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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必须阻止这场杀戮,

绝不能让冠军侯与秦王正面冲突。

想到当日扬州御史府前的血海,

顾千帆立即对围堵的士兵喝道:还愣着干什么?冠军侯在此,还不跪下认罪!

这一吼,实则是为了救这些士兵的性命。

好心反被当成驴肝肺。

顾千帆的话让士兵们猛然醒悟。

他们面面相觑,身为秦王府亲兵,随秦王入京,代表的可是秦王的脸面。

要向冠军侯下跪吗?

打狗还得看主人。

众人还在迟疑,

贾瑛的杀意已凝成实质。

顾千帆没料到秦王府的人如此不知死活。

瑛哥哥!

王熙凤懵懂无知,林黛玉却轻唤一声。

她自幼随父听闻朝堂风云,深知秦王虽荒唐无度,终究是朱元璋之子。

未叛国谋逆,罪不致死——更何况是马皇后所出的秦王。

贾瑛已彻底失了理智。

扭曲的面容透着骇人戾气,连顾千帆都被这股威压迫得呼吸困难。

嫂嫂和妹妹们还未得过我的礼物。

今日便送你们一份大礼。

不要!林黛玉急呼。

十龙十象之力在贾瑛周身翻涌,将士们被这股寒意慑得肝胆俱裂。

瑛哥哥...我们无碍的。

林黛玉强忍委屈,他们是秦王的人...

王熙凤此刻也惊醒过来:叔叔,我没事...

探春等人纷纷附和。

顾千帆暗赞贾府姑娘识大体。

突然尖利嗓音划破沉寂。

秦王府邓管家率兵而至,双腿打着颤仍强撑道:侯爷何必为这些贱婢自毁前程?

他是次妃邓氏心腹,仗着秦王威势耀武扬威。

此刻虽惧贾瑛杀气,仍搬出马皇后遗训壮胆。

来来来,让老朽瞧瞧荣国府的千金们可还好。

邓管家领着一众随从踱步上前,目光肆无忌惮地扫过王熙凤脸上秦王妃邓氏留下的掌痕,又瞥见林黛玉雪白腕间被秦府亲兵推搡所致的伤痕,不由得咂了咂嘴。

他全然未察觉贾瑛那张原本清逸出尘的面容已然阴鸷如地狱恶鬼。

造孽哟——

好好的闺秀竟遭这般对待。

虽说我家王妃下手略重了些,这些银钱且拿去瞧大夫罢。

说话间甩出个钱袋,邓管家自觉此事已算了结。

这般赔罪,在秦王府已是破天荒的头一遭。

若非看在冠军侯贾瑛的颜面上,哪会给人这般台阶?

岂料抬眼便撞见冠军侯近在咫尺的森冷面容。

侯爷可还满意老奴的处...

贾瑛一记窝心脚将邓管家踹得五脏俱裂,那具扭曲身躯撞上宫墙时,惨嚎犹在街巷回荡。

待秦府亲兵回过神来,却见冠军侯眼中血芒吞吐。

寒意混着死气漫上众人脊梁,方才还叫嚣秦王府已给足面子的军汉们,此刻连牙关都开始打颤。

围观百姓越聚越多,窃窃私语在人群中蔓延:

荣国府纵有不是,何曾这般当街作践人?

那位探春 ** 上月还扶过老汉哩。

秦府这些豺狼才真该死——前日黄婆婆的粥摊不就是...

贾瑛指节爆出脆响:尔等,确实该死。

贾瑛体内奔涌着十龙十象之力,每一寸筋肉骨骼都充盈着澎湃伟力。

黑发如墨,无风狂舞,森然威压自周身席卷而出,恍若实质。

“这……这威势怎会如此骇人?”

“当年蓝玉元帅亲临校场,也不及此等气象!”

“他当真要取我等性命?!”

军卒们面如土色,牙齿咯咯作响。

有人嘶声喊道:“我等乃秦王府亲兵!打狗尚需看主人——”

话音未落便戛然而止,因为他们看见年轻侯爷唇角掀起的血腥弧度。

“既自承是犬类。”

贾瑛缓步前行,绣着暗纹的锦靴碾过青砖,“屠之何妨?”

衣袂翻飞间尽是世家公子的从容,偏生惊得秦王府兵卒肝胆俱裂。

有人仓皇逃窜绊倒同伴,爬起时连靴履脱落都顾不得拾取。

只见那白玉般的五指虚握成拳,十丈外便炸开血雾——苍龙劲气贯胸而过,竟将五脏六腑从后背轰出!

街角观望的百姓呆若木鸡。

有人喃喃道:“这哪是凡人手段……”

“某与冠军侯……”

顾千帆喉结滚动,手中绣春刀不住震颤,“犹隔天渊。”

恰此时又有铁甲铿锵声迫近。

领头的邓将军脸色铁青,他听闻幺妹又惹出祸事,此刻望着长街血泊暗暗叫苦:圣天子最恨腌臜事摆上明面,此番只怕要血流漂杵……

“冠军侯,请冷静些。

贾家的嫂嫂与妹妹们只是被打了一巴掌,手掌有些擦伤,并不严重。”

“我是秦王次妃邓氏的兄长,代她向你赔罪。

黄金还是珠宝,你尽管开口,只要价格合适,我们都可以补偿。”

邓江军急忙劝阻暴怒的贾瑛。

“事情没发生在你身上,你当然可以轻描淡写。”

贾瑛抬起头,四周黑风狂舞,眼中杀意凛然,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宛如魔尊降世。

邓将军见状,立刻说道:“当真一点面子都不肯给我?若是不愿给我,可否看在家父的薄面上?”

邓愈,天生魁梧,勇武过人。

至正十五年,他率万余人投奔朱元璋,任管军总管,屡立战功。

洪武十年去世,追封宁河王,谥号武顺。

能在洪武朝死后追封异姓王之人,寥寥无几。

“给你父亲面子?”

贾瑛语气冰冷。

“不错。”

邓将军自信满满。

“有你们这样的儿女,只会让他蒙羞。”

话音未落,贾瑛隔空一拳轰出!

狂风骤起,拳劲裹挟着无形之力直逼邓将军。

下一秒,邓将军只觉面门剧痛,牙齿迸飞,口吐鲜血,整个人倒飞数圈,重重摔倒在地,昏死过去。

剩余士兵面面相觑。

一人硬着头皮道:“冠军侯,您到底想怎样?”

贾瑛冷冷道:“秦王次妃必须亲自下跪赔罪。”

众兵士大惊:“这怎么可能?”

“冠军侯,这要求太过分了!”

“不如提些实在的金银补偿?”

话未说完,贾瑛已上前一步:“滚!”

士兵们仍拦在面前:“您怒火攻心,易酿大错!我们不能放任您一错再错!”

贾瑛眸中寒光如刃。

神力滔天的一拳骤然轰出,遮天蔽日的气势席卷四方,拳风所过之处如同飓风肆虐。

轰隆——

砰砰砰!

士兵们这才惊觉邓将军方才承受了何等恐怖的力量,接连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纷纷倒地。

“冠军侯,可否听我一言?”

顾千帆强压心绪上前。

“不必!”

贾瑛断然回绝。

顾千帆从他眼中窥见一片翻腾的黑云,沉沉威压笼罩天地,似要碾碎万物。

他默然后退一步,终是叹道:“你于大明有功,太子与蓝玉等人必会保你性命,但军中再无冠军侯之位。”

“大明需要我。”

贾瑛黑发飞扬,白衣血迹如梅,目光如炬,“这天下征战不休,年轻将领舍我其谁?今日必让秦王次妃俯首!”

他迈向秦王府的背影令王熙凤、林黛玉等人心神激荡。

这般顶天立地的男儿,怎不叫人倾慕?二人泪落如雨,王熙凤高喊:“小叔叔,嫂嫂等你归来!”

林黛玉攥紧衣袖喃喃:“瑛哥哥,千万珍重……”

而此时,邓氏尚在府中得意——方才她命人拦截贾母一行,见那荣国府老太君起初倨傲,听闻她身份后慌忙行礼的模样,着实痛快。

贾母被次妃邓氏呵斥离开,她不屑与老妇争执,却对王熙凤、林黛玉等人心怀不满。

同样身为女子,为何她们的姿容各有千秋?

贾母战战兢兢,不敢多言,只让丫鬟搀扶着离去,将王熙凤等人的声音抛在脑后。

邓氏想起曾扇过王熙凤一耳光,对方敢怒不敢言,心中一阵畅快。

正当此时,一名下人匆忙闯入,打断了邓氏的兴致。

“拖下去,杖责十大板!”

那人急道:“王妃,小人有要事禀报!”

邓氏冷声打断:“打了再说。”

随后,伤痕累累的下人被拖回,邓氏这才询问:“何事?”

下人颤声道:“冠军侯……杀过来了!”

邓氏一惊,霍然起身。

冠军侯与贾家素来不睦,怎会突然发难?“为何不早说?再打十大板!”

“可方才您不让小人说……”

“还敢顶嘴,再加十大板!”

她冷哼一声,随即召来秦王心腹商议对策。

军师们面面相觑,为首的老者深知此事严重性。

当年秦王从东宫带回一个婴孩,因朱雄英之死而弃如敝履,若旧事重提,恐酿成大祸。

他急忙劝解:“王妃,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

“住口!”

邓氏厉声打断。

她要的是对付冠军侯的计策,而非低头妥协。

这些军师在夺嫡时束手无策,如今连这点小事也拿不出主意?“王妃请屏退左右,”

老军师急切道,“老奴有要事相告。”

邓次妃冷哼一声,抬手示意侍从:“堵住这老东西的嘴,扔进柴房。”

她暗自腹诽,这老军师昏聩糊涂,秦王竟还留着他?殊不知,秦王留他性命只为封口——当年那桩隐秘若被宣扬出去……杀他?这老朽早放话,若他身死,便有人将旧事公之于众。

此刻邓次妃尚未察觉,眼前这场闹剧将掀多大风浪。

往日藩地作威作福从无后果,她便以为此次亦然。

目光扫过那群幕僚,众人噤若寒蝉。

冠军侯武冠三军,他们能有何对策?可若今日不给交代……

“不如请大俞玄布出手?”

有人试探道,“南方小国虽附庸我大明,却也有几分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