娘娘怕是有什么事要和太妃商量。”

确认了不是自己睡昏头之后,惠嫔才松了口气,身姿款款地扶着大宫女继续往前走:“那咱们就甭多事了。先去殿前给娘娘磕头,没事儿咱回去睡个回笼觉。”

她心中不免好奇,到底什么事儿呢?哎呀,不亮就把娘娘震到太妃宫里去了!

杨皇后确实被震得头昏眼花,坐在凤辇上人都是懵的。

谢茂是淑太妃的儿子,皇帝的幼弟,可也基本上是杨皇后看着长大的。淑太妃生子后体弱,谢茂襁褓中就被她抱进了东宫,又因淑太妃当时主理六宫事,一边忙着辖治宫权,一边又得帮着皇帝在文帝耳畔吹风,几乎无暇照顾谢茂,抚育谢茂的重任很大程度上就转到了杨皇后身上。

要杨皇后把谢茂当儿子养,那是半点都不夸张。

——如今的皇五子谢琰,时候还穿过谢茂的旧衣裳,玩过谢茂的旧玩具。

猛地听一向傻白甜不闹事的谢茂和大将军衣尚予的儿子混在了一起,好像还强行把人家睡了,杨皇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倒不在乎谢茂睡的是个男人——皇帝也睡男人。前几年皇帝就只玩后|庭花,闹得许久没有皇子公主降生了,对有子的后妃来,这反而是个好事。

她懵的是谢茂怎么睡了衣飞石!那可是衣尚予的儿子!衣尚予的儿子是能随便睡的吗?还强睡人家?!

杨皇后銮驾行至长信宫时,刚刚起床听了信王府传来消息的淑太妃也在懵『逼』。

“……衣大将军的儿子?”淑太妃今年也不过四十三岁,因保养得宜,仍是明眸皓齿、风采照人。哪怕她以未亡人身份刻意打扮得素净些,也是平添端庄,不见寡淡。

“娘娘,皇后娘娘驾到。”宫人来禀。

淑太妃起身迎了两步,杨皇后已匆忙进来,见满屋子噤声不语,淑太妃连头发都没梳好,就知道这边也已经得信儿了。

“太妃已经知道了?此事不敢轻忽,我已差人去太极殿请陛下了。”杨皇后道。

淑太妃与她叙礼坐下,『揉』『揉』额头,头疼地:“得含含糊糊的,也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怎么就和那家的子混在了一处?他还没正经纳妃呢,这名声传出去了,哪家的好姑娘肯嫁予他?”

杨皇后听着不对,迟疑地问:“您听的是什么信儿?”不着急衣尚予杀上门来,着急谢茂怎么娶老婆?

淑太妃惊讶地看着她:“不是十一和梨馥长公主的儿子好了么?哎呀,我这头疼的,差了辈儿呀!”

从礼法名分上算,梨馥长公主是谢茂的姐姐,她儿子可不就和谢茂差了一辈儿吗?

杨皇后简直哭笑不得:“您『操』心这个?我那儿的消息是,人家衣家的子不肯,十一弟差遣了好些人压着人家。——后来就请了御医去看,洗出来几盆子血水。”

“句丧德行的话,咱们家十一弟,真要喜欢哪家的孩子,咱想方设法也能给他弄到手,可他这弄的是谁?衣尚予的儿子!陛下还得把他家好好哄着呢,真愁人,闹出这么一回事来,怎么收场?”杨皇后头更疼。

淑太妃惊讶极了:“啊?他,他还用强的?不行,我得问清楚了!来人,立刻去把信王找来!马上来!”

宫人领命迅速离开之后,淑太妃珠泪滚滚,哭道:“这冤孽啊……”

杨皇后就顾不上头疼了,忙上前安慰:“也未必就是这么回事。要么是底下人传错话了呢?您可别着急,十一弟来了再问问。”算算时间,皇帝大概也要到了,她又亲自服侍淑太妃梳洗更衣,连连宽慰。

淑太妃与杨皇后年纪相差不足十岁,彼此争抢的又不是一个男人,相扶多年倒是养出了一段深情厚谊。名义上是庶婆婆与嫡媳『妇』,相处起来又颇有几分闺中密友的滋味。

皇帝进门时,杨皇后与淑太妃恰好相扶而出,看着二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皇帝微微一笑。

“淑娘娘安。”皇帝施了半礼,和从前做皇子时拜见妃母一样恭敬。

淑太妃与杨皇后同时向他施礼,一位是太妃,一位是中宫,套在常人身上的拜礼都俭省了,二人皆道万福金安,请皇帝上坐。因礼敬淑太妃,杨皇后退一步坐在了东首的圈椅上,皇帝南面而坐,淑太妃就坐在他身边。

淑太妃见了皇帝,好容易被杨皇后劝好的眼泪又滚了出来,哭道:“陛下,我这孽障闯下滔大祸,我且管不了他了,你拿他去向衣大将军赔罪吧!”一句话完,泣不成声。

皇帝叹息道:“不至于此,不至于此。”

杨皇后道:“皇上,此事……?”她做了一个封口的手势。

淑太妃悄悄抬头,看帝后脸『色』。若真是谢茂强『逼』了衣飞石,她很赞成杨皇后的处置方式,悄无声息地将衣飞石杀了,衣尚予远在青梅山能知道什么?京城毕竟是皇室的下,甭看信王府一有事儿就传进了皇宫,可消息也就只能进皇宫了,轻易透不出去。

却见皇帝摇头头:“这事儿颇多牵扯。”

皇帝这会儿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怎么会轻易动手?

昨杨上清进宫来庶子被歹人废了,世子又进宫歹人是外朝妨,据羽林卫调查,干这一票的“歹人、外朝妨”又可能是谢茂。兵马司搜城,真搜出来一伙探子,险些夺了圣安门。守城校尉被衣飞石一箭『射』死了。信王府又报信,谢茂强睡了衣飞石。

宫门才打开,皇帝就接了一堆的消息,听着『乱』七八糟,没一个靠谱的。

眼看要上朝了,各衙门必然要为昨的事打仗,所幸皇后来请,皇帝立马改道溜回了后宫。——他先在长信宫召见谢茂,问清楚怎么回事了,才能去和诸大臣商讨这件事。

皇帝忌惮的当然不是朝臣,而是目前正在青梅山大将军行辕的衣尚予。

谢茂走进长信宫时,仿佛根本没察觉到周遭的紧张气氛,信步徜徉,浑身轻松。

看见皇帝与淑太妃南面而坐,杨皇后陪坐东首,皇帝盯着自己满脸严肃,淑太妃眼角残留着泪痕,杨皇后一副快晕倒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笑。

这三位呀,这三位真是……他没法儿。

他再是心中蔑称皇帝为傻『逼』,再是不忿皇帝猜疑忠臣,他仍是皇帝最倚重宠爱的幼弟。

相比起垂垂老矣的文帝,以长兄身份教养他多年的谢芝,在他生命中扮演的角『色』更类似于父亲。文帝宠他,皇帝不止宠他,也教养他。——不管哪一世,谢茂都没想过取皇帝而代之,就算他知道了那个秘密之后,也一样没想过去抢皇帝的皇位。

“给您三位请安。”谢茂笑嘻嘻地上前磕头,不等上面叫起,他自己就爬起来了。

要谢茂,衣飞石还是太嫩了一点儿。这时候衣飞石根本不必辩解,他所想的一切就都成了。

以皇帝谨慎微的脾『性』,他还没有做好对付衣家的万全准备,此时就绝不会和衣尚予翻脸。哪怕衣飞石真的和陈朝探子勾结欲夺圣安门,皇帝也会用无数个理由替衣飞石洗清罪名。

皇帝给梨馥长公主晋位,给衣尚予诸子封侯,做得殷切隆重一些,衣尚予还可以理解为皇帝初登大宝、对掌兵重臣刻意笼络。可今日衣飞石分明被“坐实”了罪名,图谋触及皇城,已动皇帝根基,皇帝却依旧帮衣飞石洗清罪名,衣尚予会怎么想??: 或搜索 《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