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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燕云十八骑再战江湖 > 第212章 靖王锁军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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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海宁州,钦差行辕的檐角垂着串雨珠,滴滴答答敲在青石板上,把满室的沉闷泡得发沉。

苏砚指尖抚过密报,金陵城的雨意仿佛顺着字迹漫过来……

半月前金陵城西,秋雨把青石板浸得溜滑。

司图南裹着灰布长衫,掌心攥着枚裂纹玉佩,在老槐树下立了半盏茶。

巷尾木门 “吱呀” 漏缝,冯冀的老管家探出头,见了玉佩眼角颤了颤,才侧身让他进屋。

“大人快些。” 老管家往灶膛添柴,火光舔着他满脸皱纹,“靖王的人三天前就来查过,说若有生人找我,就把小公子……”

话没说完,院外狗吠骤起,马蹄踏水的声响由远及近,是靖王的私兵正挨巷巡逻。

司图南指尖一沉,迅速将玉佩按进灶膛积灰里,黑灰沾了指缝也顾不上擦。

老管家端起泔水桶往门外走,刚掩上门,两个黑甲兵卒就拦了路:“冯老,见着穿长衫的外乡人吗?”

老管家颤巍巍摇头,指腹却在桶沿蹭了蹭——桶底藏着册真工料账,三层油纸裹着,还在滴冷水。

靖王的私兵走远后,司图南从灶灰里摸出玉佩,老管家已把账册递过来:“这是冯大人亲手抄的,周得安贪了近万两检修银,都记在后面。只是小公子还在别院,您……”

话音未落,院墙上翻进个人,是司图南带的典吏,脸色惨白如纸:“司图大人,李进将军那边出事了!淮河渡口被靖王的人堵了,以‘染疫民夫恐致蔓延’为由,不让京营过!金陵府衙的人去交涉,到现在还没回来!”

司图南攥账册的手紧了紧,檐角雨珠滴在纸页上,“三千两木料银” 的字迹晕成黑团。

他咬咬牙:“先去漕运码头,跟李将军汇合。”

可绕路赶到码头时,眼前景象让司图南心凉半截。

十艘漕船的船底都凿了细洞,江水汩汩往里灌,几个老船工蹲在岸边叹气。

张阿福红着眼眶道:“是昨夜来的蒙面人,说什么‘替天行道惩贪腐’,其实就是靖王的人!我们想修,木料库半夜却着了火,剩下的木料全被私兵扣了,说‘要检疫’。”

李进站在码头旗杆下,银甲溅满泥点,见司图南来,沉声道:“府衙的人被靖王扣在总督府,我派去城郊查染疫民夫的人也回来了 —— 庄子外的私兵加了倍,根本靠近不了,只听见里面有孩子哭,像极了冯小公子的声音。”

正说着,远处马蹄声踏碎雨幕。

靖王周衍骑着黑马,身后跟着周得安,雨丝顺着他的玉扳指往下淌。

他勒住马,目光扫过码头狼藉,忽然低笑出声:“李将军远道而来,怎不先去总督府喝杯茶?倒是司图大人,辛苦你跑一趟城西,冯老管家身子还硬朗吧?”

司图南猛地抬头,靖王竟连他找老管家的事都知道。

周衍翻身下马,从袖中摸出个长命锁,上面 “冯” 字磨得发亮:“这是冯小公子的玩意儿,今早他哭闹着要,我就带来了。司大人若把账册给我,我让你们见他一面;不然,再过三天,你们怕是只能见着……”

“你敢!”李进按上佩刀,甲片碰撞声在雨里脆得刺耳。

靖王周衍却往前凑了两步,语气漫不经心:“李将军敢动刀吗?京营两千人困在这,长安西营靠羽林军补空缺。若我让人去北境报信,说‘京营擅离长安’,禄东赞会不会趁机打云州?到时候‘通敌’的罪名,是你担,还是太子担?”

李进的手松了松。

他想起太子 “只可守不可进” 的叮嘱,喉结滚了滚,终究没拔出刀。

司图南攥着账册,指节泛白。

他看见冯府老管家在人群后抹眼泪,冯小公子的哭声似从远处飘来,码头漕船还在漏水,北境将士还在等粮。

周衍见状,伸手从司图南手里抽走账册,随手扔给周得安:“烧了吧,省得有人总惦记。”

火折子“嗤”地亮起,账册边角蜷曲发黑,司图南猛地闭眼,指缝漏出的火光里,“三千两木料银”转眼成灰。

靖王的声音裹着雨丝飘来:“李将军,司图大人,回去告诉太子殿下——想让漕船启航,就拿云州互市的三成利来换。不然,这秋雨能锁漕粮,也能锁北境的命。”

秋雨连下三日,长安紫宸殿的烛火却比往日更亮,烛泪堆了半寸。

太子周显攥着密报,指腹把 “漕船仍未启航,北境军粮仅够一月,禄东赞已暂停与萧阿璃交涉”的字迹按得发皱。

殿外雨声敲窗,像在数靖王的胜绩——他掐住了粮道,捏住了太子的软肋,拖过半月,把北境拖进了困境。

而金陵漕运码头,靖王站在漕船甲板上,望着远处运河。

雨珠顺着玉扳指滴进船舱,落在满舱秋粮里,悄无声息。

周得安在身后躬身:“王爷,太子殿下派来的使者到了,说愿意谈云州互市的利。”

周衍笑了,指尖摩挲着玉扳指上的纹路:“让他等着,等北境再乱些,我们再谈。”

雨丝织成帘,遮住了他眼底的野心,也遮住了他眼中北境将士啃树皮的模样——这场秋雨里的博弈,终究是他赢了。

他却不知,太子周显早已布下暗手:不仅秘密派遣宰相周龙杰赶赴云州,还让一批提前多方筹措的军粮与之同行。

而太子此前那步明棋,看似让他赢得顺利,实则另有深意……

此时的钦差行辕,靖王麾下官兵刚撤走不久。

方才的搜查与栽赃虽被苏砚以强硬姿态压下,漕帮也及时赶来助阵,但那阵刀光剑影,无疑是记危险的信号弹:靖王已撕破脸皮,要动真格的了。

“伯父,靖王此举,已是图穷匕见。我们不能再被动防守了。”

苏墨白眉峰拧成死结,指节攥着案边镇纸,声音里满是忧愤。案上摆着几封伪造的 “通敌” 密信,纸页泛着冷光,像几条吐信的毒蛇。

苏砚缓缓睁眼,眼中没有半分慌乱,只有历经风浪后的沉静。

他拿起一封密信,指尖划过那些刻意模仿的笔迹,冷笑一声:“这等拙劣伎俩,登不得大雅之堂,却也敲了警钟 —— 时间不在我们这边。筹饷之事,必须加快,必须有突破性进展。否则下次来的,就不是搜查的兵卒,而是真刀真枪了。”

“可盐商们依旧暧昧。”苏墨白皱眉,“沈万川等人虽没明着倒向靖王,却也绝不松口。没有他们点头,想从盐利里挤出八百万军饷,难如登天。”

“沈万川是钥匙,但不是唯一的钥匙。”苏砚站起身,走到窗前。雨丝打在窗棂上,把他的身影映得有些模糊,“别忘了周相离京那日,在驿馆握着我手说的——海宁盐政是死结,也是活扣。这里盘根错节,却总有看清大势的人,或是……能被大势推着走的人。”

他的目光穿透雨幕,似能看见那些藏在繁华背后的权力脉络:“墨白,备帖。明日一早,以老夫私人名义,去拜会海宁知府钱有亮。”

苏墨白愣了愣:“钱有亮?伯父,此人性子圆滑,最是明哲保身,还与靖王府过往甚密。他会见我们吗?即便见了,又能有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