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明岛上,白沙细腻,风光秀丽。
陶紫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与其他十来个采珠人混在一起,而菱角二人则向着岛中树林走去。
陶紫踩着绵软的细沙,状似无意的扫向那一黄一白两道背影,莫非那菱角是来岛上度假的?
“小兄弟,缘分啊!没想到我们不仅坐在一处,连采珠都选了同一个岛屿。”这般说的,自然是牛大。
陶紫终于转过头去,对他略点点头。
见她终于回应,那牛大惊喜道:“小兄弟是第一次采珠么?”
陶紫摇摇头:“自然不是,在下家中世代以采珠为生。”
见那牛大眼中闪过掩饰不及的诧异,陶紫讽刺一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牛大眼珠轱辘直转,自然不会安什么好心思。
“小兄弟这便下海么?”牛大继续问道,同他们一起登岛的十来个采珠人都已经入水,以期抢一个好的采珠位置。
陶紫却在游移,其实她更想跟上那元婴男修和菱角,这可牛大一直跟在自己身边,实在是麻烦的很。
正在这时,那菱角也赤脚向着此处走来。
“主人,我们也去采珠吧,采一颗最大的贝珠,送给院正。”
菱角有些随意的扫了陶紫和牛大一眼,拉着那元婴男修就下了水。
陶紫却在想那菱角口中的“院正”,莫非,他们也与天波道院有关系,或者说他们都是天波道院的修士?
见两人入水,陶紫便也入了水,最后才是那牛大。
但这片刻功夫,水中已不见了菱角二人的身影,陶紫用力甩开牛大,服下隐身药剂,开始寻找菱角的踪迹。
水中掩藏身形并不容易,便是她运起木隐术又完全隐身,但水纹的波动仍旧能将她的位置出卖,更何况,她还不能使用辟水珠。
若是那样恐怕会完全暴露。
现在只能凭运气,在自己闭气的最大限度内,找到他们的身影。
这片海域的蚌壳大多都产珠子,但并不是所有的蚌壳都能长出贝珠来。
最低级的贝珠产自一种黑云贝中,黑云贝是一阶妖兽,多为成群出现;而最高阶的绿衣贝却产自深海,多为单独出现,它们隐蔽在海底绿藻中,极难被发现。
陶紫回忆那菱角的话,猜测他们多半去了海底,便继续向前向下潜去。
越往下,水中的压力越难忍受,陶紫目力之内都没有找到那二人的身影,便想上浮换口气。
却在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异动。
那是打斗的声音。
陶紫忙向着异动声源处奔去。
“哇哇……呜哇……”还没到近前的陶紫心中就是一突,这个声音,莫非是蠃婴。
蠃婴生来便是三阶妖兽,据闻是上古凶兽九婴的子孙,善水,声若婴儿啼哭,至八阶,可化三首,凶狠异常。
陶紫忍着肋间生疼,躲在一块巨石后,看斗在一处的二人一兽。
那元婴男修手持一把巨斧,便是在水中,动作也不见丝毫迟缓;而菱角身形则更加灵活。
而那水兽果然便是蠃婴,只不过目前只长出了双头,应该只有六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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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如此,那元婴男修和菱角对付起来便十分容易。
不一会,蠃婴便在啼哭中被连削两首,尸体更被菱角用披帛缠住。
陶紫大气不敢出一口,心里盼着他们能再多有些交流,可耳边却听那元婴男修道:“出来吧。”
声音在水波中荡漾开来,陶紫心下大惊,难道已经发现自己了?可她却不动作。
若是动了,怕是更会暴露行迹,不如不动,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在水中,自己本就隐匿的气息被水冲的淡薄,他们觉察到自己的概率,应该比岸上还要小才对。
“大大……大人!小人打扰了大人,实属无意,请大人赎罪!”竟是那牛大,他全身裹在避水珠中,就从陶紫对面的一丛水草中现出身形。
“哦?你跟着我们这么久,就为了道歉?”那元婴修士明显不信。
牛大哆哆嗦嗦的道:“大人冤枉啊,我不是跟着大人,我是来采珠的,绿衣贝可只有深水中才有啊!”
菱角厉色道:“你这人忒不老实,还想蒙骗我和主人,就凭你还想采到绿衣贝?你明明就是觊觎我们二人!”她扫向牛大的辟水珠,这点深度就要借住外物,如何能采到绿衣贝?
“大人!真是冤枉啊,天波道院放出消息来,只要采到一颗绿衣贝,便会被收做弟子,小人……这是小人唯一的机会了……”
那元婴男修和菱角对视一眼,菱角道:“好,今日便信你一次,若是再发现你跟着我们,那可就……”
牛大忙到:“不会不会,小人保证不会!谢大人不杀之恩。”说完便连忙向上潜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菱角问道:“道院真的会如此行事么?为什么道院会变成这样?”
那元婴修士游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安抚道:“道院势大,人多心杂,许是有人作乱也说不定。”
“阿荆,我真的自小便长在道院么?为什么我一点记忆都没有?”菱角终于问出口。
这个问题盘旋在她心头已有多年,但她不敢问。她是一个没有过往的人,在十多年前,自己睁开眼睛,便是眼前这人在照顾自己。
十多年过去,阿荆对自己很好,可她总觉得哪里少一些什么。
还有此前在甲板上的那个青年,为何会同自己讲那些奇怪的话?更奇怪的是自己竟然能听懂。
整个道院,似乎还从来没听谁说过这种语言。所以,自己真的是从小便在道院长大的么?
他还说他是齐琛的师妹,齐琛又是谁,为什么想到这个名字心里就有些难过?还有那青年是易容的。
陶紫紧张的竖起了耳朵,菱角没有记忆?
那元婴修士轻笑道:“小没良心的,是你自己把前尘往事都忘了,独留我一个人去追忆,现在倒质问起我来了?”
菱角忙道:“我不是故意的,阿荆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我就对过往比较好奇,我有学过一切奇怪的东西么?比如其他地方的方言?”
阿荆眼睛一眯,瞬间就警惕了起来:“是有人同你说了什么?”
“不不不,没有,就是有时候会做一些奇怪的梦。”不知为何,她下意识的就不想让阿荆知道那个青年的事情,至于做梦,自己修为虽高,但做梦也不是不可能的。
阿荆不置可否,却没有再问。
不过,有些事情,看来是要提上日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