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怔怔的望着他,眼中渐渐泛起泪光。
她从未奢望过这样的承诺,此刻听到乔峰如此郑重其事地许下誓言,心中的甜蜜与感动几乎要满溢出来。
“乔大哥...”
她哽咽着,却不知该说什么好。
乔峰见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爱怜更甚。
他低下头,轻轻吻上她的唇。
阿朱身子微微一颤,随即闭上双眼,生涩地回应着这个吻。
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相拥的身影。
这个吻温柔而绵长,仿佛诉说着彼此心中深藏已久的情意。
良久,乔峰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只见阿朱双颊绯红,眼中水光潋滟,娇羞无限。
“等大理的事情告一段落,我们就成亲。”乔峰轻抚着她的秀发,柔声道。
阿朱依偎在他怀中,轻轻点头。
这一刻,什么权谋争斗,什么天下大势,都暂时远去了。
只剩下两颗紧紧相依的心,在寂静的夜里,许下相伴一生的誓言。
窗外,月光如水,静静地洒在庭院中。
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添几分宁静。
这一夜,对很多人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但对相拥的两人而言,却是难得温馨的时刻。
不知过了多久,阿朱才轻轻从乔峰怀中起身,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发鬓,柔声道:“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我知晓你一会就要去高府...一切小心。”
乔峰点头,送她到门口。
望着阿朱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眼中闪过一丝情意。
......
月黑风高,正是夜行良机。
镇南王府的灯火渐次熄灭,大部分人都已沉浸在梦乡之中,唯有巡逻卫队规律的脚步声偶尔打破夜的宁静。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悄无声息地自王府一角掠出,几个起落便融入更深的黑暗之中。
其身法之快,恍若错觉,正是乔峰。
来到大理之前,乔峰就知道一定要对付高家,所以他早已通过大理本地丐帮分舵获得消息,将高升泰的相国府邸及周边环境摸得一清二楚。
此刻,他穿行在大理城的街巷屋脊之上,如履平地,夜风拂动他的衣袂,却带不起丝毫声响。
脑海中,武学宗师的专注观察力,让他能清晰的感知到一切局面。
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关卡。
乔峰心想,这高升泰权倾朝野,住的地方倒是没选什么龙潭虎穴的格局,省了我不少麻烦。但愿他识相,也省得我多费手脚。
不多时,一片气势恢宏、灯火依稀的府邸出现在眼前,正是高相国府。
与镇南王府的森严戒备相比,这里的护卫显然稀疏不少,想来高升泰自恃武功不俗,且在大理境内权势熏天,并不认为有人敢轻易潜入此地行刺。
乔峰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身形如一片落叶,轻飘飘地越过院墙,落地无声。
他依据情报,精准地避开几处可能设有暗哨或机关的区域,直扑府邸核心,那是高升泰的书房兼卧室所在院落。
果然,远远便望见那间屋子还透出昏黄的灯光。
“哦?这家伙这么晚了还没睡?”
乔峰心念微动,气息内敛至近乎虚无,脚步轻点,人已如一缕青烟般贴附在书房窗外的阴影之下。
他内力精深,耳力远超常人,屋内刻意压低的谈话声清晰地传入耳中。
只听一个略显年轻的声音带着担忧说道:“父亲,那乔峰据说武功极高,若是段家请他来对付咱们的话,只怕也未必好应付啊!
毕竟那丐帮人实在是太多了,就在咱们大理,也有许多许多的分舵,岂不都是麻烦?”
乔峰闻言,眉头一挑:叫父亲?声音还很年轻?莫非是高泰明?
他记得高升泰的这个儿子。
随即,高升泰那低沉而略带威严的声音响起,语气中透着一丝审慎:“那乔峰我也听闻过,他武功极高,义薄云天,今日针对我,多半是为了段誉的事情。
为父的想法是,暂且静观其变,中原武林的人还是极少招惹比较好,咱们大理偏居一隅,咱们高家掌握着大理的权力,本就有些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少惹是非为好。”
乔峰在外听得暗自点头,心想这高升泰倒真是稳如老狗,懂得权衡利弊,知道不胡乱掺和其他事。
不过可惜你架空段氏,本身就是我一统路上的绊脚石,又岂是你不惹事就能躲过去的?
然而,高泰明显然不如其父沉得住气,见父亲语气中竟有退缩之意,不乐意的说道:“咱们何必怕他们?那明教的高手还和咱们十分亲密呢,又何必怕了乔峰?”
明教?
窗外的乔峰心中一动,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颗石子。
没想到还有这层关系在?
是了,按照时间推算,此时应是北宋哲宗后期,距离徽宗年间方腊明教在浙东起事,也就二十多年的事情。
看来此时的明教正处于积蓄力量、四处联络的阶段,竟将触角伸到了大理高家这里,这倒是个意外收获。
屋内,高升泰对儿子的短视显然颇为恼怒,低声怒斥道:“糊涂!明教现在自己都四分五裂的,在江湖上可有半点好名声吗?他们那些高手又有什么了不起?
况且,他们要来帮咱们,又有什么好处?无非是想利用咱们大理的资源,为他们发展谋反大宋的想法而已!这群人以后咱们要少理一些,在大理此地稳住根基,避免以后被清算,才是主要!”
高泰明被父亲一番训斥,不敢再辩,只得闷闷不乐的应了一声,随后传来开门又关上的声音,显然是离开了。
乔峰在外边听得只觉得很有意思,心中念头飞转:高升泰对明教的认识倒是清醒,知道是互相利用,甚至更忌惮被拖下水,不过这条线倒是记下了,将来或有用处。
至于现在嘛……
他不再犹豫,屋内只剩下高升泰一人,正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乔峰身形微动,如同移形换影,房门仿佛被一阵微风吹开又合上,他人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书房之内。
高升泰此刻正背对着房门,坐在太师椅上,眉头紧锁,兀自琢磨着白天与段正淳的不欢而散以及儿子刚才带来的烦扰。
听得身后轻微响动,还以为是高泰明去而复返,头也不回,带着不耐皱眉问道:“又回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