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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骗你做什么?你不过是个初登仙门平凡小子,被你叫过师姐,难道是很了不起的事吗?况且就算今日骗过了你,日后你从其他师兄处得知真相,被揭穿后,丢面子的还不是我?我才不会做这样毫无远虑的蠢事。”

祝雪念口中说道,心中却想:“风姨很快就会回到落碧峰去,在这羽画峰上只有三个人,爷爷只会顺着我的话说,自然不会跟你说明真相。你小子总是跟我作对,就先‘师姐,师姐’的叫着吧。”

原来凰羽门并无此规矩,祝雪念之所以凭空杜撰,全是因为郭昊生性倔强,竟不似凰羽门其他师兄师姐那般肯处处顺遂自己意。她本就又极其好胜,不由自主的便想压下他的“嚣张”气焰。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郭昊不禁有些迟疑,但明知她年纪较自己为小,这一声“师姐”就委实有些勉为其难了。怔立半晌,就是开不了口。

“你究竟想怎样?是不是想把本门传承千年的规矩一手毁掉?”见他始终讷讷不语,祝雪念等的有些不耐,便口出威胁之语。

“我没有这个意思。”郭昊连忙摆手道。

“谅你也没有这个胆子,不过你若再继续拘泥不化,死守着以年岁论长幼的老规矩不放,我可就要去找祝老头禀报一声了。”祝雪念不依不饶道。“祝老头是谁?”郭昊不禁一怔,说完才恍然大悟道:“师祖是你亲生爷爷,你怎可这么称呼他老人家?到师祖严厉,这下可真有些慌了,忙拉住祝雪念小手。

祝雪念忽觉掌心一暖,那日从天阶崖坠下之时,久违的温热感觉居然重又出现,一时间竟忘了将手掌抽了回来。她幼时被神秘人物所伤,有寒冥阴气留存体内,不仅无药可医,整个人身子更仿佛变成了恒久不化的冰块一般,从来感觉不到半点温热之感。更有甚者,每隔一段时日寒气便会发作肆虐,折磨得她痛不欲生。这个在凰羽门人人捧为掌珠、看似光鲜灿丽的少女,实则一直在经历着无数人难以想象的痛苦煎熬。

“别急,我听你的还不成么?”见祝雪念默然不语,郭昊只道她真的生气了,连连点头不已。蓦地察觉掌中有异,脱口又道:“师姐,你的手好凉。”“这是怎么了?

以爷爷精深的道行,为我驱逐寒气的时候,都没能让我身子暖和一些。却为何每次和这傻小子稍一碰触,便会有这种感觉?”祝雪念倏然醒悟,不由得俏脸飞红,慌忙将手抽了回来,霎时间竟有茫然若失之感

他如何知道,在她体内种下寒气那人所修之幽冥雪印,亦是由天脉九篇残本之中脱胎而出,残本尚且不如,遑论郭昊所修全本的《天脉九篇》。她身子一经接触郭昊的天脉灵力气息,体内寒冥阴气立时便见削弱,并非因为郭昊修行如何深湛,而是出于天生的克制。

郭昊这一声“师姐”叫出了口,一时间却又不知该说些甚么才好。还是祝雪念先行开口,打破沉默。只见她将手负在背后,拿捏出师姐的气派,道:“小师弟,还愣着干么,还不快些去给师姐打扫居室去。”姿容娇俏,声音柔美,孤傲的神态一扫而空。

郭昊答应一声,拾起木桶,便要跑开。祝雪念越觉有趣,揶揄道:“你扫地清尘,

“哦,正是,多谢师姐提醒。”郭昊转过身来,迎面见祝九渊走了过来,连忙侧身束立,站在一旁,躬身施礼道:“师祖。”

祝九渊方才从床下密道深入不久,越过岩浆瀑布,却发觉前方整个禁魔渊已毁坏的不成模样,不单郭昊所说的两大巨兽不见踪影,连困在这里成百上千年都异煞也都少了许多。

心知确如郭昊所言,朱厌与炎亓争斗之际,正逢地底阴火大肆爆发,竟致异煞也死伤巨大。此刻阴火仍在喷薄不止,别说祝九渊眼下身中奇毒,就是他道行全盛之时也不敢过分接近,是以只得兜转回头,回到了羽画峰上来。

想到悬在心头几十年的隐患,或可能是被那只常年伴在自己身边的老猿解除掉了,心欢意畅之余,祝九渊亦不免唏嘘。

祝九渊“嗯”了一声,道:“郭昊,你以后没事的时

候,常陪念儿说说话,解解闷。跟你们这些小孩子在一起,我老头子都好像一下子年轻了许多。”祝雪念的脸色已然冷了下来,道:“你来做什么?”祝九渊是记挂孙女,虽知她不愿搭理自己,还是信步由缰

走过来瞧瞧,道:“念儿,收拾的如何了?”祝雪念哼了一声,道:“你这个徒孙修行差劲便也算了,连洒扫的事都做不来,可不是笨手笨脚那么简单,真不知你留他在这里做什么用?”

祝九渊笑道:“可是我刚刚看到,你刚才跟他还是很谈得来的,而且你还自称是人家师姐来着。”“哪有的事?

我那是在故意骗他,谁知他那么笨,居然就信了,凰羽门才没有那么无聊的规矩。”祝雪念不愿当着祖父面前承认自己是在跟郭昊较劲,那样显得太过小孩子气,于是立刻予以否认。

只是她方才兴之所至,与郭昊争论长幼之别时,分明是一个十几岁少女该有的天真烂漫模样,已全被祝

诸葛连城并不答话,抖手一扬,抛了一样物事过来。

“这里面是些什么?”祝九渊伸手接过,见是一个纸包,捏了捏,觉出里面应该是一些粉末,开口问道。

诸葛连城道:“昨日我以毒针伤你,思之深感不妥,这解药你且拿去服了,待体内余毒清尽,诸葛连城再与你一战。到时你若败了,务必要予我炎亓精血,你堂堂一脉宗师,可不许抵赖。”他秉性自负,这番话已含认错之意,却是不肯开口致歉。

祝九渊怔了一下,道:“你可是说过,那‘僵尸巨毒’须得有加入炎亓精血方能解去难不成都是骗人的不成?”

诸葛连城道:“我是邪魔外道,说过的话你也相信?真是天大的笑话。”

祝九渊老脸一红,但想到诸葛连城果然不是卑鄙无耻之人,心下不无欢喜,说道:“诸葛先生迷途知改,幡然醒悟,端的是可喜可贺。”转念一想,自己此番被狠狠耍弄一遭,可也不能容他得意太甚,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

长叹一声,道:“你为相救故人,不惜苦守羽画峰,跟老夫争来斗去长达数十年之久,拳拳之心,令人敬佩,正所谓精诚所至,金石为开,阁下亟需炎亓精血一用,按理说九渊不该再行吝啬,当双手奉上才是。

只是这世上不如意事十之八九,天不从人愿之事更是在所多有。真是可惜,可惜,可惜之至啊!”连连摇头,摆出一副沉痛惋惜神色,却不说究竟可惜些什么。

诸葛连城先前听他语气松动,似已应允之意,但转过话来,却显出另有别情,不禁心中一沉,上前一步道:“祝兄,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之事么?”

祝九渊暗自得意,脸上却仍是神情沉重,道:“诸葛兄应该知晓,方今之世,能够自由进出禁魔渊的,也就只有那只老猿而已。网而这只老猿由老夫从小养大,因此别人的话它是不肯听的。”

诸葛连城道:“正是。我早就听闻禁魔渊中阴气纵横,地火滔天,这且不算,贵门祖师邱常在又合当时七大修真名门一干高手合力,布下了一道‘九寒冰箓’的禁制,声势之大,旷古绝今。”

祝九渊道:“诸葛教主见闻广博,知道的倒是清楚。”

“正道七门七百年前压服妖兽炎亓一役,震动天下,万古流芳,诸葛连城虽被视为魔佞,却也万分钦佩这种侠义之举。”诸葛连城正色道:“据闻这九寒冰箓威能特异,能将禁魔渊之中的阴火煞气汇聚于妖兽炎亓周围。

由此一来,炎亓自然被死死压制,一身可焚天毁地的烈焰也无法施展。然而也正因如此,在此方圆百丈之内,地底阴火更形凶厉,任你道行冠绝天下,若擅自接近,也是难以全身而退。”

自从当年诸葛连城怂恿时任冥教主木易天率魔道人众攻打凰羽山,祝九渊便心生警惕,只道冥教如此大费周章,必有重大阴谋,焉能只为求得一滴精血那么简单。

遂卸下掌门事物,交予顾丹晨,自己则一心守在这禁魔渊入口处,好教奸人诡计无法得逞。不想后来诸葛连城果然再次莅临,两人多次交手,竟至相知渐深,祝九渊方才明白他之所以兴师动众,大动干戈,竟确然只是为了救一人性命而已。

祝九渊叹其小题大做之余,不免对其为人至情至性既感且佩。奈何他深知那炎亓妖兽凶横无比,九寒冰箓久历岁月消磨,威力早已不复当初,若贸然取其精血否保住性命不说,那妖兽会不会就此惊醒更是未定之天

一旦被其脱却困缚,逃逸而去,后果不堪设想。是以虽然心有相助之意,却是有心无力,无可奈何,否则也不至有今日之事,点头道:“有件事你却是不知,那老猿原本只是一只凡物,之所以接近炎亓能安然而退,全是因为它当年误服一颗异兽内丹的缘故。”

“哦!居然是这样!”诸葛连城显然也颇感惊讶,道:“自古流传,异兽内丹乃是妖兽一生妖力之所聚,凶横强大,它一只小小凡兽如何抵受得住?”祝九渊对此事也颇为费解,要知道就算以他当年道行之深,亦不敢尝试,反倒被老猿得了便宜。

见祝九渊迟迟不肯提及正题,诸葛连城不免心焦,道:“祝兄刚才连呼可惜,究竟可惜什么?还请明示。”

祝九渊道:“实不相瞒,那老猿数百年来一直跟在我身边,已能粗通人语,那日它躲在石屋中,你所说我所中之毒,须得炎亓精血方能活命的话,却是都被它听了去。”

“那又如何?”诸葛连城道。

“这老猿虽为畜生一道,却颇通人性,正是因听了诸葛兄之言,为救老夫性命,竟而背着我去了禁魔渊,可是至今未归,想是已死在那里。”祝九渊神色一黯,沉声说道,这次并非假装。

“啊!”诸葛连城失声惊呼:“怎会如此?那深渊阴火不是烧它不死吗?”

祝九渊苦笑道:“我已说过,它一身异能全系从那颗内丹中来,并非修炼所得。这许多年来,它每动用一次那种异能,生命之力便损耗一分。久而久之,早已近油尽灯枯之境。此次失陷虽说出乎意料,可也在情理之中。”

若说先前一句还有猜测之意,后一句却是下本就不多,再加又担心被人发觉,情急之下写出的字不免七扭八斜,索幸穆文兰当初教他背诵《天脉九篇》之时,时常会让他以树枝在地面上刻画经文,此时倒不虞会写错字。

等到一篇千余字的经文写就,郭昊已是满头大汗,直起身来将墨渍吹干,心道:“我这《天脉九篇》不知与冥教《天脉篇》功法所传是否出于一辙,且先将这第一篇经文交给祝师妹修行。待见到效用后,再另想法子给她后面的不迟。

”此举并非他有心藏私,只因上次雪中历险之事犹在昨日,若非陆元放及时出现相救,还不知现下是怎样一番模样,郭昊思之不寒而栗。

正因为有前车之鉴,他才不得不担心祝羽漫会否重蹈覆辙,是以才有所保留。

又再检视一遍,发觉并无错字,郭昊这才合起

书页,迈步出门,却将风恨昔吩咐擦拭洁净的事忘到脑后。拾阶而上,来到精舍二层,风恨昔闻声从屋中走出,伸手道:“给我吧。以后这二层,你就不要再上来了。”

郭昊自觉做了一件背人之事,心中忐忑,应了一声,便匆匆下楼去了。风恨昔望着他背影,不无轻蔑道:“蠢材。”

诸葛连城还道自己所听有误,惊问道:“怎么?”

祝九渊取出赤色玉瓶递上前去,道:“是真是假,你一看便知。”

诸葛连城慌忙伸手接过,只觉入手滚烫,腥气四

溢,正如教中那位神医提及炎亓精血时所说的那般,异种腥气刺鼻,炽热经久不散。不由得又惊又喜,忽而躬身,深施一礼,道:“多谢祝先生厚赐,救命之恩,何以为报?”连声音也都颤了。

祝九渊情知自己就算救了他本人十次性命,恐怕他也不会如此感激,真不知是何等的至交挚友,能教他心情如此激荡,正要相问,只听身后脚步声响,却是郭昊提着木桶,打水回来。

“不许伤害我师祖。”陡见诸葛连城竟然出现在此,郭昊大吃一惊,把木桶抛在一旁,拦在祝九渊身前。待见到盛着炎亓精血的玉瓶竟到了诸葛连城手中,更是大惊失色。

只道两人业已交过手了,祝九渊剧毒在身,一身道行无法尽情发挥,自然不是诸葛连城对手,这才被强行夺去,怒道:“我师祖已然答允予你精血,怎的你不顾信义,还要无耻抢夺?快快还来。”

若放在平时,诸葛连城身位一代魔主,岂容郭昊这样一个少年在自己面前放肆,但此刻心情正佳,又想到手中救命之物还是这少年携回来的,隐隐还有些感激。遂一言不发,忽然御空而起,须臾远去。

郭昊大急,紧奔几步,口中大叫:“把东西留下。”却哪里追的上。却听身后祝九渊笑道:“不必追郭昊一怔,只见空中光虹如电飞驰,倏忽远去,诸葛连城纵声高呼:“救命之德,难以为报。自今而后,诸葛连城不敢再与凰羽门诸位为难。”

祝九渊扬声回道:“大丈夫言出如山,还望诸葛兄不要忘了今日言语。”

诸葛连城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天空中业已不见他身影,啸声却沉雷经天,浩浩荡荡,连绵不绝。

祝九渊哈哈大笑,转过头来,道:“郭昊,你和那猿猴擅入禁魔渊,原是大罪一件。不过现下看来,却是为本门去了一个强敌,算是大功一件,我便允你将功抵过。”

听方才两人一番隔空对答,郭昊这才明白祝九渊已然取得解药,暗暗抹了一把冷汗,对于是否责罚之事他倒不甚在意,但还是躬身说道:“多谢师祖不罚之恩。”

松树下精舍一排两层共五间,楼上两间作为居住之用,由于祝九渊郭昊从不在此居住,积尘甚多。眼见时将近午,郭昊才好容易将这里洒扫停当,还未容歇上口气,风恨昔又催他赶紧把楼下收拾一下。底层左侧两间已然打通,里面满满的书架,上面摆着的各类古籍书册,卷帙浩繁,品目极多。郭昊正举着一把绑在细木棍上的扫帚,除去积在屋顶墙角的蛛网,这时风恨昔推走了进来。

郭昊不敢怠慢,连忙放下扫帚,施礼道:“师叔。”

风恨昔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走到一排书架前取了取本薄册出来,被上面尘灰沾了一手,顿时心生不悦,皱眉道:“你是干什么吃的?打扫这么久,这里居然还这么脏。”

郭昊一直对面前这位师叔打从心底感到畏惧,之前所以敢出言申辩,全是出乎老猿新死时的义愤,此时却不敢再发一声,手上加倍用力打扫起来。可是这样登时蛛网乱漂,满室生尘,风恨昔更是不耐,道:“好啦好啦,你也不必急着做面子活计,把这本功诀好生擦拭干净,然后和这本一起送到念儿房间里。”从怀中另取出一本,一共两本书册摞在桌上,转身出门。

郭昊看了一眼,只见书面封皮上写着“紫阳道术”,另一本是方才她从书架上找到的“流焰诀”。不禁若有所悟:“这些功诀应是给祝师妹驱除寒冥阴气用的。”

这次他猜得倒是不错,因祝雪念寒冥阴气寄体,风恨昔便时常找来一些阳刚一路的法诀给她修炼。紫阳道法乃是一位凰羽门弟子从外带回,托她转送祝雪念的;流焰诀则是风恨昔年轻时修炼过的。两部功诀虽都不算精深,但均属五行火系之列,理应对寒冥阴气有些克制之用,因此一并拿来给祝雪念习练。

郭昊翻开书页,里面字全系手抄而成,他也分不出

字迹好坏,只见多是些认不得,又读不通的语句,勉强看得出来是一些可供修行的法门,心道:“祝师妹年纪小,要看懂这天书一般的东西,可真难为了她。”虽然被迫叫了声师姐,心里可也没把自己当成师弟。

又随意翻了几页,却已是一片空白,原来那紫阳道术文字并不甚多,薄薄的写了大半,后头所余十几页均是空白纸张。郭昊正要合拢书本,却就在此时,猛然间心中腾地一跳,竟给他想到了一件。

要紧之事,心中暗道:“《天脉九篇》经文不也是这般歪歪绕绕,叫人看不大明白吗,我何不将我所知经文录在这紫阳道法的书册之中。只要祝师妹按之修炼,何愁体内寒冥阴气不除?这样一来,待她以后痊愈,也只会当成是紫阳道法的功劳,绝不会怀疑是我从中做了手脚。”念及于此,不由得喜出望外。

眼见桌面上笔墨倒还齐全,郭昊便即取了过来,俯身疾笔书写。他识字本就不多,再加又担心被人发觉,情急之下写出的字不免七扭八斜,索幸穆文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