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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乎其技,真乃观天察地之神目。”李治爱不释手,反复把玩,脸上惊叹之色溢于言表,“江卿,此物…可名‘千里望’?用于军阵,料敌先机;用于观星,洞彻天机,妙,妙不可言。” 李治此时心中惊叹于望远镜的价值。

江逸风微笑:“陛下圣明,赐名‘千里望’,甚妥。”

君臣正自赞叹,内侍通传:“光禄寺卿卢承庆,兼领户部侍郎、检校太府卿、同中书门下三品…求见陛下。” 一连串显赫兼职报出,听得江逸风暗自咋舌,心中默数:“好家伙,卢老这是身兼‘财神’(户部)、‘厨神’(光禄寺)、‘库神’(太府)外加‘宰相’(同三品)…真乃我大唐第一劳模!”

卢承庆须发染霜,面带忧色,匆匆入殿行礼:“陛下,臣有要事启奏,《戊寅历》施行日久,渐生舛误。

尤以日食、月食之期,推算屡有偏差。

去岁秋分日食,历推迟半刻,今春望月当食,历推反云无食,此等谬误,非唯贻笑方家,更关乎农时授时、祭祀吉凶,贻误匪浅,伏请陛下圣裁。” 卢承庆一脸的忧心忡忡。

李治闻言,眉头紧锁。历法乃国之重器,关乎天命正统与民生根本,不容有失。

他下意识将目光投向一旁侍立的江逸风,风哥历来奇思妙想层出不穷,或能有解?

“江卿,”李治将难题抛了过来,“《戊寅历》之弊,卿可有高见?”

江逸风正扳着手指默算卢承庆到底兼了几份俸禄,闻天子垂询,忙收敛心神。

历法?这玩意儿可比造望远镜复杂多了,他前世那点可怜的历法知识,仅限于知道公历闰年…但看着李治和卢承庆殷切的目光,他心念电转,张口就来:

“陛下,历法之道,本为追摹天行。

天行有常,而人力推演之器总有穷尽。旧历既生纰漏,显是已难尽合天象。”

他顿了顿,抛出简单粗暴的解决方案,“依臣浅见,与其修修补补,不如…推倒重来,重修新历。”

“重修新历?”李治与卢承庆皆是一怔。此乃浩大工程,非精通天文算学之大才不可为。

“正是,”江逸风点头,生怕李治把这事放自己身上,脑中飞速搜索唐代历法名人,“太史令李淳风李公,精研天文历算,学究天人。

何不委以重任,主持编撰新历?集前贤智慧(如刘焯《皇极历》),纠旧历之谬,另辟蹊径。譬如…” 他努力回忆前世科普,“可于‘定朔法’上精益求精,使晦朔更合月相;

于交食预测上,深研日、月、地三者轨迹交汇之机;

更可将‘近点月’(月球过近地点周期)、‘交点月’(月球过黄白交点周期)等细分节气之法引入,辅以更精确之观测数据与…嗯…更精妙之计算推演之术。

如此,或可得一更合天道之新历?” 江逸风提出框架性建议,引用术语显得高深。

卢承庆听得云里雾里,“定朔法”、“交点月”等词闻所未闻,然观江逸风言之凿凿,又知此侯常有惊人之语,不禁捋须沉吟。

李治虽也不明其意,却目光灼灼,拍案道:“善,江卿此言,深得朕心。传旨:敕太史令李淳风,总领重修新历事,务求精研天象,博采众长,编撰一部契合天道、垂范后世之新历!便名…《麟德历》。”

内侍急忙去传旨。

太史局内,星图罗列,浑仪肃然。

太史令李淳风接到敕命,心中既感振奋,又觉压力如山。

重修历法,谈何容易?那敕命上提到的忠勇侯江逸风于御前提及的“定朔法”、“交点月”、“精妙计算”等语,为他打开了前所未有之思路,然具体如何施行,却如雾里看花,难窥门径。

“忠勇侯…真乃奇人,其言虽简,却直指历法革新的关窍。”李淳风在案前踱步,须发微颤,“然‘更精妙之计算推演之术’…究竟是何等神术?

吾遍观前代算经,推演日躔月离、交食时刻,已臻繁琐之极,莫非侯爷另有秘法?” 求知若渴之火,在他胸中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