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和疲惫的神经让卫钦恩感到倦怠,他用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又沉沉地叹出。满眼的黑暗中,渐渐浮现的全是殷凝的影子。
他看到她在对自己温柔微笑,甜甜的,带着成熟女人的性感和妩媚,还有少女般的天真和可爱。
他走过去,牵起她的手,柔若无骨,比自己的小了一截。纤纤玉指轻轻扣住他的,细腻的掌心传递着温暖的热度,斯磨他的手心。
如果他有机会能和自己喜欢的女孩约会该有多好?
他想带她环游世界,陪她散步,逛街,看电影。夏天为她扇凉,雨天为她打伞,冬天为她暖手添衣。周末在家,他就下厨给她做好吃的。他想和她彻夜聊天,一起做沙发土豆,玩红白机。
他还想和她zuo ai,进入她的身体,爱她、疼她、宠溺她、给她无边的幸福和快乐。
“呼……”他又叹出一口气,整颗心都变得麻麻的,身体的某处涨得难受。
卫钦恩从来不知道自己会如此这般的疼爱一个女人,只可惜,她已经是别人的女人了。
他想要她,疯狂的,强烈的,渴望的,不可控制的。此刻的他,满心满眼满脑子都是殷凝,再也想不得其他,更没有心思去探究这份感情最初始的来源,也完全忽略了他所在的危险环境。
暗恋是甜蜜混杂着痛苦的爱,只属于一个人的,对方的一颦一笑都会牵动他的一切。
于是对于卫钦恩来说,他为何会爱上殷凝已经不那么重要,他们能不能活到最后也不再要紧。最重要的是,她会不会给自己一个微笑,她会不会关心他,在乎他。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秦铮,如果她还没有结婚,她愿不愿意接受自己?变成他的女人?
呼吸一滞,卫钦恩猛地睁开眼睛。
假如秦铮消失了,殷凝会不会接受自己?他不贪心的,哪怕她不爱他也没有关系,只要愿意接受,不抗拒自己,让他守在身边就行,他会一直陪着她。
卫钦恩犹豫了很久来思考这个问题。
不会。
他虽然不知道这殷凝和秦铮两个人之间的故事,却能感觉到他们的感情不一般,几乎可以用坚若磐石来形容。他觉得她不会轻易接受别人。
会。
或许她暂时不能接受他,但只要自己够温柔体贴,去细心呵护她的伤口,让她知道自己的好,相信总有一天能够打动她的。尽管乘虚而入会有些可耻卑鄙,但他是真的爱她。
是啊,只要没有秦铮,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那么,现在就剩下一个问题,要如何除掉这个男人。
……………………
柳慈坐在房间门口的地上,听着门外的动静,浑身不自觉的颤抖着。似乎刚才在走廊里,又发生了一场小型的厮杀。
随着游戏越来越往后,死掉的人越来越多。她就觉得整个空间好像一座停尸间,格外的阴森可怖,就连房间内的灯光也在配合气氛似的,怎么也不够亮,时不时还闪闪烁烁,总是昏昏暗暗的。
她不敢出去,害怕外面所有人。谁知道他们都在想什么?会不会想要杀掉她?毕竟,她很弱,这是不争的事实。
肉弱强食,天经地义……
所以她很害怕,吃不下也睡不着。即便累得要死,也不敢闭上眼睛睡觉,因为一旦闭上眼睛,眼前就会出现一具具*发臭的尸体。
那些尸体以不同的恐怖姿态呈现,有的像牛大力一样,浑身焦黑红肿,很多□在外的皮肤还有密集的半透明水泡,甚至有的水泡已经破皮,流出黄色浓稠的液体。有的又像玄澄那样没有了头,脖子上被强腐蚀性液体融化的所有组织还在像液体似的往下流淌。有的尸体则是千疮百孔,如同一个人形马蜂窝,不断有血还有黄白色的蛆虫从一个个洞洞里钻出来。有的没有皮肤,好像人体肌肉模型。有的被开膛破肚,脏腑器官都露在外面……
不仅如此,那些尸体还像屠宰场被宰杀的牲口一样,用一个个大铁钩子吊挂起来,围着她转。奇怪的是,有一个铁钩上没有挂着尸体。可柳慈心里却莫名的知道,那个钩子是为她准备的!
柳慈分不清自己是做了个简短而恐怖的梦,还是那一幕幕仅仅是脑海中臆想的画面。不管何如,她都被最后一个场景惊骇到。
人贵有自知之明,所以柳慈非常明白,以她这种智商和身体素质,想要在不伤害别人的基础上走出这个游戏,基本上……很难。她充其量只能对和自己等级差不多的家伙虚张声势,或者用枪打死不会动的、毫无反抗里的尸体。即便如此,也够她厌恶自己半天。
杀人是需要勇气的,她承认自己是个懦弱的人,真的到了关键的时候,她没有种,做不出损人利己的事来。
好吧,她已经知道,自己一定会死的,只是时间和方式问题。
她何时会死?会如何死?她似乎都能想象死神正掐着秒表,等她的时辰到。然后又想自己会不会死的很难看?就好像刚才脑海中出现的画面般,死状狰狞?然后被挂上大铁钩?
不行了,柳慈痛苦地把十指伸进自己的头发里,用力揪扯。她不愿再去想,可是那些画面和想法就是不自觉的跳进她的脑袋,呈现在她的面前,躲都躲不开。
她受不了了,再也承受不起。
“啪——啪——”
柳慈已然听到神经奔溃的声音,宛若断弦。
等死……太痛苦了,尤其是还不能选择自己的死亡方式。
柳慈抬起头,默默地擦干眼泪。她还有时间,她还有选择的机会。至少她可以可怜可怜自己,给自己一个选择死亡方式的机会,走的体面一点。
她的目光慢慢锁定在床单上,然后疯了似的站起身,跑到床边。一把将床单掀起,拼命开始撕扯。她扯了一下没扯开,就用牙齿帮忙。
“兹啦兹啦……”床单变成一条一条。
等一会儿,她要把它们编成麻花绳,然后拴在床头,把自己勒死。
这儿没有房梁,但是床头是那种最简单的铁架床,所以可以将绳子拴在那里。另一头系个环挂在脖子上,然后身体往地上坐就行了。有不少自杀的人,都是这么死的。别看床头到地板的距离,可以让自杀的人随时后悔。但当一个人抱着必死的心,就算憋气,都能把自己憋死。
好了,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是最后一个九点。她要把绳子编得漂亮点,这样她死后的脖子上,就会出现一个漂亮的麻花印。
………………
殷凝曾对秦铮说过,她觉得玄澄的尸体有点怪怪的,却说不上哪里奇怪。当时她也就随口一提,两个人说过也就忘了。
一开始殷凝觉得也许是衣服的问题,因为在第二关的时候,为了让每个人都露出手臂上用纹身贴纸粘上去的数字代码,玄澄的衣服袖子被扯坏了,但在这一关,他“被”换了衣服,还是类似的衬衫,但纽扣扣钉没有换,依旧是那款限量版的CK。
随着本关游戏的进程,活着的人在圆厅聚众的时候,曾听到奇怪的声响。而那动静则是来自玄澄衣服上的一枚扣钉。
当时秦铮为了做声音的小实验,就将那枚在走廊里捡到的扣钉扔来扔去。随后也没人在意,最终就给放在了圆厅的桌子上。
然而现在看来,这枚扣钉,却重新飞回到了玄澄的手腕上,端端正正地束拢袖口。
这还不算完,因为正真的奇怪之处,问题的关键,并非衣着的问题,也不是扣钉回不回到玄澄的袖子上。而是玄澄整具尸体本身看起来不怎么舒服!
为什么这么说?试问一具脑袋被浓硫酸溶解的尸体,要如何看起来舒服?
我们现在要谈论的不是尸体的恐怖状态,所以暂时忽略掉他令人可怖的死状,将重点的注意力放到脖子以下一直到脚趾的位置。玄澄整个人看起来就是那么的不合适,尽管没有明显的不对劲,可要是仔细观察。似乎就会发现,这具尸体,好像要比他身上的衣服,缩小了那么一点点。不夸张的,不明显的一点点。
值得注意的是,玄澄是个衣着体面的小提琴演奏者。之所以不称之为小提琴家,因为他身前实在没有什么大名气,而且殷凝和秦铮均表示对此领域并不特别关心。
但这个男人着实很注重自己外表上的打扮,不是娘娘腔的那种爱打扮,而是把自己收拾的非常干净利落,非常精致整洁,得体的挑不出错来。况且这个男人本身身材就高高瘦瘦的,却不让人觉得干瘪,是个衣架子,能把身上的衣服撑起来,完美诠释衣服设计剪裁的气场。
可是再看眼前的尸体,虽然高矮差不太多,主要没有了肩膀以上的部位,也较难断定具体的高矮,且胖瘦也差不多,肤色也是古铜黝黑的。却没有玄澄的那种精美包装下的混蛋气质,还略微的缩小了那么一圈。
秦铮是个法医,他知道人死以后尸体随着死亡方式,周围环境温度和时间所产生的尸体变化。若不是尸体经过特殊的处理,是不会自然萎缩的,也不可能萎缩的这么自然匀称。
他尽管从没有见过还欢奔乱跳,没事找事就喜欢针对殷凝的玄澄。但他在本关游戏初期,曾大致检查过玄澄的尸体。此刻仔细回想对比,便更加确定。眼前的尸体,并非最初的玄澄!
那么现在只剩下一个问题,假设以上对玄澄尸体的猜想全都正确,那么眼前这具尸体会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有木有猜到的同学?那具尸体是谁?应该已经能够呼之欲出了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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