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001

宏明殿。

沈依楹跟着侍从穿过了几条长廊,在一个气势宏伟的宫殿前停了下来。

白玉为墙,琉璃瓦,窗现银光,柱闪金。五彩的宝石镶嵌于墙,如云锦上娇艳的花朵,更添光彩。

阳光柔抚着大地,金色的光辉照耀在殿檐上,反射出华丽的光芒,给人一种人耀眼的绚烂。宫殿的四角由汉白玉支撑,在徐风中沉稳静谧。石柱间的石阶上垂着朦胧的纱幔,任清风拂过,那薄纱婆娑扬起,银色的纱与太阳的光华交相辉映,显出溢彩的流光。

不远处的清泉汩汩涌出,泉水中泛出的点点星光让人惊艳。一切如同一幅精美的画作,宁静安详。

“郡主请稍等,容小人前去通禀。”侍从恭敬地行礼道。

“有劳公公。”沈依楹点了点头,安静地等待接见。

不一会儿,从殿内传来一声高喊,“宣若楹郡主觐见——”

闻声,沈依楹不紧不慢地走进宫殿,缓缓俯身行礼:

“金晟国沈依楹叩见皇上。”

“你就是刚选出的天下第一才女?”低沉的声线隐含着懒散的语调。

“是。”

“抬起头来。”

沈依楹闻声缓缓抬起头,目光移向正前方身着红色龙袍的男子:“你是……”

她感觉不可思议,眼前的男子竟然就是圣手炎医——尉迟炎!

“是什么?”尉迟炎语带调侃地看向沈依楹。

“没,没什么。”

“起来吧。”尉迟炎挥手示意她起身。

“谢皇上。”

“没有疑问?”尉迟炎走向沈依楹,偌大的宫殿中只有他们两人。

“有。但不应问。”沈依楹直视着眼前的君王,或许是她大意的忘了红绫国的国姓。

“呵,沈依楹真叫人琢磨不定。”尉迟炎用君主般傲视的眼神打量着此刻的沈依楹,“山谷中,你是那么清丽脱俗;大殿上,你又是如此高贵奢华。到底哪个才是真正的你?”

……

沈依楹没有回答,只是低头沉默。

“算了,说说为什么不应问吧。”他转身走回自己的龙座,意有所指地抛下一句话。

“既是君王,自然有不能说的缘由。依楹又何必问呢。”她的回答恰到好处,点到即止。

“不愧是第一才女,深知进退。”这是他对她的赞赏,这种情感或许从第一次见她便已存在。

“皇上过奖了。”

“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配做红绫国的皇后!”这是他召见她的原因,也是心之所向。

“皇后?”沈依楹惊恐地看这尉迟炎,“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吗?你已是天下第一才女,受四国臣民的拥护。得你就得天下!”他看着她严肃地说道。

“得我得天下?皇上的话太牵强了。”她从不认为自己能左右天下,她只是一个平凡的女人。

“是吗?但是四国的君主都会以拥有你为荣!此刻你属于朕!”他的语气霸道而又坚定,似乎这已是既定的事实!

“不,我不属于任何人!我只是沈依楹!”尉迟炎的霸气使她愤怒,她拂袖转身,不顾尊卑地矢口反驳。

尉迟炎一个箭步来到沈依楹身旁,用力拽回她的身体,“你是属于王的女人,具备母仪天下的气魄!”

沈依楹吃痛地皱起秀眉,她没想到身着帝王服的尉迟炎竟和草庐中的他判若两人!

“痛!”

“不管你愿不愿意,从现在开始你只能是红绫国的人!”尉迟炎甩开她的皓腕,冷声宣布道。

“我是金晟国的郡主,皇上如此刁难,只怕会引起金红两国的战争!”她轻抚着自己发红的手腕,严词反击。

“金晟国除了你以外,还有可用之将吗?”尉迟炎不以为然地靠近沈依楹,在她耳边吐露着危险的气息。

“炎先生!”

“朕现在是红绫国的皇帝,不是圣手炎医!天下第一才女不会不懂尊卑吧!”他的脸上罩上了一层寒霜,冷冽的眼神注视着眼前这个不知轻重的女人。

“依楹失仪了,还望皇上恕罪。”沈依楹压下了心中翻涌的怒气,小声赔礼道。

“记住在这里你只有一个人,朕有千军万马!”这是对她的警告,除非他下旨让她离开,否则她走不出皇宫。

“是!”沈依楹无奈应声,她明白人在屋檐下的道理。

“明白就好。”他收敛的气势,转身走回龙座,冲着殿外高声道,“小金子。”

“奴才在。”适才领路的小侍从再次来到沈依楹面前。

“将楹郡主带去盈芳苑休息。”

“奴才遵命。”

“皇上……”

“差点忘了告诉你,上次你救的人此刻也在红绫国,他好像是红绫国最大的死敌!”

……

沈依楹知道他所指的意思,不敢再多说什么,“谢皇上。”

语毕,她跟着小金子往殿外走去。

见她离开,尉迟炎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冷笑,“哼,朕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卑鄙了?”

*

温暖的南方国度,花草盎然。

御花园中繁花似锦,美丽不可方物。只是如此佳景对沈依楹来说更显出颓靡。

心境映景。

她此刻的心情就好像数九寒冬,冰冷至极。

原本温柔洒脱的医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冷酷卑鄙的一国之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郡主,盈芳苑到了。”小金子的叫唤打断了沈依楹浮躁的心绪。

“啊。劳烦公公去刚才的练舞场将我的婢女引荐到此。”她抬头看了眼梁上的牌匾,小声吩咐道。

“是,郡主请好生休息,奴才这就去。”小金子恭敬地应声,转身往练舞场走去。

沈依楹重重叹了口气,走进苑内,她抬头望着天感叹道,“欧阳戕仪,你为何还要留在这是非地!”

“少主!楹小姐好像……”

“被强行留下了。”

远处的树丛中站立的两个黑色身影正是欧阳戕仪与冷逸龙主仆二人。他们从才女大赛开始变便一直注视着沈依楹的动向。

“是否要营救?”

“看看再说。”他了解沈依楹,知道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

“但我们的行踪好像暴露了。”冷逸龙为主子的安慰担忧。

“没人能伤得了我们。”他没有夸大其词,只是简单的说着事实。

望着远处华服下的娇弱身影,他的心隐隐作痛:

四国必争之人,她日后的道路异常艰辛。只希望自己能将她绑在身边,永远保护她!

002

“小姐,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是应该收拾行礼回国吗?怎么住进了皇宫?”绿蓉儿跟着小金子来到盈芳苑,见到沈依楹便发出一连串问话。

“先坐下,喝杯茶再说。”沈依楹起身为她倒了杯茶。

“小姐!到底怎么了?”绿蓉儿放下茶杯,她现在哪有喝茶的心情。

“没什么,只是被留软禁了。”她毫不在意地说着事情。

“软禁!那还叫没事?小姐我们要怎么回去?”绿蓉儿担心地看着沈依楹,希望她能有办法。

“我暂时也不知道。”沈依楹淡淡一笑,或许她应该先找倩兮公主问问情况。

“那怎么办?不回去了吗?”

“回去!”她答得肯定。

“可是……”

“静待时机。”沈依楹看着窗外,心中有了点眉目,“来,先帮我换件轻便的衣裳,我们去红绫太后那里赴宴。”

“嗯。”绿蓉儿动手为沈依楹解下了沉重的行头,换上了水蓝色丝质襦裙,外罩透明薄翼轻纱。

“小姐,梳凌云髻配碧玉簪吗?”

“嗯,简单点就好。”沈依楹点头回答。

之后,她便带着绿蓉儿来到绫溟宫外。

此时,她穿着一身蓝绿装扮,更显轻柔婉约。

经由侍婢通传,她缓缓走入宫殿。

大殿内擎着多根红色巨柱,每个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的金龙;金黄的琉璃顶在烛光的映衬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熠熠生辉;四周的宫墙雕刻的龙凤壁饰栩栩如生,活灵活现。

倩兮来到沈依楹身边,笑盈盈地拉过她的手,“依楹,你来啦。”

“依楹见过太后,公主。”沈依楹微微欠身行礼。

正坐上那华贵而又严肃的妇人正低眉审视着殿下的女子,她虽已年过半百,却依旧美丽。那种浑然天成的贵气,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

“免了,入座吧。”她的话语没有半点情绪,举手投足间却显出皇室的霸气。

“谢太后。”沈依楹谢恩之后便被倩兮拉到了自己的座席上。

“小彰子,传话开席。”

“是。”

太后的话音刚落,殿内便端上了一盘盘珍馐佳肴。

“有没有答应皇兄的请求啊?”倩兮好奇地小声试探道。

……

沈依楹微微一愣,随后反问道,“公主知道?”

“当然啦,不然昨天我也不没必要和你同住了。”倩兮翘皮地点了点头,她的皇嫂可不能太失礼。

“公主是想通过相处来确定依楹的人品。”沈依楹淡笑着喝了口酒。

“嗯。”

“那结果呢?”

“当然是万里挑一的佳人。”这不是恭维,而是她从沈依楹身上切实感受到的,“由你做我皇嫂,我可是全力支持的。”

“谢公主抬爱。”

“你应该学皇兄,改口称呼我为皇妹了。”倩兮半开玩笑道。

“兮儿,还不带哀家敬在座宾客。”太后打断了两人的窃窃私语。在她眼中沈依楹并不非完美,只因她太出色。这样的女人似乎总会给身边之人带去灾祸。

“是母后。”倩兮端酒起身,“倩兮敬汯钥郡主,沁颜郡主,若楹郡主。”

“谢公主。”三人执杯共饮。

饮毕,各自坐下。待再次斟满酒后,黎夕妍起身走向沈依楹,“夕妍多谢楹郡主救命之恩,请满饮此杯。”

“郡主过誉了,依楹愧不敢当。”沈依楹起身致谢,一饮而尽。

“楹郡主准备何时回国?不如结伴而行。”黎夕妍诚意邀请道。

“沁颜郡主有所不知……”

“依楹还有朋友需要探望,暂时留在红绫国。沁颜郡主还是先行动身吧。”沈依楹打断了倩兮的话,还未成定局的事不能说。

“哪是什么有人,楹郡主……”

“兮儿不许乱说!”太后厉声制止了女儿地答话,从沈依楹的态度中她感觉出拒绝的味道。

“既然这样,那夕颜也不便强求,明日便动身回国。”黎夕妍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自知进退。

“那一路保重。”沈依楹微微颔首祝福。

“嗯。”黎夕妍微笑着点头,转身回到自己的坐席。

“若楹郡主该不是有什么喜事不便透露吧。”一旁的汯钥听出了端倪,有意刺探道。

“汯钥郡主说笑了,若是有喜事依楹自然邀请郡主参加。”沈依楹不动声色地驳回了她的询问。

“呵,既然楹郡主说没有那就没有,我们喝酒。”汯钥识趣地端起酒杯敬向在场之人。

宴席就在猜忌与不安中结束了。

目送太后离去后,沈依楹扶起有些醉意的倩兮,“公主,是否需要叫侍从搀扶回宫?”

“不要,我想皇嫂扶。嗝——”倩兮的声音不大,却把沈依楹吓出一身冷汗,在确定了未被场内另外二人发现后,她长长舒了口气,扶着倩兮往殿外走去:

“汯钥郡主,沁颜郡主,依楹失陪了。”

“好,路上小心。”黎夕妍淡笑着点头,目送她们离去。

“你真的认为沈依楹是为了朋友?”汯钥挡住了黎夕妍的去路,低声试探道。

“是与不是,都非你我所能介入的,郡主何必自寻烦恼,早些回去不是更好?”说着,黎夕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殿。

长廊上,两个娇小的身影一左一右地驾着中间醉得有些迷糊腿软的女子。

“小姐,你为什么要亲自扶公主回去啊?”绿蓉儿帮着沈依楹扶着倩兮,不解地询问道。

“酒后吐真言,要知道一些事情,就趁这个时候了。”

“小姐想问什么?”

“嘘,隔墙有耳,先送公主回宫再说。”沈依楹示意她噤声,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倩兮公主府

“楹郡主,公主怎么了?”倩兮的侍婢小柔迎上沈依楹,接过主子问道。

“没事,有点醉了。”沈依楹将倩兮扶上床,“小柔,你去打些水来,另外去找点醋,我要为公主醒酒。”

“好。”

看着小柔离开,沈依楹解开了倩兮的昏睡穴。

“皇嫂……嘻嘻,皇嫂。我喜欢你做我皇嫂。”倩兮醉意朦胧地抚着沈依楹丝滑的脸颊。

她一边打着酒嗝,一边傻笑着,那样子着实憨厚,叫人看了心生喜欢。

“乖,告诉皇嫂,为什么你皇兄做圣手炎医和皇上的时候判若两人?”沈依楹轻抚着她潮红的俏脸,哄骗道。

“我也不知道。不过,皇兄好像说过做医者他能随心而动,很开心。但做君王时,他是一国的统帅,容不得出半点错漏。”她嘟着嘴俏皮地说着。

“其实身为君王,有很多无可奈何。皇兄对待朝政之事很是忧心,经常大发雷霆,对我也不例外。有时候感觉他像被妖邪附身,完全变了一个人……”说着说着倩兮委屈地哭了起来。

“好了,不哭了,好好睡一觉就没事了。”沈依楹轻抚着她额间的发丝,轻柔地安抚着。

“嗯。”她听话的闭上眼睛,喃喃自语,“皇嫂放心,不管是医者还是君王,皇兄都好喜欢你……”

“小姐……”

“唉,我们回去吧。”沈依楹起身往屋外走去,正巧撞上了端水进来的小柔:

“楹郡主,水和醋来了。”

“公主睡下了,你也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为她准备碗参汤。”沈依楹温柔的看了眼床榻,小声吩咐着。

“是。”小柔顺手关上了房门,目送沈依楹离开。

“小姐,皇上是真的喜欢您,您要怎么办?”绿蓉儿看着沈依楹,有些担心。

“看来我这辈子要辜负的人不止一个……”她抬头看向夜空,两位君王她都辜负了。

003

盈芳苑。

“小姐,您怎么起来这么早?”绿蓉儿端着水盆进屋,正想服侍沈依楹起床,就看见她独自一人坐在窗前发呆。

“没什么,睡不着就起来吹吹风。”沈依楹起身走向绿蓉儿,接过她手中的毛巾擦了擦脸。

“小姐想到回去的方法了吗?”

“不知道行不行,试试看吧。”

沈依楹放下毛巾,走向梳妆台,“蓉儿,白色纱裙。”

“小姐,在红绫国穿白色的好吗?”绿蓉儿有些担心,不管如何白色毕竟是不吉利的颜色。

“没关系,拿来我换吧。”

“哦。”绿蓉儿拿出白色纱裙来到沈依楹面前。

罗裳滑落,玉肤凝露。她就像落入尘世的芙蓉仙子,美丽却不露骨,温润却不刺激。

白色对她来说或许是最完美的诠释,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空灵之美孕育而生……

“小姐要去哪?”

“宏明殿。”

“蓉儿陪您!”

“不用,你就收拾一下包袱,等我回来。”沈依楹起身往屋外走去。

*

宏明殿。

“启禀皇上,若楹郡主求见。”小金子在殿外高声通禀道。

“宣她进殿。”殿内传来尉迟炎不冷不热的声音,沈依楹闻声走进了大殿。

“有事?”尉迟炎挥手示意沈依楹起身后,不解地看着她。

“皇上昨日说的可是真的?”

“君无戏言。”

“那皇上是否希望依楹心甘情愿?”沈依楹看着尉迟炎,眼中有着淡淡的哀愁。

“你想说什么?”

“依楹恳请皇上听一个故事。”

“你说,朕在听。”

“不是在这里,是去红玥草庐。我很想看日出,就像那天一样。”那一刻是她三年来最开心的时候。

“你想去,朕现在就陪你。”说着他便起身走向沈依楹。

“依楹斗胆,请皇上换上便装。”沈依楹急忙下跪道。

“起来吧。朕答应你就是了。”尉迟炎面色变得柔和了许多,轻轻扶起沈依楹。

“谢皇上。”沈依楹扶着他的手站起身。

“启禀皇上,玹将军求见。”小金子的声音再次响起。

“朕现在有事,让他……”

“皇上请先处理正事。”沈依楹打断了他的发话,“日出只要在明日清晨之前,都能观赏。”

尉迟炎叹了口气,“也好,你先回盈芳苑,朕晚点陪你上山。”

“依楹告退。”随着沈依楹的退出,赤玹缓缓上殿。

“微臣赤玹叩见皇上。”

“起来吧。”尉迟炎回到了自己的龙座,“事情如何了?”

“启禀皇上,那二人似乎并不无回国之意。”

“哼,自视甚高了!”尉迟炎冷哼一声,“看来有必要提醒他们身处何地。”

他的眼神变得异常凌厉,充斥着危险的气息。

沈依楹独自走在回到盈芳苑的路上,脑海中思索着赤玹与自己擦身而过时的眼神,心中疑惑重重。

“什么事那么重要?似乎还与我有关?”

绿蓉儿见到沈依楹,立刻迎了上去,“小姐,怎么样?我们能回去了吗?”

“啊?”

“小姐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只是有些不安。”沈依楹看了眼绿蓉儿,淡淡一笑。

“哦,对了。沁颜郡主回国了,临行前让我把这封信给您。”绿蓉儿从袖袋中取出书信交到沈依楹手中。

“沁颜郡主?”沈依楹打开信笺,快速浏览了一遍。

“她说什么啊?”她好奇地询问。

“没什么,只是一些祝福。还有希望我能去黑珲国游玩。”沈依楹收起信笺,往屋内走去。

“黑珲国!”走了两步,她突然停了下来。

她突然明白赤玹那眼神的意思,他们密议的一定是他!想到这,她立刻轻点足尖,施展轻功飞了出去。

“小姐……”

“蓉儿,如果皇上来找我,就说我独自去了红玥草庐!”

绿蓉儿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似乎情况很严重。

沈依楹虽然顺利出了宫门,却不知该往哪去示警,“该死,太过急躁了!”

正当她一筹莫展时,身着便装的尉迟炎和赤玹从宫内走出。沈依楹暗自叫好,谨慎地跟在他们身后。

一路上,她也不敢跟太紧,生怕被他二人发现。看着两人进了来仪客栈,她飞身上了屋檐。

“少主,有人。”冷逸龙警觉地看向门外。

“既然是从正门入,自然是客。还不快去开门?”欧阳戕仪一脸从容地走到桌前坐下。

“不愧是黑珲国的嗜血修罗,胆识过人。”尉迟炎推门而入,径自走到桌边坐下,与欧阳戕仪四目相对。

“红绫国主亲自登门,不知有何贵干?”欧阳戕仪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细细品味着。

“黑主好像不清楚这是谁的领地?”尉迟炎毫不客气地回敬道。

“难道红绫国不招待客人?”

“那也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客人了。如果是杀人越货的强盗,或者暗探虚实的细作,就另当别论了。”尉迟炎不动声色地为自己倒了杯茶,“三日前的那天晚上,城内的某家酒肆可是遭受了无妄之灾。”

“那在缉凶前是否应该先调查那家是否是黑店呢?”

“即使是黑店,是否也应该交由红绫国府衙查办呢?”

“这不可否认是当权者的失误。自己管辖的范围内盗匪猖獗,路见不平的侠士,自然就拔刀相助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交谈,听得檐上的沈依楹一头雾水。

“侠士?依我之见是匪类!一夜之间,将民亨酒肆杀得片甲不留,会是侠士?”尉迟炎的脸色转为阴沉,冷冷地开口。

民亨酒肆?

沈依楹心中一个寒颤,她记得那晚从黎夕妍处回客栈时,自己心情极度纠结,进的就是民亨酒肆!

只是,喝酒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她却一点也想不起来了。第二日一早醒来时,自己也已经躺在客栈的睡床上了,难道?

“呵。”欧阳戕仪冷笑出声,“对于人渣又何须留有余地。”

“那我也只好依法办事了。”尉迟炎收起了笑容,厉声道,“来人,将凶徒拿下!”

“哼,纵是千军万马也不能奈我何,区区几个小卒就想拿我?”欧阳戕仪拍案而起,躲开了衙差的攻击。

“沈依楹现在正在皇宫做客,只要朕一句话,她便见不到明日的太阳。”尉迟炎说得森冷,心中却不免自嘲,没想到他竟会如此卑鄙地利用心爱的女人威胁欧阳戕仪。

“住手!”欧阳戕仪高声喝止,心里确实担心起沈依楹的安危。

“怎么?愿意束手就擒了?”尉迟炎嘴角浮现出胜利的微笑,“拿下!”

“啪——”从屋顶飞落一个白衣蒙面之人,断开了士兵的绳索。

004

“跟我走。”沈依楹拉着欧阳戕仪往窗外跑去。

“休想!”尉迟炎挡住了他们的去路,“为什么要这么做?”

眼前之人虽是白衣蒙面,身份却已了然。

沈依楹没有出声,只是挥剑避开他的纠缠。

“要走只能你走。”尉迟炎一掌劈向两人之间,分开了两人的距离。

“这可不是你说了算。”欧阳戕仪挥出一掌击向尉迟炎。

见势,沈依楹出手挡下了那掌,眼神凌厉地看向欧阳戕仪,“救你不是让你逞凶的!”

“呵,你可以不救。”

“在没弄清楚酒肆的事情以前,我救定了。”沈依楹一个劈掌,分开了对峙的尉迟和欧阳。

“我不会让你带走他的。”尉迟炎毫不留情地向沈依楹踢出一个回旋。

沈依楹高高跃起,在空中击出一拳。

“这样的拳对我没用。”尉迟炎一个虚晃,侧身来到欧阳戕仪面前,“他才是我的对手!”

欧阳戕仪一个左闪,轻松地躲开了他的攻击,抬脚踢向尉迟腹部,“只怕你不是我的对手!”

若非因为沈依楹那句“不能逞凶”,他早已解决了这场无意义的纠战。

尉迟炎迅速后退,避开了他的攻击,“比过才知道!”

沈依楹一个腾跃来到欧阳戕仪身边,“我们走!”

“龙,跟上!”欧阳戕仪简练地下了命令,与沈依楹一同跳出窗外,往城门跑出。

“立刻传令关闭城门!”尉迟炎紧追其后,对着身旁的赤玹下令道。

“是!”赤玹应声先行一步。

眼看城门缓缓关闭,沈依楹一个提气飞向城门,“快点!”

“休想!”尉迟炎拔剑挡在了他们面前,“关闭城门!”

“慢着。”一个懒散的声音从天而降,挡开了尉迟炎的剑。

“是你!”沈依楹惊讶不已,来人竟是刀璟渊。

“还不快走?”刀璟渊没好气地撇了撇嘴,原本是想向她道别的,没想到赶上她拔剑救人。再怎么说自己也不能看一个美人喊打喊杀的,干脆出手帮忙。

“多谢!”沈依楹感激的笑了,带着欧阳出了城门。

“要谢就去我家做客,我等你哦!”刀璟渊抬头高喊道。

“只怕你没命回去!”尉迟炎恶狠狠地开口,他是真的生气了。

“哇——”刀璟渊一个闪身,故作惊恐地哇哇大叫,随后一本正经道,“男人应该斯文点,这样才会有女人缘。”

“闭嘴!”

“哈哈,被我说到心坎了吧。”刀璟渊得意地躲闪着尉迟的攻击,抬头看这天边,“呀,天色不早了,我还要去追车队,后会有期吧。”说着他便转身要走。

“别跑!”尉迟炎正想追,却正巧和转头的刀璟渊撞到一起,“哇!痛——”

刀璟渊轻抚着撞疼的鼻梁,“算了,后会无期!”

话音刚落,便不见了人。

“皇……”

“我没事!”尉迟炎摸着被撞疼的额头,气冲冲地阻止了赤玹的问话,“我们先回去!”

他现在有一肚子的窝囊气,一国之君做到他这样,真是太丢人了。不但白衣人的身份不能揭露,就连刀璟渊也不能发兵缉拿!

沈依楹带着欧阳戕仪跑了一段路,才停下来,说道,“这里应该已经出了红绫国势力范围了。”

“为什么救我?想我了?”欧阳戕仪戏谑地开口,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

“唰!”沈依楹的剑干净利落地指向他的咽喉,“那晚民亨酒肆到底发生了什么?”

“劳师动众地救我,你还会杀我吗?”欧阳戕仪不以为然,他清楚她的感情。

她的剑轻轻划了一下道:“面对杀父仇人,心还会软吗?”

欧阳戕仪感觉到颈项闪过一丝凉意,一滴鲜红的液体缓缓滑落,“既是如此,你也不必多问,动手吧。”

“你的选择,别后悔!”说着,沈依楹便铁了心挥剑砍向他的首级!

“啪”千钧一发之际,冷逸龙弹掉了沈依楹手中的剑,“那晚少主是为了救您!”

“救我?杀了整个酒肆的人救我?”沈依楹冷笑着看向欧阳戕仪,他的冷血嗜杀果然是深入骨髓的!

“那是因为……”

“龙,不用解释。”欧阳阻止了冷逸龙的话语,平静地看着沈依楹,“从你认识我开始就应该知道我有多么冷血。”

在他看来根本不屑解释,反正在她心中自己就是个残暴不仁的恶徒。

“呵,确实。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三年前就很清楚了。”沈依楹自嘲一笑,挥剑指向他的胸口,“不过,你暂时还不能死。”

她“咻”地收回软剑,转身离开。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均衡一旦被打破,季洲平原定会重燃战火,那不是她乐见。为此她必须救出欧阳戕仪,这个北方国度的君王!

“救我,到底是为了整个季洲,还是处于私心?”欧阳戕仪淡笑着点出她心中所想,神情中不难看出慵懒之气。

“我沈依楹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若是私心我早一剑杀了你!”她的口气坚定而森冷,一字字述说着对他的仇恨。

她没有转身,脊背挺得笔直。或许在外人看来她是不屑回头,可惜事实往往背道而驰。她是害怕面对,尤其当心思被识破之后,这种害怕尤胜当初!

“我会在黑珲国等着你的大红车队,你终会是我的女人!”这是他的宣告,一个帝王最霸气的宣告!

“哼,除非我死!”她冷哼一声,要她成为他的女人,除非她死。是的,只有她的尸体才会嫁去黑珲国!

“我们拭目以待!”欧阳戕仪脸上浮现出一抹高盛莫测的微笑,转身消失在暮色中。

沈依楹依旧没有转身,此刻她根本没时间去思考欧阳的话,只希望能在尉迟炎之前到达红玥草庐。

暮色渐沉,雀鸟归巢。沈依楹看着天边的晚霞,感慨地看了口气,“是该回去的时候了。”

005

夜幕,苍茫,寒风。

宽阔的中央弛道上奔驰着两匹快马,欧阳戕仪剑眉深锁,若有所思地看向前方。

“少主,让小人帮您处理下伤口吧。”冷逸龙看着他颈项上还在淌血的伤口道。

“龙,你立刻绕道金晟国,将沈依楹要下嫁红绫国的事情散播出去。”他转头看着东方作出这个决定。

“可这个消息只是传言。”冷逸龙不解地看向欧阳戕仪。

“正因为是传言才具有杀伤力,金晟国不会置之不理的。”他笃定地笑了。

金晟国的尊严,上官耀辰的情谊将会在未来上演一出好戏的!

“是。属下这就前往金晟国。”说着,冷逸龙便调转马头。

“另外,等着朕向金晟国发出求婚书,届时你就当个护婚史吧。”

“遵旨!”

“起程!”两人策马疾驰,各自向着东方和北方奔去。

沈依楹站在高高地锣淩山顶举目远眺,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漆黑,“黎明前夕,总是分外黑暗。”

“为什么那么做?”尉迟炎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怒气。

沈依楹转身看向他,“我不希望打破平衡,引起战争。”

“你救得可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他走向她,在她身旁坐下。

“我知道。”沈依楹叹了口气,随着他坐下。

“战争是迟早的事,想要统一季洲除了征战别无他法。”

“是,但至少现在还没有一个国家具备这个实力。胡乱开战不过是徒增伤亡。”三年为官,她很清楚现在的时局。

“你的善良有时候会不会是种负累?”他认真地看着她,似乎想读懂她。

“也许吧。”沈依楹沉沉叹了口气,忧国忧民,“但如果百姓受苦,就算得到了一统季洲的霸权,也很难长久。”

他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思考着她的话语。

沈依楹转头看了他一眼,随手掐了一片叶子吹奏起那首《奠恋》。

“你找我到这,不只是想说这些吧?”尉迟炎打断了她的曲声,淡然地开口道。

“我希望炎先生能听一个故事。”沈依楹没有称他为皇上,此刻不应该有君臣之分。

“你说吧。现在我只是圣手炎医。”他大方地伸展双手,让她看清楚自己此刻的装扮。

本书由沧海文学网首发,请勿转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