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燕云十八骑再战江湖 > 第10章 分骑护遗孤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皇宫深处,龙涎香混着浓重的药味,压不住殿内的杀气。

沈从安捏着鎏金酒盏,毒酒在杯中晃出幽冷的光,看向病榻上气息奄奄的皇帝,眼底狠戾几乎要溢出来:“陛下,龙椅坐久了,也该让让了。这杯‘归西酒’,臣替您温好了,喝了,保您全尸。”

皇帝枯槁的手死死攥着锦被,眼中怒火焚心,嘶哑骂道:“沈从安!你这乱臣贼子!当年朕瞎了眼信你,你诬陷忠良,迫害萧策,天打雷劈的东西,你会受天谴!”

“天谴?”沈从安嗤笑出声,声音淬着冰,“如今朝政兵权尽在我手,就算天塌下来,也有这万里江山替我扛着!”

话音落,他抬手就往皇帝嘴里灌毒酒!

“哐当 ——”

皇宫大门被暴力撞碎,木屑飞溅间,一道挺拔身影裹挟着滔天怒火冲进来,鎏金长刀划破空气,带出刺耳的锐响:“沈从安!狗贼敢尔!放下陛下,拿命来偿!”

是萧策!身后跟着燕云十八骑,个个杀气腾腾,甲胄上还沾着赶路的风尘,却挡不住眼底的猩红。

沈从安浑身一僵,他深知萧策的厉害,当即反手扣住皇帝手腕,长剑瞬间抵上那脆弱的脖颈,厉喝:“萧策止步!再往前一步,我就让这老东西血溅当场!”

萧策脚步猛顿,长刀握得指节发白,青筋暴起:“放开陛下!你我一对一单挑,赢了,任你走!”

沈从安眸中闪过一丝迟疑,下一秒却突然抬剑刺向皇帝心口!

这是虚招!他要趁乱脱身!

剑尖破风的瞬间,皇帝龙袍上的明黄丝线被剑气扫得剧烈震颤,眼睛骤然缩成针尖。

萧策心口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长刀来不及架开,只能咬牙用刀背狠撞剑身!

“当——”

脆响震耳,沈从安的剑偏了半寸,却依旧有冷刃擦过皇帝锁骨,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明黄的龙袍。

“陛下!”萧策声音变调,不顾手臂发麻,踉跄着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皇帝。

燕云十八骑顿时乱了阵脚,包围圈瞬间溃散:有人挡在皇帝身前筑成人墙,有人急着查探伤口,有人厉声喝问护驾之人,竟无一人再盯着沈从安!

沈从安指节泛白的手紧攥剑柄,眼底却掠过得逞的冷笑 —— 他早算准了这群人是皇帝的死忠,遇事必定方寸大乱,无暇他顾。

方才那一剑快而急,却故意留了半力,就是要引开所有人的注意力!

见众人围着皇帝乱作一团,他嘴角勾起一抹阴狠,收剑时金砖被鞋底碾出轻响,趁乱转身,朝着皇宫后门疾奔而去!

“追!”萧策怒喝一声,当即率燕云十八骑追了上去。

皇宫后门之外,是一片茂密的黑松林,风穿林而过,发出呜咽般的声响,像是暗藏杀机。

沈从安跑在前面,萧策紧追不舍,鎏金长刀的寒光在林间闪闪烁烁。

突然,沈从安猛地停步转身,脸上满是狰狞的狞笑:“萧策,你以为凭你这点人,能留得住我?”

他抬手拍了拍手。

“簌簌 ——”

黑松林里突然涌出百余名黑衣死士,个个眼神空洞,表情麻木,动作却整齐划一,透着一股不顾生死的狠戾。

他们穿着吐蕃人的皮甲,手持弯刀,可仔细看去,眉眼间分明是中原人的轮廓!

“没想到吧?”沈从安笑得越发猖狂,“这便是用你的《破阵谱》,辅以秘药淬炼出的‘影兵’!他们无亲无故,无痛无惧,只知效忠于我!今日,便让你亲手锤炼的战法,送你上路!”

萧策心头剧震!

他竟暗中培植了如此势力!原来沈从安勾结吐蕃,不止是为了引外援,更是要偷师其战法,打造属于自己的私兵!

而他久镇北境,忙于军情,竟对皇帝病后被九千岁和沈从安联手架空一事,全然不知!

“沈从安!你勾结外敌,谋权篡位,人人得而诛之!” 萧策怒吼着,鎏金长刀高高举起,带着雷霆之势劈向最近的影兵!

燕云十八骑也跟着冲了上去,刀光剑影交错,喊杀声震彻山林!

这场厮杀足足持续了一个时辰,影兵终究不敌燕云十八骑的悍勇,节节败退,最终溃散而逃。

可燕云十八骑也付出了惨重的代价:老马头的腿被砍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裤腿;秦虎的右臂被吐蕃毒箭射穿,伤口发黑,毒素已然蔓延;赵烈的左耳被刀削去大半,鲜血顺着脖颈往下淌;苏文清的左臂被划开一道长口子,皮肉外翻,触目惊心。

而沈从安,早已趁乱逃得无影无踪。

萧策望着他消失的方向,眼底满是不甘的猩红——他没能为苏凝报仇,没能为死去的兄弟报仇!

“王爷,此地不宜久留!”苏文清捂着伤口走过来,声音急促,“沈从安必定会派人来追,我们得赶紧离开京城,找个安全的地方养伤,再图后计!”

萧策沉重地点了点头,目光落在身旁苏凝遗体上,心脏突然猛地一缩。

他想起苏凝临死前,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着他的手说的话 —— 护好我们的孩子。

孩子!

“兄弟们,”萧策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颤抖,“阿凝给我留了个孩子,可孩子现在……”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见红妆抱着一个襁褓,跌跌撞撞地冲了过来,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王爷!是苏凝姐的孩子!陈婆刚在混乱中接的生,是个女儿!活着!孩子还活着!”

萧策猛地抬头,目光死死锁住那个襁褓。

襁褓中的婴儿发出微弱的啼哭,小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污,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睁着,竟与苏凝有七分相似。

红妆将襁褓递到他手中,哽咽道:“苏凝姐她……”

萧策接过襁褓,动作轻得仿佛怕碰碎了世间最珍贵的珍宝,滚烫的眼泪落在婴儿的襁褓上,晕开一小片湿痕:“阿凝……我们的女儿……”

他想起阿凝曾说过,北境的琉璃草最是坚韧,能扛住漫天风沙,轻声呢喃:“阿凝,女儿就叫阿璃,萧阿璃……愿她像北境的琉璃草,守住你的念想,守住燕云十八骑的魂。”

“弟兄们!”萧策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情绪,声音变得沉稳而坚定,“接下来,我们分四路,把阿璃护送出京城,送到绝对安全的地方!”

北境的风卷着沙尘吹过来,打在甲胄上,发出“呜呜” 的声响。

燕云十八骑的兄弟们齐齐围了上来,将萧策和襁褓中的阿璃护在中间。

赵烈看着熟睡的阿璃,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率先开口,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王爷,您不能留在这!得跟我们走——阿璃少主刚出世就没了娘,再不能没了爹!您跟我们往东路走,我赵烈就算拼了这条命,也护您父女俩平安!”

秦虎猛地向前一步,右臂的伤口被牵动,鲜血瞬间渗红了绷带,他却咬牙按住,声音掷地有声:“‘鹰眼’说得对!王爷,您是燕云十八骑的魂!您走了,我们才有奔头,才有报仇的底气!我带西路引追兵,沈从安那狗贼就算追,也只会追我这伤兵,您带着阿璃走,绝对安全!”

老马头也凑了上来,粗糙的大手拍了拍萧策的肩膀,语气又急又恳切:“王爷,南边我熟,有老弟兄能找着可靠的人家,可您得跟我们一起去!您要是留下,沈从安能把这地界翻过来搜您,到时候我们带着少主也走不安生!听老哥哥一句,先走!留得青山在,才能护少主,报大仇啊!”

“王爷先走!”

“我们替您挡着!”

“阿璃少主不能没有您!”

兄弟们纷纷附和,甲叶碰撞的轻响里,满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萧策却突然抬手,掌心向下按了按,止住了众人的话语。

“你们要我做的,是一个父亲的选择。”他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熟悉的脸,最后落在阿璃熟睡的小脸上,声音沉痛却异常坚定,“而我现在要做的,是镇北王的选择。若只为父爱,我应苟且偷生,护她一时安稳。但正因我是她的父亲,我才必须为她,为北境千千万万个孩子,挣一个有公理、有明天的未来。这个未来,需要有人去斩断沈从安带来的黑暗。这个罪人,我来当;这个希望,你们去给。”

他望着兄弟们恳切的脸庞,眼眶瞬间泛红,却硬生生把眼泪逼了回去,声音哑得像是被风沙磨过:“兄弟们,你们的心意,我懂。可你们想错了——沈从安要除的,从来不是小阿璃,是我萧策,是燕云十八骑的主心骨!”

低头,看着怀中女儿恬静的睡颜,指尖轻轻拂过她细嫩的脸颊,那柔软的触感让他整颗心都揪紧了。

他从怀中掏出那块狼图腾玉佩,小心翼翼地放在阿璃的襁褓边。

“阿璃,” 他声音沙哑,几乎是耳语,“爹可能……不能看着你长大了。不要学爹,一辈子活在刀光剑影里。你要像你娘期望的那样,平安喜乐。这玉佩,留着做个念想。若你长大后,听说爹是个英雄,别全信。爹只是…… 做了一个父亲和将军,该做的事。”

他上前一步,目光扫过每个人,语气陡然决绝:“我要是跟你们走,沈从安必定分兵两路,一路追我,一路追小阿璃!他手下兵多将广,我们分兵就是死路一条!可我留在这,他的所有注意力都会集中在我身上——他要的是我的命,要的是北境再无萧策,只要我在,他就不会花心思死咬着你们和小阿璃!”

赵烈刚要反驳,萧策却伸手按住他的胳膊,视线落在襁褓中小阿璃恬静的睡颜上,声音软了几分,却更显坚定:“赵烈,阿璃是我的女儿,我比谁都想陪着她长大。可我是她爹,更是镇北王——我不能让她因为我,连活下去的机会都没有。你们带她走,往东路、西路、南路分兵,沈从安的人只会盯着我这一处,你们才能把她护到安全的地方。”

他转头扫视一圈,眼底翻涌着愧疚,却依旧字字铿锵:“你们带着小阿璃走,比在这陪我拼命,有用百倍!”

“至于我,”萧策深吸一口气,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湿意,语气重得像是立下血誓,“我会活着。活着等你们回来,活着找沈从安报仇,活着看阿璃长到能叫我一声‘爹’!你们把阿璃护好,就是对我最好的成全——这不是请求,是我这个王爷,对你们最后的命令!”

兄弟们都沉默了。

不用谁提醒,他们都懂。

镇北王这是在断后,是在用自己的命,换他们和小少主的逃出生天!

风沙呼啸着漫过天地,粗砺地刮过盔甲与衣襟,带来刺骨的寒意。

死寂之中,只有小阿璃那点细微的呼吸,若有若无地飘在风里,像一声没说出口的叹息,又像这绝境里,最后一点不肯熄灭的光。

赵烈抱着小阿璃的手臂收得更紧,他看着萧策眼底不容置疑的决绝,终于单膝跪地,声音哽咽却坚定:“末将赵烈,遵令!定护小少主平安抵达北境!”

秦虎也跟着单膝跪下,受伤的右臂撑在地上,溅起一点沙尘,语气掷地有声:“末将秦虎,遵令!西路引敌,生死不退!”

老马头抹了把脸,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泪光,也跟着跪下:“老马头遵令!南路水路,定护小少主周全!”

“遵令!护小少主平安!等王爷重逢!”

其余燕云十八骑兄弟齐齐单膝跪地,甲胄叩地的声响震得沙尘微动,整齐划一的声音,在林间久久回荡。

萧策看着眼前的兄弟们,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却用力点头,声音嘶哑:“好!好!等我们重逢,我陪你们喝个够,一起杀回京城,一起护好北境的百姓!”

分派完毕。

东路:赵烈、红妆、陈婆,护小阿璃走陆路,直奔北境边陲;

西路:疯子李、弩哥、石墩,带假襁褓往西北戈壁,引开黑甲卫主力;

南路:老马头、账房、影,走黄河水路,伪造东路改道的假消息,拖慢追兵;

中路:刀疤张、书生、药老、秦虎,在京城外围设疑阵,吸住沈从安追兵精锐。

兄弟们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风沙之中,天地间,只剩下萧策一人。

他深吸一口气,将无尽的柔情与不舍死死压在心底,再抬头时,眼中已只剩下镇北王的决绝与冷冽。

他转身,面向京城的方向,鎏金长刀铿然出鞘,寒光凛冽,映着他孤绝的身影。

沈从安,今日便让你看看,北境的铁血,从未冷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