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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开打定主意要一试江逸风是否有隐疾,故而显得格外积极,在前引路,与那迎上来、满脸堆笑的鸨母低声交谈几句,塞过一大块银锭,便被引着穿过喧闹的前厅,直上二楼一间颇为雅致的临水包厢。

此处视线极佳,既可俯瞰楼下中央舞台上的歌舞,又能透过雕花轩窗望见锦江上星星点点的渔火,私密性也好。

江逸风此行,却也另有所图。

他见叶开、裴十三乃至萧灵儿(虽扮男装,在他眼中仍是知情者)似乎都是那“穿越者”,又或对穿越者之事知之甚详,便想借着这勾栏之地,酒酣耳热之际,设法灌醉他们,或许能套出些关于那行囊主人、那画中女子线索。

两人各怀心思,倒是目标一致地来到了这风月场。

包厢内铺设着软毯,设有锦榻矮几,角落香炉里燃着清雅的鹅梨帐中香,与楼下的浓艳香气不同,更显格调。

几名身着薄纱襦裙、体态风流的女娘早已候在一旁,见客人到来,纷纷上前见礼,眼波流转,巧笑嫣然。

鸨母特意引荐了三位头牌:

一名“月奴”,怀抱琵琶,眉目含情,据说一曲《霓裳》能引动满堂彩;

一名“锦瑟”,擅弹箜篌,气质清冷,如空谷幽兰;

还有一名“雪衣”,舞姿绝伦,尤善剑器,身段柔韧,眉宇间自带三分英气。

叶开见状,立刻示意那最为娇媚热情的月奴坐到江逸风身边,又让锦瑟与雪衣分别伺候裴十三与扮作男装的萧灵儿。他自己则另唤了一位善谑能饮的姑娘作陪。

“阿郎,请满饮此杯,驱驱秋寒。”月奴声音软糯,纤纤玉指捧着玉杯,便要向江逸风劝酒。

她身子微倾,罗衣下的曲线若隐若现,香气袭人。

江逸风来者不拒,含笑饮下,目光却扫过叶开等人,心中盘算着如何将他们也拉入酒战。“独饮无趣,叶帮主,裴兄,萧……萧兄,还有几位娘子,一同举杯如何?今日不醉不归。”他刻意营造着热烈的气氛。

叶开自然附和,他正需观察师伯在美色与酒精双重作用下的反应。

裴十三虽不喜多言,但酒到杯干,毫不含糊。

萧灵儿初时还有些拘谨,但在江逸风和叶开的连番劝酒下,加之身侧雪衣姑娘落落大方,不断与她(他)谈论剑舞之道,倒也渐渐放松下来,小口啜饮着杯中琥珀色的美酒。

一时间,包厢内觥筹交错,笑语喧哗。

楼下舞台上月奴开始拨动琵琶,锦瑟的箜篌声如流水般加入,雪衣则随着乐声翩然起舞,水袖翻飞,剑光闪烁,引得满堂喝彩。

香风鬓影,软语温存,确是一派醉生梦死的温柔乡景象。

叶开时刻留意着江逸风。只见他酒到杯干,与月奴谈笑风生,看似兴致极高,但对月奴有意无意的肢体接触,却总是巧妙地避开,或是仅止于礼貌性的回应,眼神清明,不见丝毫情动之态。

几轮酒下来,月奴已是面泛桃花,眼含春水,身子几乎要软倒在江逸风怀里,江逸风却只是扶她坐好,继续劝叶开等人喝酒。

“师伯他……竟真如此坐怀不乱?”叶开心中疑窦更深,这绝非正常男子在美酒佳人当前应有的反应。

他暗自向月奴使了个眼色。

月奴会意,更加卖力,声音愈发甜腻:“阿郎~您酒量真好,奴家都快不行了……您扶奴家去那边榻上歇息片刻可好?”说着,便柔若无骨般要靠过来。

江逸风哈哈一笑,顺势起身,却并非扶她,而是举杯对向叶开:“叶帮主,你看月奴姑娘都醉了,你这东道主岂能不表示表示?来,我敬你三杯。”

叶开无奈,只得连饮三杯,他心下焦急,师伯这水泼不进的模样,试探毫无进展。

江逸风心中也在嘀咕,这几个家伙酒量倒是不浅,尤其是裴十三,面色如常,萧灵儿也只是脸颊微红,眼神依旧清亮。

江逸风见寻常劝酒难以奏效,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他击掌三下,引得众人注意,朗声笑道:“如此干饮,虽也畅快,终究少了些趣味。

不若我等行些酒令,助助酒兴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