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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历史军事 > 医武双绝:我,朱见济,逆转大明 > 第164章 陛下的“容后再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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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陛下的“容后再议”

第二天。

大朝会。

奉天殿。

气氛比冰坨子还硬。

殿门缝里灌进来的风刮在脸上。

没人喊冷。

官袍下的里衣,早被冷汗湿透。

文官那边,新任首辅王文跟吏部尚书何文渊对了一下眼色。

啥也不用说。

昨晚,一张网就在京城黑夜里铺开。

六部九卿,过半的堂官都已经是他们的人。

他们今天准备了一套天衣无缝的组合拳。

从开海祭祀的礼法不合,到新衙门的程序繁琐。

从水师的预算糜费巨大,到官员的调派名不正言不顺。

每一个环节,他们都引经据典,准备好了十万个借口。

他们就是要用规矩。

用祖宗传下来的规矩。

用这套庞杂的官僚体系,把那少年太子的一切想法,都缠死在文山会海里。

王文的视线扫过不远处的于谦。

那老头儿闭着眼,跟没事人一样。

王文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气。

于谦,你再怎么护着那小子,你终究是文官。

难道还能看着他把儒家千年的根给刨了?

他清了清嗓子,正准备迈出蓄谋已久的一步。

为今天的死斗开个场。

他快。

有人更快。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

一道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一下子划破了殿上的死寂。

朱见济。

少年监国从御座旁走出来。

他没穿那身吓人的玄色冠服。

换了套普通的赤色常服。

没了杀气,多了几分储君的样。

所有人都愣了。

王文刚迈出去半步的脚。

硬生生停在半空。

脸上的表情僵住,要多可笑有多可笑。

这小子搞什么鬼?

朱见济走到丹陛中央,对着御座的方向深深的一揖。

姿态恭敬的不像话。

“父皇,诸位大人。”

他的脸上,带着少年人特有的,被教训后的反思。

“儿臣昨晚回去,一宿没睡着,想了很久。细细琢磨了几位大人的话,才发觉自己确实太急了,想的不够全。”

这话一出来,殿里的人全懵了。

尤其是王文那伙人,准备好的一肚子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差点当场岔气。

什么情况?

这小魔王吃错药了?

昨天还骂他们是牢笼,今天就认错?

“特别是于少保。”

朱见济看向于谦,带着敬佩。

“于少保昨天说的三思,真是老成谋国的话,一下点醒了儿臣。开海通商,是动摇国本的大事,确实不能一步到位,应该一步步来,看看效果再说。”

他再次对着于谦的方向,长揖及地。

“多谢于少保,为我大明,为孤,力挽狂澜。”

于谦心里清楚这小子拿自己当台阶下。

他没点破,只是微微躬身还礼。

“殿下圣明,折煞老臣了。”

朱见济演完了全套,这才抛出自己的“新想法”。

“所以,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恩准,采纳于少保昨天的法子,先不废除全国海禁。”

“只在广州府,重开市舶司,搞个试点。”

“这样,既能看看开海的好坏,给以后攒点经验,又能把风险控制住,动不了大明的根基。”

“不知道各位大人,觉得怎么样?”

他弯着腰,一副真心求教的样子。

姿态诚恳。

这一手以退为进,玩的漂亮。

王文准备好的炮弹。

一颗都打不出来。

他想骂朱见济急功近利,可人家现在虚心听劝。

他想说开海动摇国本,可人家只在广州一地“试点”,出不了大乱子。

他想拿祖宗之法压人,可这“试点”就是一种妥协,给了所有人台阶下。

一拳头,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棉花上。

别提多憋屈。

别提多难受。

王文的老脸涨成猪肝色。

他看看身边的何文渊,张溥。

一个个全傻了眼。

满脸都是“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殿下。。。殿下圣明。”

吏部尚书何文渊憋了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声音干的要命。

局势就这么定了。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虽然开了海禁的口子,但好歹只是个试点,还能控制。

可王文的盟友里,总有几个一根筋的。

他们要的不是妥协,是完胜。

“臣,有话说!”

一声尖锐的嘶吼,从都察院的队列里炸开。

一个身影冲了出来。

左佥都御史赵秉,有名的犟骨头,“赵阎王”。

谁都敢咬。

他几步冲到殿中,对着朱见济跪下,头却冲着龙椅。

“陛下!臣觉得,殿下这个试点,看着稳妥,其实是包藏祸心!是温水煮青蛙的毒计!”

满殿哗然。

竟然有人敢当面说太子包藏祸心!

赵秉却没半点害怕,声音反而更亢奋,带着血丝。

“祖宗的法,神圣不可侵犯!”

“怎么能拿来试点?”

“堤坝上开了个口子,今天开广州,明天就敢开泉州!后天就是整个江南!”

“堤坝就这么毁了!祖宗的规矩一开口子,就再也回不了头!这跟直接废除海禁,有什么区别?”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

磕的邦邦响。

“再说广东那地方,挨着蛮夷,民风本来就野。一开海禁,跟番商勾结起来,为了钱什么事都干得出!”

“到时候烂掉一个省,谁担这责任?”

他这一通话,点醒了那些还在犹豫的官。

对啊!

祖宗的法怎么能试点?

这是大不敬!

噗通!噗通!

又有七八个御史跟着冲出来,在赵秉身后跪下。

“臣等附议赵大人!祖制不可试,国法不可试!”

“请陛下,殿下,悬崖勒马,彻底禁绝开海的念头,否则,臣等长跪不起,以死相谏!”

十几名御史黑压压跪了一片。

神情悲壮,一副不成功便成仁的架势。

刚缓和的气氛,瞬间又绷紧。

这是一场赤裸裸的逼宫。

用文官最擅长,也最无赖的法子。

于谦的眉头锁紧,正要开口。

郭勇那边的武将们已经开始摩拳擦掌,盯着那群御史。

下一秒就要冲上去打人。

“他奶奶的,这帮酸丁,给脸不要脸了是吧?”

一个武将低声骂了句。

整个奉天殿吵闹一片,呵斥声,磕头声,响成一片。

嗡嗡的震的人头昏。

僵局。

一个死局。

所有人的视线,最后都投向了龙椅。

御座上,景泰帝朱祁钰的脸绷得死紧。

他病中的眼睛先是闪过怒火,又看了一眼做出退让却面沉如水的儿子,最后,化为一种帝王独有的疲惫。

大殿里,依旧吵嚷。

他很久没说话,任由这嘈杂持续发酵。

时间一点点过去。

就在赵秉他们跪的膝盖发麻,心里打鼓的时候。

“够了。”

龙椅上传来两个字。

声音不大,有点哑。

但这两个字压下了一切声音。

大殿里立刻安静的掉根针都能听见。

朱祁钰扫过底下跪着的一片,又看了一眼站着的于谦和王文。

最后,他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

那一眼,很深。

有支持,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许。

他收回视线,对着满朝文武,用一种疲惫到极点的语气,挥了挥手。

“这事太大,吵来吵去,今天定不下来。”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回响。

“容。后。再。议。”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很慢,很重。

不等众人反应,他便站起身,扶着太监的手,头也不回的走向后殿。

只留给所有人一个萧索又决绝的背影。

“退——朝——!”

太监尖利的唱喏声响起。

这场大戏,仓促落幕。

容后再议?

所有人都傻了。

皇帝竟然和了稀泥?

这既没同意太子的“试点”,也没采纳御史的“死谏”。

他把这个烫手山芋,又揣了回去。

这算怎么回事?

跪在地上的赵秉等人面面相觑,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赢了吗?没有。

输了吗?也没有。

这顿头,白磕了。

王文的脸,阴的能滴下水来。

皇帝这个“不决断”,看着谁都没得罪,其实是最高明的偏袒。

他没有当场否了“试点”,就是给太子留下了最大的操作空间和时间。

他懂了。

在朝堂上,想彻底摁死“开海”,不可能了。

那么。

只能用朝堂外的法子了。

另一边,朱见济负手站着,望着父皇离开的背影,脸上看不出喜怒。

他清楚,朝堂上的路,暂时堵死了。

容后再议。

这四个字,是父皇能给的,最大保护。

但这也意味着,他必须自己,去找到一条新路。

一条绕开这满朝腐儒的路。

一条把刀子,直接捅向帝国脓疮的路。

他的视线,穿过奉天殿。

看向京城的大街小巷。

看向那份《大明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