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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沈依楹独自面对骄阳站立,她闭着眼睛,仰头感受着温暖的阳光。但不知为什么她忽感一阵头疼,眉间的伤疤内竟然隐隐闪现出封印的“郁”字,“好疼!不要——”

话音刚落,她已晕倒在地,绿蓉儿关心地冲到她身边,“小姐!小姐……”

*

“我可怜的郁蓝,看来你还没有完全觉醒,才短短两个时辰就又被封回沈依楹体内了。”朱银贵一脸无奈地摇头苦笑,随后转身走入密室。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变回了罗睺的真身。

他轻抚着密室内沈依楹的画像,哦不,更确切地说是郁蓝女神的画像,道:“很快我们就能见面了,只要我销毁了欧阳戕仪戕仪和沈依楹的清世之泪就好了。”

天界王母宫内,西王母与帝喾也同样感觉到了郁蓝的能量:“王母,这是怎么回事?”

“可能是因为天后留在沈依楹眉心的那点伤害,导致封印受损。”西王母眉头紧锁,专注地看着玄光镜,此刻的沈依楹依然处于昏迷中。

“那怎么会又进入了沉睡?”

“沈依楹毕竟是凡体,怎么能承受得了创世神的力量?加上郁蓝并未真正觉醒,她只是将自己的意识融入在沈依楹的意识之内,所以很容易就会被沈依楹排斥并且战胜。”西王母深叹一口气,“不过就这短短两个时辰的觉醒,可能会触发帝非天和玥晟前世的记忆!”

“这会引起什么祸事吗?”帝喾谨慎地询问。

“没那么严重。不过……”西王母摇了摇头,“本宫担心有人会借此扭曲事实,制造仇恨。”

“您是说天后?”

西王母点了点头,道:“此事还要天帝多加留心,千万别让事情变得不可收拾!”

“王母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帝喾会意地点了点头,心疼地看着玄光镜中的沈依楹。

另一方面正如西王母预料的,百花确实感觉到一切,但她并没未有任何行动,只是答应了之前媚姬提出的请求,给了她恢复记忆的药物。

当然,那所谓的药只不过是抹杀人类七情的毒,因为世上根本没有恢复记忆的灵药!

*

“灵玥……兄妹?原来一切早在前世便已注定!”金晟国的君主上官耀辰无奈叹息着,就在刚才他的眼前出现了很多画面,那里面有很多似曾相识的面孔,但名字似乎已经想不起来了。唯一记住的是那酷似沈依楹的灵玥以及爱恋着自己妹妹的玥晟。

“如果那是我们的前世,是否就注定了今生?”想到那些影像,他似乎想明白了不少,“楹儿,你现在好吗?大哥很想你……”

黑珲国凤宵宫内,欧阳戕仪撑着桌案闭目小憩,他不明白自己的脑海中为什么会浮现出那么多零碎片段,但有一点能肯定,那些片段是他前世的记忆。

帝非天和灵玥,原来他和她前世便已相识,可惜前世的他们似乎并没得到什么好的结局。

“莫非你我今生还要重复前世的悲剧?”他缓缓睁开眼睛,长叹一声,“楹儿,你在哪?我很想你……”

*

沈依楹摸着额头缓缓坐起来,“我是怎么了?头好晕。”

“小银姑娘,你醒了。”绿蓉儿倒了杯水到她面前。“感觉好点了吗?”

沈依楹接过水杯喝了几口,道:“我怎么晕了?熊天霸的事情怎么样了?”

听到屋内有了动静,蒯林峰等立刻走进了屋子,闻言阿虎理所当然地回答,

“什么怎么样了?熊天霸不是在你昏迷前就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沈依楹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我晕倒之前他不是还凶狠地叫看家护院的侍卫拦住了我们吗?”

“什么你晕了?你那是才没晕!而且还把我们吓出一身冷汗!”阿虎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你晕,我们晕了你都没晕!”

“什么意思?”沈依楹对他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小银姑娘您是高人,就别再装傻调侃我们了。”一旁的阿郎嬉皮笑脸地看着沈依楹,“就算十个,二十个阿郎加起来也比不过您的计谋。”

绿蓉儿看着沈依楹搔首冥想的样子,感觉她好像换了一个人,“那你有记忆的最后一件事是什么?”

沈依楹嘟着嘴想了想道,“我记得我们准备压着熊天霸上城楼,可刚出屋子就被一群人围住了。然后我不小心摔到了,一个侍卫的刀尖就这么直直地向我刺来,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胡说,那时就是你差点把我们吓晕的时候!”阿虎大声地否定道。

“我怎么了?不是你们救我的吗?”

“你真的不记得了?”蒯林峰谨慎地看着她,“当时没有人来得及出手救你。”

沈依楹努力地回想着,然后明确地摇了摇头,“不记得了。总不会我自己出手挡下那把大刀吧?”

“答对了,不就是你嘛!”阿郎点了点头,“你那不是挡,而是你一抬眼那把刀就像被钉入空气中一样,一动不动!”

“怎么可能!你少骗人。”沈依楹对他的话一点也不相信。

“是真的。当时我们都在场。”绿蓉儿很认真地回答。

确实,在那一瞬间周围好像产生了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迫使所有人不能动弹。也是那一刻她隐约感觉小银不是沈依楹!

“那时到底是什么情况?我真的不记得了。”沈依楹很纳闷地看着他们,就是想不起来。

“你们将给你听,你试着回忆看看。”说着绿蓉儿回忆起当时的情况。

昨晚,阿虎和阿郎驾着熊天霸率先开路,蒯林峰押着霍廉紧随其后,沈依楹则悠哉地跟着他们。至于绿蓉儿则暗中跟随,保护沈依楹。

从宴客厅一路走到门口都不曾遇到阻挠,正当他们以为大功告成时,一群人冲到了他们面前,并将他们包围了起来,“大胆狂徒,竟敢胁持城主!可知是死罪!”

“黄管家,快救老夫!”

“你现在是砧板上的肉,哪有你说话的份!”说着沈依楹便用力扭着熊天霸的鼻子,“还不叫他们让开!不然我用那个这把刀把你鼻子割了!”

哪知话音刚落,沈依楹的后背就被一把刀抵住了,“看是你割得快还是我刺得快!”黄兴豪不怜香惜玉地将沈依楹拉到了身前,“放了城主,不然她就没命了!”

“蒯大哥……”沈依楹一脸沮丧地看着蒯林峰。

“再怎么看城主的命都要比小丫头重要。”蒯林峰故意无视沈依楹,“要杀就动手。不过你们城主也活不了!”

闻言熊天霸立刻出声制止,“黄管家千万别动手!快放了这丫头,保住老夫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哈哈哈……”黄兴猥琐地笑了,眼神转为阴冷,“城主放心,您殉职了,我黄兴自然会顶上您的位子的!”

“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老夫待你不薄,你竟然想老夫死!”熊天霸极度愤怒地看着黄兴。

“老爷,您这城主也享受了大半辈子了,该满足了。剩下的就给属下享受几年吧,就当您犒劳属下的。”说着他便推刀刺死沈依楹。

“啊……”千钧一发之际,沈依楹的腿被石子弹了一下,她咚地摔到在地,眉心似乎还溅到了什么。

“谁!出来!”黄兴暴跳如雷,刀锋划过沈依楹的肩膀,白色的衣服上立刻渗出一丝血痕,“再不出来,老子就将她的肉一块块割下来!”

“住手!”绿蓉儿从树上跳了下来,立刻被黄兴的手下抓了起来。

“哼,小猫两三只就想跟我斗?”黄兴自命不凡地大笑不止,“不过我还应该谢谢你们,没有你们,我还真找不到杀这老家伙的借口!”

蒯林峰、阿虎和阿郎三人相互对望了一眼,有意放了手中两个老家伙,直接救了沈依楹就出城。可正当他们准备放手时,黄兴的刀已经向沈依楹刺去。

“小姐!”

“小银!”

“小银姑娘!”四人几乎同时惊叫。

如果时间能停滞就好了!这是他们此刻的希望。但希望却在一瞬间变成了事实:黄兴手中的刀真的停住了,就在离沈依楹眉心不到毫厘的地方停住了。周围的人似乎也都静止不动了。

沈依楹缓缓抬头看了眼黄兴,只是一眼,他手中的刀便掉到了地上。众人像回了神一样动了起来,“管……管家,你怎么了?”

只见,黄兴神情呆滞,趴在地上一个劲地傻笑,“旺旺旺,我是一条狗。”

“小银,没事吧。”蒯林峰立刻上前扶起沈依楹,“他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老天开眼,降下天罚了。”

“这些家伙怎么办?”阿虎指着一旁的虾兵蟹将道。

“饶命,大仙饶命!”见着痴傻的黄兴,这些人害怕地跪倒在沈依楹面前,“大仙饶命,小的们再也不敢了!”

“我可不是什么大仙。既然你们不敢了,就都回去吧。”沈依楹淡淡一笑,“不过要记住他的下场,天罚随时都可能降临到你们身上!”

“是是是,小的们明白!”小喽啰们连连磕头道。

“我们去城楼吧。”沈依楹转身对蒯林峰道。

“好。”

“等等。”沈依楹走向霍廉,柔声道:“将军就不必去了,先去地牢休息吧。”

闻言,阿郎自告奋勇道,“那我送他去。”

“不是你,你去发信号给雷大哥。阿虎你去刚才那些商贾、官绅那里审核财物。”沈依楹简单地下达着指示,“蒯大哥带着熊天霸和我一起上城楼。”

“那谁送霍廉?”

沈依楹转身看向绿蓉儿,“姑娘可否代劳?”

“当然可以。”绿蓉儿微笑着点了点头,抓着霍廉往牢房走去。

“我做了这么多事吗?我真的什么都记不起来了。”沈依楹很迷茫地看着他们,“黄兴想我刺刀,我记得,但之后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小银,你为什么又失忆了?”蒯林峰感觉很不可思议,“但这次似乎和你之前又不同。”

“是啊,很奇怪。”沈依楹点了点头,“上次是什么都忘记了,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这次只是忘记了部分。”

“失忆,小银姑娘你失忆了?”听闻失忆,绿蓉儿的心中闪过一丝希望,“这么说你不叫任洁银,也不一定是紫冥国的人?”

“对啊。四个国家都有可能是我出生的国家。”沈依楹露出了甜甜的微笑,“算了,忘记就忘记了,反正我们的目的达到了,过程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你真的不介意失忆,而且你好像随时都可能忘记一些事情。”蒯林峰为她的乐天感到惊讶,她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没关系,因为有些事情还是不记得比较开心。就像熊天霸的死,要是我记得的话,估计几天几夜不敢睡觉呢。”沈依楹很坦白地说出心中所想。

“就是,放心好了。这样才是臭丫头嘛!”阿虎很不给面子地调侃她,“对吧,臭丫头!”

“你才是臭小子,臭乌龟呢!哼!”沈依楹生气地躺回床上,大叫着蒙上被子,“我要睡觉,不理你们!”

“好好,我们出去!好好休息,臭丫头。”

“你小子老欺负她,小心阿剑知道了揍你!”蒯林峰故意挖苦道。

“放心,雷大哥不会这么对兄弟的。”

三人一搭一唱地离开了房间,绿蓉儿看了一眼床上的沈依楹,跟着走了出去。率蓉儿明白要找到答案,就一定要治好她的失忆症。

普天之下,有此医术的也就只有那个人了。

030

沈依楹紧紧裹着被子,失忆对她来说并不那么轻松,她的内心其实非常害怕。不但害怕自己会再一次忘记一切,也害怕想起一切,毕竟忘却的记忆中可能会有很痛苦的事情存在。

“别想了,快睡觉吧,现在的你很开心的。”沈依楹紧闭着眼睛,小声地安慰自己。

*

冷意龙看到绿蓉儿从房内走出,立刻迎上前,“小银姑娘怎么样了?”

“没事了。”绿蓉儿心不在焉地回答。

“你怎么了?还是想离开吗?”

绿蓉儿沉默地摇了摇头,突然她握住了冷意龙的手,“我想立刻去红绫国。”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冷意龙不解地看着她。

“小银不是冷酷,而是患有很严重的失忆症!”绿蓉儿说出她看到的事实,“她不但忘记了过去的一切,甚至连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也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你是想说其实她是皇后,只是因为失忆所以性情大变?”

“嗯。”她点了点头,“这里的大夫好像诊断不出任何病症,能治好小银姑娘的可能只有圣手炎医了。”

“尉迟炎可是一国之君,你想他会丢下国家跟你来紫冥国吗?”

“为别人或许不会,但为沈依楹他就一定会来!”绿蓉儿笃定地回答。

“那小银姑娘呢?她也愿意你找人帮她治疗吗?”冷意龙谨慎地问了一句。

“这是为了给她治病,我想不到她有什么理由反对。”绿蓉儿自以为然道。

“蓉儿,你太武断了。”冷意龙轻轻摇头,“现在我眼中的小银姑娘每天都过得很开心,如果她真的恢复了记忆,还能这么开心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可能是小姐,我要小姐想起来!”

“那想起痛苦的回忆她要如何承受?如果她是皇后,你忍心让她再为皇上和孩子痛一次吗?”冷意龙以受伤人的心理为切入点进行分析,并语重心长地劝说道,“别想着让她恢复记忆了,我们就让她开心地在这里生活,把她当成任洁银回去复命吧!”

“你在说什么!”绿蓉儿生气地推开他,“你就不为皇上着想吗?他日渐憔悴的样子你不是没有看见。不管怎么样他对小姐的感情不容置疑!”

“我知道,可是……”

绿蓉儿没有再给他机会解释,径自往马厩走去,“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去红绫国。”

“蓉儿!”冷意龙无奈地叹了口气,赶忙追了上去,“别生气,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去做。”

见他妥协,绿蓉儿稍微柔和了些,“算了,我知道我也有不对。最近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真的感觉好累……”

“我知道。”冷意龙心疼地将她楼入怀中,“我知道你很担心皇后。”

“小姐在我身边走失,如果她出了事,我真的不想活了。”说着绿蓉儿的眼泪唰地落了下来,“除了找到她的,将她带回皇上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我知道从那天开始你就一直生活在自责中。是我不好,没能体谅你。”冷意龙将她拥得更紧,“我们这就去红绫国。

“不。”绿蓉儿制止地看着他,“我想皇上一定等得很着急,你先回黑珲国把这里的情况禀告皇上吧。”

“你一个人去红绫国可以吗?”

“放心。我有尉迟炎给小姐的令牌,可以自由出入皇宫的。”绿蓉儿取出金色令牌道。

“好吧,那你万事小心。”冷意龙不放心地叮嘱道。

“你也是。一定要让皇上放心,一切就等圣手炎医诊断之后再做打算吧。”说着绿蓉儿跨上马背,“我走了。”

“保重。”

“嗯。”她不舍地望着他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冷意龙目送着她离开,自己也坐上了马背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阿虎看着远处离开的两人,不禁好奇地问向蒯林峰,“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帮了我们又走了?”

“黑珲国的人。”对于黑珲国的左将军他自然略有所闻,但对于他们到此的目的他却不是很清楚,只是隐隐感觉和卧床的小银有关。

“怎么可能?黑珲国的暗中帮我吗?他们不是帮皇庭的嘛。”阿虎感觉有些莫名其妙,谨慎地询问道,“该不是来打探虚实的吧?”

“呵,谁知道呢。”蒯林峰不以为然地走回房间。

“啊?这是什么意思?”阿虎不解地跟了上去。

“意思是我们必须准备好纸和笔,很快就有很多人来报名参加义军了。”说着他搬起了长桌往外走去。

“呃?”阿虎不明所以地看了眼阿郎,阿郎一个劲地摇了摇头,“别看我,我不知道。”

“那先帮忙吧。”阿虎没好气地搬起了凳子,他突然发现和这些人在一起自己好象一下变笨了很多。

释烨城。

雷彬剑在毫无预警的情况下大力地推开了艾雅的房门,只见他面色如铁不发一言。

“啊!出了什么事吗?”艾雅被这突入的打扰吓了一跳,立刻抓起来刚换下的马夹,“怎么了?”

正当她想走上前问个究竟的时候,雷彬剑像中了邪似的用力扯开了她的衣服。

“啊——你要做什么?我是艾雅!”艾雅立刻挣脱了他的手,惊慌地后退着,“你到底怎么了?”

雷彬剑依然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盯着她,一步步靠近她,快速将她按倒在床上。

“不要!我是艾雅!”艾雅不明白出了什么事,但她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平常的雷彬剑,“首领,快放手!”

她使劲想推开他,无奈力气太小,正当他想施暴之时,哈撒老爹带着族人破门而入,看着眼前禽兽不如的雷彬剑,老爹怒不可遏地指责道,“雷彬剑枉我如此相信你,你竟然做出这种禽兽不如的事情!来人给我拿下!”

闻言,雷彬剑立刻放开艾雅,和卫兵空手相搏。

“爷爷,先让他们住手,他可能身不由己。”艾雅拉起衣服,急忙劝阻道。

“丫头,爷爷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已经拒绝了你竟然还作出这样的事,是可忍孰不可忍!今日我定要将他法办,以儆效尤!”哈撒气势汹汹,根本不听任何解释。

无奈之下,艾雅只好明着追究,暗地解围,“那也应该由我亲自动手了结!”

说着她便加入了战局,只见她为雷彬剑挡开了卫兵,引着他往门外退去。刀剑碰撞之声引来了周围所有人,有艾雅的族人,也有雷彬剑的兄弟们。

“大哥,这是怎么回事?”

“老爹,艾雅怎么了?”两帮人都不明所以地追问道。

“你们都给我上去帮艾雅,把雷彬剑拿下!”哈撒高声下令,“绝对不许让他跑了!”

雷彬剑手下的兄弟一听,这还了得,立刻出手帮忙大哥,“老爹就算我们大哥有什么地方得罪您了,您也不能以多欺少啊!”

话音刚落,周围便已乱成了一团,两帮人互不相让地你砍我杀起来。

看着原本亲如兄弟两帮人,此刻竟然反目成仇,艾雅揪心不已,立刻出言制止,“爷爷,这是我和他的事,请您不要牵连其他人!”

“傻丫头,爷爷这可是为了你!”

“你快走!”艾雅推出一掌将雷彬剑送上了马背,“我知道你这么做一定有苦衷,立刻带着你的兄弟离开!”

雷彬剑拉起马缰,默默地看了艾雅一眼,出手砍断身后的马厩。马儿顿时受惊四散,冲散了纠斗的两帮人。

“兄弟们立刻上马跟我走!”随着雷彬剑一声令下,他的兄弟们各自骑上了一匹疯马,往城外逃去。

031

看着雷彬剑逃跑,哈撒并未善罢甘休,他立刻做出一个追击的手势并下令道:“从今以后,雷彬剑乃我释烨城头号通缉犯,如有族人得其行踪或见其本人皆可先斩后奏,生死不论!”

“爷爷!”闻言艾雅很想出言制止,哈撒却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

“什么都能商量,就这件事我绝不允许你出言为他开脱!现在给我进屋去!”

“爷爷……”

“进去!”

艾雅禁不住哈撒的疾言厉色,只好委屈地走回房里。

雷彬剑转身看了眼身后的释烨城,轻轻叹了口气。这次事件是他和老爹看了沈依楹留下的锦囊后精心策划的“脱离”行动。所谓脱离也就是让释烨城和他这个反贼头头脱离关系,这样他们就能在不受牵连的情况下,暗中支援义军。

“大哥,我们现在去哪?”身后的兄弟赶上雷彬剑道。

“环山城。”

“啊?可是蒯大哥不是说事情没有办好之前,我们不宜出现在环山城吗?”

“呵。”雷彬剑淡笑一声,忙解释道,“他们早在昨日便已成事了。”

闻言众人惊喜若狂,由衷称赞着,“太好了!竟然真的没有动用一兵一卒,小银姑娘的的计策真是太神了!”

“那我们不是就有自己的城池了?真是太好了!真希望现在立刻就能环山城!”

比起众人雀跃的心情,雷彬剑则更心念着沈依楹。

相隔一日,沈依楹用力伸了个懒腰缓缓起身,才推开门就看到眼前排着一条长长的队伍,不买有些吃惊道,“这是干什么?”

“小银小姐早。”众人礼貌地向她打着招呼。

“早,你们排队干什么?买东西吗?”沈依楹踮着脚尖看着队伍的源头,只见面前更是人潮涌动,什么也看不清楚。

“报名参加义军啊!”

“大头带着我们一起来报名,以后我们就跟着雷首领和皇庭打仗了!”

“对!能帮助更多像我们这样的奴隶得到自由真是一件振奋人心的事!”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表达出极高的热情,听得沈依楹简直目瞪口呆,只能勉强挤出一丝微笑道,“呵呵,你们继续,我去前面看看。”

“是,小银小姐慢走!”众人依旧有礼貌地目送沈依楹离开。

“咿——小银就小银,还加什么小姐?听得我浑身发冷。”沈依楹不自在地小声嘀咕着,用力挤进人群,看到蒯林峰、阿虎、阿郎三人正忙得不亦乐乎,“蒯大哥,你们在做什么?”

“登记报名的者的资料。”

“发给他们名牌和军服。”

“给他们发放养家的军饷。”

三人也没顾着和沈依楹说话,一边忙着手中的活,一边简单地报着自己所做的工作。

“军服、名牌?哪来的?才一天你们就找人把这些都做好了?”对于军服的制作,沈依楹很是纳闷,就算百位妇人连夜赶制也不能这么快啊。

“唉,我们现在很忙,没空对你解释,你没事的话就出去逛逛吧。等晚点再和你说。”阿虎一本正经地发话赶人,很明确地表示这里不需要沈依楹。只希望她该干嘛干嘛,别在这里给他们添乱。

“喂!你……”沈依楹还想说什么,但看他们实在没有空的样子,只好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无奈之下,她只好垂头丧气地挤出了人群,一脸不满地地自言自语道,“这算哪跟哪?既然你们都不用我帮忙,我也落得清闲!”

“小银小姐——”

“啊!”耳边突来的声音吓得沈依楹尖叫一声,用力拍着自己的胸口,“你干嘛!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

大头抱歉地点头哈腰,“是是是,小银小姐千万别生气,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好啦,也没这么严重。”沈依楹撇了撇嘴,“怎么?你不用排队报名吗?”

“我早就报完了。”

“哦。”沈依楹了解地点了点头,“诶,对了,你们的军服是什么时候做的啊?”

“这个啊?”大头拎了拎自己的衣角道,“这是城内早就预备的军服。是为奴隶上战场准备的衣服。”

“原来是这样。”沈依楹看着他的衣服沉思了片刻,“可这衣服好像并不合适做义军的军服,毕竟这些衣服会让你们想起自己奴隶的身份。”

“我们原本也是这么认为的。但听了蒯大哥的一番言论,我们就决定接受这套军服。”大头领着沈依楹在一旁坐下,“蒯大哥说既然是以奴隶作为主力的义军,自然应该记住甚为奴隶的耻辱!这样才能更坚定我们推翻皇庭建立一个平等国家的决心!”

“嗯,确实。哀兵必胜这个道理谁都知道,蒯大哥能将此典故用于这里,寓意深刻啊!”沈依楹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一定要团结一致,我相信胜利会属于我们的!”

“是!”大头用力点了点头,粗犷的脸上竟然流露出意思腼腆的红热,崇拜地看着沈依楹,“尤其是我们还有一位计谋出众、胆识过人的小银小姐从旁指导,日后定是捷报频传,胜绩连连。”

“啊?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厉害,我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哪比得上你们这些战场拼杀的沙场英雄。”沈依楹自谦地摇了摇头。

“哪有,这次的事情我都听蒯大哥,阿虎哥他们说了,一切都是小银小姐计划部署的,真可谓巾帼不让须眉,您可比令兵打仗的将军还厉害!”大头一脸敬重地看着沈依楹,“幸好您是帮助义军的,要是反过来,恐怕我们永不见天日了。”

“天哪,你都把我说得跟神仙似的了。”沈依楹半开玩笑道。

“是啊!您不知道,那日在城楼上,您真的就像掌握命运的女神,让人既敬又怕。”大头很认真地说着那日所见之感。

“真的吗?你说话那天的我并不是现在这种样子的我?”沈依楹像是抓住了什么重点,再次确定道。

“嗯……怎么说呢?”大头想了一会儿回答道,“您还是您,不过气质好像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

“截然不同……”沈依楹仔细地品味着这四个字,心中有了一些答案。

大头见她脸色略有不对,立刻关心地询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没,没什么。”闻言沈依楹立刻否定,并且起身往屋内走去,“我想我可能还没完全恢复,先回房了。”

“哦,好。”大头起身目送她离开。

回到房间的沈依楹立刻坐到了梳妆镜前,仔细端详着自己眉心的那道伤疤,果然在疤痕的凹缝里看了一点点干涸的血迹。

“失忆是因为这道疤吗?”她伸手轻抚着那道疤,思考着自己的问题,“又或者在我的身体里住着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自己?”

想着想着,她缓缓闭上眼睛,寻找着内心最真实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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