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露宫里,气氛诡谲。
“若非是因为我,会有你的今日?”倪鸢挑眉说着,发现了些许端倪。
刘月娟张嘴,呼之欲出,又语风一转,嗤笑:“呵,想套我的话?”
“我倒是想知道,哪位贵人还能帮得了你。”
刘月娟冷笑,直直看着她,眸中满是得意之色:“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倪鸢拧眉,能够帮助南宫子华登基的人,除了自己,还有别人?
“你慢慢等着吧。”刘月娟笑着往里面而去,挥手道,“送客!”
倪鸢咬牙,也就最后几日,忍一忍便过去了,只要最后这几天不要再发生什么事情。
然而令她没有料到的是,次日她便知晓了,刘月娟口中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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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茉莉宫中。
高高面色凝重,径直而来。
倪鸢听说高高亲自而来,想必定是南阳之事不简单,遂偏厅相见,屏退众人叫苏宁守在门口。
“公主!此事……”高高单膝跪下,眉头紧拧。
“起来说。”
高高起身,眉间皱纹越渐深了起来。“公主,凤司未死!”
“怎么会这样?那日不是当众五马分尸?”倪鸢震惊,最该死的人却没死,那北恒岂不是依旧不得安宁。
高高道:“公主,那日被处死的囚犯带着面罩,所以无人敢断定那就是凤司。直到臣派人去查南阳巡抚,才知晓,南宫子华是借着此事,将凤司送至南阳掌权!”当他得知凤司还活着的时候,便从心底开始不认可南宫子华这个皇帝。
“你可确定,那人真是凤司?”
“南阳巡抚从朝都出发,路上臣派心腹尾随!行至一半,终于看得南阳巡抚的真面目,正是凤司!”
“他们还有多久到南阳?”倪鸢表情凝重,南宫子华不仅没有杀了凤司,甚至还让他去南阳做巡抚!南阳,正好又是北恒与东阳的交界处!所以,他到底目的何在?昨夜刘月娟口口声声说南宫子华上位是因别帮助,莫非那个别人,是凤司!
她倒吸一口凉气,若真是这样,南宫子华从深夜在茉莉宫见着自己的便在欺骗自己,他明明知道凤司所做的一切,却依旧选择与他一伙!
“去时一半路程,得知真相即刻快马加鞭赶回,算来如今,凤司等人应该还有两日便抵达南阳了。”高高说着。
两日……南宫子华派凤司去南阳,目的到底是什么?打开国门,大放东阳铁骑?!可南宫子华如今是皇上,他这样做,又讨得了什么好处?!
“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高高询问着,又道,“此事非同小可,凤司乃是东阳帝君的人,如今任命南阳,等于是将国门交给了贼人!南宫子华他不可能不知晓这个道理。”
“你觉得,他想做什么。”倪鸢看向高高。
高高沉思片刻,睨眼道:“他好不容易当上的皇帝,是不可能拱手让人的。可是公主,我们从最开始便忽略了一件事情……”
“你说的是……”倪鸢骇然,已然知晓他说的什么。
“嗯,就是南宫子华是如何能够再次为官,并且掌控卫家军的兵权。那时,姜文浩之所以会召回旧臣,便是受了凤司的挑唆,想必那个时候,南宫子华与凤司便已经是一丘之貉。”高高面色严肃。
倪鸢握拳:“是我太信任了他了!”她那个时候,竟然丝毫没有怀疑南宫子华的凤司的关系!还将一切的计划告诉了他,甚至帮助他稳定了朝中一大批势力!真是愚蠢至极!
高高看着她脸上懊悔不已的神色,连忙道:“公主莫要自责,倘若南宫子华没有异心,他代替姜文浩成为我国君主,对于百姓倒是无可厚非。只是他辜负了公主的期望,与凤司苟同,这两人……恐怕另有打算。”
“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一定要将它解决。凤司对北恒不怀好意,我觉得不允许任何人破坏这个国家!”
高高点头:“臣自当竭能所能助您一臂之力!”
倪鸢目光凝聚,思考道:“南阳如今的主力是南宫飞寸手下所接管的南阳军与卫家军,卫家军的实力,尚且可以与南阳军抗衡一番。只是……”她咬牙,“卫家军的兵符,分执南宫飞寸与林墨手中!没有兵符,我们也调动不了军队。”
“倘若凤司异动,南宫飞寸鼎力相助,那后果不堪设想……”高高说着。
倪鸢脑中混乱,要怎么办,怎样才能阻止凤司!还有两日,凤司便要抵达南阳,他一旦成为南阳巡抚,必有大动作!
两日,快马加鞭,如今也赶不到南阳了啊!南阳的卫家军们,又如何才能调遣得了?!
偏殿里,气氛凝重。
他们都难以猜测南宫子华和凤司究竟要做些什么,但是两日很快便会过去,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们在朝中,根本鞭长莫及。
“公主,亦可能是南宫子华只是放过凤司,因他助他登基,所以允诺他与官职。”高高企图安慰。
倪鸢面色严峻:“不,即便南宫子华真是这样想的,那凤司也绝对不是。”他们到底想做什么……
要如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心里那不安的感觉,愈演愈烈。
“公主,擒贼先擒王,要不,我们将南宫子华先控制住。”高高提议。
倪鸢眸色一亮,对,在朝中,她还有冯攸!有整个御林军。控制南宫子华比阻止凤司容易,可凤司这人,他若要大开国门,又岂会顾忌南宫子华的死活?
“高高,你暗会冯攸,让他时刻做好准备。还有,伪造圣旨,调遣离南阳最近的军队过去暗中支援!切忌拦截上书,莫要让南宫子华知晓!”
高高眸色坚定:“是!”
“你去吧,此事务必要快!”
“是!”
高高告退离开,可倪鸢却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凤司到底想做什么,南宫子华又究竟是怎么想的。她不可能等到两日之后再看他们到底要做什么,若是等待那个时候,一切都晚了。
就算是让高高伪造圣旨,派遣最近的军队过去暗中阻止凤司的异动,可凤司与南宫子华一伙的话,南宫飞寸手中两枚兵符都任他调遣啊!
这样下去……岂不是整个北恒都将成为东阳的囊中之物?!
“我都做了些什么……”倪鸢背脊一阵凉,她竟然将北恒的江山拱手让给了别人!孤立无援的时候,她选择相信了最不该相信的人!
若是坐以待毙,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北恒毁于一旦!
“不!绝不!”她倏地起身,绝对不能,长修他以性命守护的江山,怎么被自己的一时愚蠢而毁掉!
“苏宁!”她疾步而去。
“公主,奴才在。”
“备马,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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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中。
“皇上,今日一早,有人见丞相鬼鬼祟祟去了茉莉宫。”陈公公低声禀告着。
南宫子华正在批阅奏折,毫不在意道:“公主与丞相关系交好,她想要知晓朝中之事,必然会找丞相询问。”
陈公公狭长的眼睛睨起,低声道:“皇上,公主她毕竟姓姜啊,一个女子却将朝中势力紧握手中,这样岂不是处处压制了您?”
闻言,南宫子华放下了手中的笔。
陈公公屏息,努力察言观色,可在南宫子华的脸上,他寻不到半点表情。
他目光斜视一旁的陈公公,眼里的寒光让人颤栗:“朕最厌恶搬弄是非者,若还有下次,便赏你白绫三尺!”
陈公公猛然跪下:“奴才知错!皇上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
南宫子华轻吸一口气,倪鸢可不信姜,她是不可能为了姜家的事情而怎样的,她当初之所以帮助自己坐上这个位置,无非是她想要替卫长修报仇罢了。
“来人。”他唤着。
“属下在!”御前侍卫大步而来。
“派人下去暗中跟着丞相,看看他在搞什么鬼。”他信倪鸢,可是却不信高高,高高等人,虽然表面上因为倪鸢的关系而臣服与自己,可暗地里,他们始终觉得自己是外姓,颇有微词。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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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疾驰,轿子里,倪鸢闭着眼睛,靠在轿壁上。
长修,我是不是很没用。
我把北恒搅得一团乱,如今要收拾残局,却什么都做不了……
我又,我又只能求助于别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有两日的时间,我就算亲自赶去南阳,时间也不够。
而且,我没有兵符。我不能像你一般调遣千军,我不知道该拿什么去阻止万千的铁骑。
倪鸢暗暗咬牙,她若是亲自前往边塞找林墨借兵符,看在卫长修的面子上,林墨定然是会给的,只是她去边塞且需要几日,再从边塞赶往南阳,共半月有余!
国破家亡,她靠着一支卫家军也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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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修,我无颜对你。
这是我最后一次求助景夜。
等杀了凤司,我便来寻你。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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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两日赶不到南阳,她不知道凤司到底有何计划,她不能救万民于水深火热。可景夜能!他是万玉阁的阁主、武林的盟主,他的势力遍布天下!
人力两日赶不到南阳,可若是信鸽,定然是可以!
倘若景夜原地调遣他南阳的势力控制凤司与南宫飞寸,叫他们有兵符也难以有机会使用,那么,此事又另当别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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