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园的风裹着淡香扑来时，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突然卡顿，视野瞬间撕裂——左半边是牡丹园的粉白花瓣，右半边却是莫斯科地铁站的冷光广告牌。
Anna的笑脸在两者之间闪现，声音断续：“爸爸……别忘了……牡丹……”
他的机械义肢猛地抽搐了一下，指节不受控地张开又合拢，像是身体在和意识争夺控制权。
“不是数据故障……是我的脑子在背叛我。”他咬牙按下太阳穴旁的紧急校准钮，机械义肢的“咔嗒”声连响三下，才勉强稳住步伐。
“老科，义眼又卡了？”汉斯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手里的螺丝刀还沾着铜屑，是刚修完乔纳森黑客工具的痕迹。
他不等科瓦列夫回答，就伸手托住义眼外壳，指尖的金属探针轻得像羽毛：
“上次在缓冲区帮你调过参数，这次加了‘记忆锚定’模块，扫到牡丹纹就会自动锁定，不会再跳画面。”
科瓦列夫点点头，目光落在前方的牡丹花丛——
每朵花瓣上都嵌着极细的二进制代码，像被人用针尖刻上去的，其中一朵粉牡丹的纹路格外眼熟，与书签上的刻痕隐隐重合。
他的机械义眼突然亮起蓝光，扫描线顺着花瓣游走，屏幕上跳出淡绿提示：?检测到\/\/Anna_was_here代码片段，与Anna意识频率匹配度72%?。
心脏猛地缩了下，科瓦列夫下意识摸向口袋里的照片——
Anna扎羊角辫的笑脸泛着微光，背面的\/\/Anna_was_here代码与花瓣纹路产生共振，暖光顺着指尖爬进意识，刚才混乱的记忆突然清晰了些：
去年莫斯科地铁里，女儿攥着他的手说“爸爸，要是我不见了，就找有牡丹的地方”，那时他还笑她小题大做，没成想竟是如今唯一的线索。
“小心花瓣里的病毒！”林深的声音突然炸响，铜钱剑的暖光劈向科瓦列夫身侧的一朵牡丹。
花瓣瞬间炸开，黑气裹着细针般的笑气喷出来，科瓦列夫的机械义肢立刻弹出金属护盾，“哐当”一声挡住攻击。
黑气撞在盾上化作数据流，却还是有一缕沾到他的袖口，让意识里的Anna影像晃了晃。
“释一禅大师，帮老科稳下意识！”乔纳森的代码流光缠上附近的牡丹枝，蓝色藤蔓暂时锁住花瓣，“他的义眼扫到Anna的线索了，不能让病毒乱了他的记忆！”
释一禅立刻盘腿坐下，艾烟绕着科瓦列夫的头颅转了圈，淡青色的烟丝顺着机械义眼的接口钻进意识层。
“你的记忆不是数据，是活过的证明。”
他的声音低沉而稳定，“卢米埃尔想用病毒抹掉它，但只要你还记得女儿指尖沾颜料的温度，记得她说‘牡丹会替我跟着爸爸’，你的意识就不会真正丢失。”
艾烟碰到书签刻痕时，竟浮现出一行极淡的梵文：“忆即存，爱即真”那是他从未教过汉斯的咒语，此刻却自动浮现，仿佛整个团队的信念，在替他守护这位父亲的记忆。
科瓦列夫闭上眼睛，指尖反复摩挲书签的刻痕。
记忆里的画面越来越清晰：Anna第一次学刻牡丹，刀尖戳破手指，却还是坚持刻完，说“这样爸爸就能一直带着我的牡丹了”；他出差时，女儿把书签塞进他的行李箱，说“牡丹会替我跟着爸爸”。
这些暖意顺着刻痕漫开，机械义眼的卡顿渐渐消失，屏幕上的代码片段也变得完整——?\/\/Anna_was_here，婴宁泪腺深处，牡丹纹锁意识?。
“找到了！”科瓦列夫猛地睁开眼，机械义眼的蓝光指向牡丹园深处的凉亭，“代码说Anna的意识被锁在婴宁的泪腺里，凉亭下有入口！”
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机械义肢快步往前迈，却差点被脚下的藤蔓绊倒——是阿尔茨海默症的后遗症，让他对肢体的控制慢了半拍。
林深赶紧扶住他，善念残页递到他面前：“我帮你稳住意识，我们一起去。”
残页的暖光与书签共振，科瓦列夫的视野瞬间清明，连义肢的卡顿都减轻了些。
乔纳森跟在身后，黑客工具的屏幕亮着，上面的\/\/Anna_was_here代码与科瓦列夫的书签同步闪烁：“我的代码能干扰泪腺周围的病毒，上次在缓冲区就是这么做的。”
凉亭下的青石板缝里渗着淡蓝微光，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扫描后，屏幕弹出三维地图——
入口藏在第三块石板下，周围缠着三层“意识锁”，锁芯是牡丹纹形状。“需要牡丹纹的能量才能打开。”
他摸出书签，刚要贴向石板，汉斯突然按住他的手：“等我加个‘防反噬’装置，上次莉娜碰意识锁，差点被弹飞的病毒染了意识。”
汉斯从工具包掏出块金属片，上面刻着与书签同源的牡丹纹，是用《画皮》副本的碎片做的。
他将金属片贴在书签背面，瞬间泛出淡绿微光：“这样就能中和病毒了，你放心按。”
科瓦列夫深吸一口气，书签贴向石板的瞬间，蓝光炸开，青石板缓缓移开，露出下方的暗通道——
里面飘着婴宁的哭声，混着细微的机械杂音，是卢米埃尔的监测装置在运作。
“通道里有三层病毒屏障，每层都要牡丹纹共振才能过。”
科瓦列夫的机械义眼扫过通道，屏幕上的病毒浓度条跳着红光，“我的书签能撑两层，乔纳森的代码得帮我扛最后一层。”
乔纳森点点头，指尖弹出代码流光，缠在科瓦列夫的义肢上：
“我跟在你后面，代码会跟着你的书签走，不会断。”
踏入通道的瞬间，第一层病毒屏障就扑了过来——黑气裹着牡丹花瓣，像活物般缠向科瓦列夫的脖颈。
他立刻举起书签，蓝光暴涨，花瓣碰到光就化作数据流，黑气也被驱散了大半。
“还有5米到第二层！”林深的铜钱剑劈向侧面袭来的病毒，“老科，别慌，你的书签很稳！”
科瓦列夫咬着牙往前走，机械义肢的关节处因用力而发烫。
记忆里的Anna突然对着他笑，说“爸爸别怕，牡丹会保护你”，这股暖意让他加快脚步，很快就到了第二层屏障前——
这层的病毒更浓，花瓣上的代码也更复杂，书签的蓝光刚碰到屏障，就被黑气压得暗了些。
“乔纳森，该你了！”科瓦列夫大喊，机械义眼的蓝光指向屏障的薄弱点。
乔纳森的代码流光立刻缠上去，蓝色藤蔓与书签的蓝光融合，瞬间炸开，屏障出现个缺口。
众人趁机冲过去，却没注意到科瓦列夫的书签边缘，悄悄沾了缕黑气——那是卢米埃尔的“记忆干扰病毒”，正顺着刻痕往他的意识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