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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盈地在江逸风身侧的蒲团上跪坐下来,接过侍女重新递上的干净木箸,柔声道:“多谢郎君。”

于是,在这都督府的小厨房内,便出现了一幕奇异的景象:卢丛璧与暗自气闷的萧灵儿分食一甑,虽也品尝着美味,但气氛总有些微妙;

而另一边,薛孤知瑾与江逸风则共用一甑,她小口小口地吃着,只觉得这寻常物料经他之手,竟化作了无上珍馐,每一粒米都带着难以言喻的香甜。

偶尔箸尖相碰,或是因为靠得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淡淡的、不同于香料的清冽气息,她心中便如同灌了蜜糖般,美滋滋、甜丝丝的,连眼梢眉角都染上了藏不住的欢喜与得意。

这一餐饭,有人食不知味,有人却觉得,胜过以往所有的珍馐美馔。

月色清冷如霜,广州都督府的花厅内却暖意融融。

用过那顿别致的晚食后,几人移步至此,侍女奉上新煎的茶汤并四样岭南茶点。

卢丛璧执起越窑青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仍带着未尽回味:江郎君,方才那饭食焦香盈润,米粒分明,实在妙极。不知可有个名目?

饭都没吃饱的江逸风正拈起一块椰丝糯米糕,闻言答道:煲仔饭。

煲......仔......饭?卢丛璧重复念着这三个字,纤指倏地收紧,茶盏险些倾覆,这名字怎生如此骇人。她眼前浮现庖厨中陶甑里幼童的可怖景象,唇色都白了几分。

江逸风执箸的手顿在半空,这才意识到此时字的歧义。

他张了张嘴,想要解释这是指小瓦煲的俗称,却见薛孤知瑾已嗔怪地睨了闺友一眼。

丛璧。薛孤知瑾轻声制止,转向江逸风时已换上温婉笑颜,名目不过是个称呼,滋味好便是了。倒是方才见郎君取火所用之物甚是新奇,不知可否取来一观?

这话成功转移了注意。江逸风从怀中取出那个紫檀木小盒,打开露出排列整齐的火柴。

他取出一根轻轻一划,橘色火苗倏地跃起,映得众人眼眸发亮。

此物唤作?卢丛璧忘了方才的惊惧,倾身细看,竟比火石便捷这许多。

薛孤知瑾凝视那簇跳动的火焰,轻声道:这般精巧物件,倒像是《酉阳杂俎》里记载的海外奇物。

江逸风见她们喜爱,便将木盒推至薛孤知瑾面前:此物我随身带了不少,这盒便赠予小娘子把玩。

薛孤知瑾睫羽轻颤,小心接过木盒收进袖中,指尖在盒面上流连片刻。

烛光映得她耳垂微红,连道谢的声音都柔了几分。

茶过三巡,又说起诗会的安排。

江逸风重新提及乐台需加固承重,增设退水暗渠以防骤雨。

薛孤知瑾凝神听着,不时询问细节,直到更漏声起,才惊觉夜色已深。

竟这般晚了。江逸风起身告辞,今日叨扰多时,实在过意不去。

薛孤知瑾跟着站起,急声唤来护卫:阿塔,备车送江郎君回去。她送至垂花门前,望着那道青衫身影消失在夜色里,犹自怔怔立了片刻。

闺阁内烛影摇红,两人卸去钗环,换上素绫寝衣。

卢丛璧侧卧在锦衾间,突然轻笑:煲仔饭,倒让我们薛孤小娘子食不知味了。

薛孤知瑾正对镜梳理长发,闻言玉梳微顿:胡说什么。

我胡说?卢丛璧支起身子,方才席间你偷瞄江郎君多少次,当我不知?那火柴盒此刻怕是还揣在你怀里呢。

愈说愈不成话。薛孤知瑾背过身去,镜中却映出她绯红的双颊,我不过是觉得他见识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