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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柳镇的夜凉浸着草木气,李行乐翻身越过矮墙,脚尖轻点青石板院坝,猫着腰溜到东厢房窗下。

屋里烛火晃悠悠,水声潺潺隐约传来,他屏住呼吸扒着窗沿往里瞅,却只瞧见层层叠叠的白纱布围在浴缸四周,密得连点影子都透不出来。

这屋里的主人,正是镇上出了名的寡妇傲珊——人如其名,性子傲气凛然,模样却生得极美,自夫君病逝后便深居简出,透着股生人勿近的清冷。

“切,搞什么鬼?”李行乐咂了咂嘴,心里憋屈得慌——这冰清玉洁的寡妇,莫不是早察觉有人偷窥,才特意防备得这么严实?

正嘀咕着,身后忽然飘来一声若有若无的邪笑。

他刚要回头,就见斜后方的暗影里,傲珊抬起沾着几片曼陀罗花瓣的左手,小嘴一吹,那些花瓣便轻飘飘飞起,顺着窗缝绕了一圈,竟在李行乐身后合成一朵紫莹莹的花。

这花瓣并非作祟,只是悄悄记下了他的气息,便化作轻烟消散了。

李行乐浑然不觉,转身往阴山方向走,嘴里还碎碎念:“果然是被她发现了,浴缸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跟个粽子似的。本来想偷看最后一回,罢了罢了,陈阳那小子说得对,伤风败俗的事,以后不做了。”

水喝多了尿急,他也不害臊,找了片树丛就地解决。

可刚撩起衣摆,脚下就踢到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一具干瘪发黑的尸体,双目圆睁,模样狰狞可怖。

“妈呀!”李行乐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他缓了好半天,哆哆嗦嗦抬起头,就见不远处的树丛里,站着几个模样怪异的小妖:有的长着三只圆溜溜的眼睛,有的手臂是青黑色的利爪,还有的脑袋上顶着蓬松的兽毛,正恶狠狠地盯着他。

“这、这是些什么玩意儿?”李行乐咽了口唾沫,手脚并用地往后退,心里直打鼓——这阴山脚下,怎么冒出这么些妖魔鬼怪?

魔界。

冰心阁。

寒玉床榻上的舒月猛地从噩梦中惊坐,额角冷汗顺着清丽的脸颊滑落,胸口仍在剧烈起伏。

她颤抖着掀开玄色衣袖,皓白的右腕上,两条细如发丝的灵脉清晰可见。

一条泛着幽紫魔光,是她与生俱来的魔灵根,也是支撑她魔界右护法身份的根基。

另一条却透着温润莹白,竟是人间修士才有的灵根,纯净得与这魔界的阴寒格格不入。

三界之内,修行者皆只有一条灵根,非魔即仙、非仙即人,从无例外。

舒月身为魔女,本应是纯然魔骨,这暗藏的人间灵根,是她藏了数百年的死穴。

“魔君多疑狠戾,若是被他发现……”舒月指尖冰凉,眼底爬满恐惧。

魔君定会认定她心向人间、暗藏异心,到时候所谓“大义灭亲”,她连辩解的余地都没有,只会死得不明不白。

冷汗浸透了寝衣,冰心阁的寒气刺骨,却远不及她心中的冰寒。

舒月死死攥紧衣袖,将两条灵根重新藏好,整夜无眠——这双重灵根是她的异禀,更是悬在头顶的催命符。

天刚蒙蒙亮,月老就揣着红线揣,溜溜达达来到钱来客栈门前。

他往前挪了两步,忽然想起客栈老板娘的威名,脚步骤然顿住:“不行不行,那母老虎可不是好惹的,真就这么进去,指不定被扫地出门!”

心念一动,他摇身一变,瞬间成了个衣衫褴褛的叫花子,头发乱糟糟粘在脸上,身上还沾着泥污,活脱脱一副风餐露宿的模样:“嘿嘿,这般打扮,就算她火眼金睛,也认不出我月老!”

可还没等他跨进门槛,就被守在门口的婶婶拦了下来。

婶婶皱着眉头,一脸嫌恶。

她最恨这些臭要饭的,跟甩不掉的苍蝇似的:“哪来的叫花子?赶紧走!”

月老压根没瞧见她眼底的鄙夷,梗着脖子道:“管我哪来的,我饿了,来吃饭!”

“吃饭?”婶婶抬手指着门框上的招牌,势利眼都快翻到天上去:“看见没?钱来客栈!你一个叫花子,也配进这儿?”

“叫花子怎么了?叫花子就不能吃饭?”月老气得吹胡子瞪眼。

婶婶被噎得说不出话,目光扫过他脏兮兮的身子,立马找到了由头:“你脏!浑身臭烘烘的,别污了我们客栈的地!”

“我衣服脏,人可不脏!”月老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

婶婶心里嘀咕:这叫花子倒和旁人不一样,嘴还挺硬。

她叉着腰,语气更横:“你也不打听打听,我江湖人称‘灭绝婶婶’!没钱还想吃饭?走走走,再赖着不走,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说着就伸手去推搡。

“慢着!我有银子!”月老手腕一翻,一锭金灿灿的元宝赫然出现在掌心。

婶婶眼睛瞬间直了,一把抢过元宝往嘴里一咬,牙印清晰可见——是真金!

她脸上的嫌恶立马烟消云散,堆起满脸堆笑,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谄媚得不行:“哎哟!原来是真人不露相!客官里面请,里面请!”

月老跟着她往里走,暗自叹了口气: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