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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愈演愈烈的皇后与淑妃的争斗中,有一个人始终冷眼旁观,如同潜伏在暗影中的猎手,静静等待着给予猎物致命一击的机会——她就是昭仪武曌。

她知道,目前仅凭李治对自己的宠爱,根本无法撼动王皇后那由关陇门阀和“嫡子”太子构筑的坚固堡垒。

她需要一把刀,一把能彻底斩断李治对王皇后最后容忍的刀。

这把刀,必须足够锋利,足够残忍,足够…出人意料。

武曌不由自主的想到数日前去拉拢忠勇侯而被拒的许敬宗,江逸风还对许敬宗挑明了话,他不介入任何皇室纷争的事。

武曌的目光,不由落在了自己襁褓中那个粉雕玉琢、尚在咿呀学语的小女儿身上。

这个孩子,是李治的心头肉。

每当李治下朝,总要先来她的寝殿,逗弄这个小公主,每次皇帝脸上会露出难得的、纯粹的笑容。

一个冰冷到令人战栗的计划,在武曌心中悄然成型。

她需要时机,一个王皇后放下戒备、不得不来的时机。

这个机会,很快被她等到了。

永徽五年春末,武曌所生的小公主突染风寒,虽经太医令诊治已无大碍,但消息传开,按照宫廷礼仪,作为后宫之主的王皇后,于情于理,都必须前来探视。

这是彰显中宫贤德、关怀妃嫔皇嗣的姿态。

这一天,武曌精心布置。她遣退了大部分宫人,只留下两个绝对心腹的宫女在殿外远处候着。

她亲手将小公主哄睡,放在摇篮里,盖好锦被。

孩子红扑扑的小脸,均匀的呼吸,天真无邪。

武曌的手指轻轻拂过女儿娇嫩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有怜爱,有决绝,更有一种近乎疯狂的冷酷。

那光芒一闪即逝,快得让人无法捕捉。

很快,殿外传来通报声:

“皇后殿下驾到!”

武曌瞬间换上了一副温婉柔顺、略带憔悴的面容,快步迎至殿门,对着走进来的王皇后福礼:

“臣妾参见皇后殿下。劳烦殿下凤驾亲临,臣妾惶恐。”

王皇后今日穿着庄重的常服,脸上带着近乎呆板的关切:

“武昭仪不必多礼,听闻小公主染恙,本宫甚是挂念。孩子可好些了?” 她说着,目光自然地投向摇篮。

“托皇后洪福,御医说已无大碍,刚刚睡下。” 武曌引着王皇后走向摇篮,声音轻柔,“皇后您看,睡得正香呢。”

王皇后很自然的走到摇篮边,看着里面熟睡的小公主。

孩子粉嫩可爱,长长的睫毛像小扇子。

出于礼节,也或许有那么一丝对婴儿天生的怜爱,王皇后俯下身,伸出手指,似乎想轻轻碰碰孩子的脸颊,口中还温和地说道:

“可怜的小家伙,要快快好起来…”

就在王皇后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婴儿肌肤的那一刹那。

身后,武曌眼中寒光骤现,时机到了。

“皇后殿下!” 武曌忽然低呼一声,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惶,“您看,公主好像…好像有点喘不过气?”

王皇后闻言一惊,下意识地低头更凑近摇篮查看。

就在她全部注意力被吸引过去的瞬间。

武曌动了,她的动作快如鬼魅,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狠厉。

她快步上前,用一个蹴鞠时常见的动作,撞倒了王皇后,藏在宽大袍袖下的手闪电般伸出,不是去扶王皇后,而是猛地捂住了摇篮中小公主的口鼻,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按住。

熟睡中的婴儿骤然受到巨大的窒息痛苦,小身体猛地一颤,本能地想要挣扎哭喊,却被那只冰冷有力的手死死扼住,

细弱的四肢在锦被下无助地蹬踹了几下,便迅速失去了力气…那双原本闭着的眼睛,在极度的痛苦中微微睁开了一条缝隙,瞳孔中映出母亲那张近在咫尺、却扭曲如修罗般的脸,随即失去了所有光彩…

整个过程,不过短短几息。

快到王皇后刚刚起身,甚至没看清发生了什么,只感觉孩子的脚丫似乎猛地抽搐了一下,便再无动静。

武曌的手在确认女儿彻底断气的瞬间便已收回,快得如同从未动过。

她脸上瞬间布满惊恐欲绝、悲痛万分的表情,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足以穿透宫殿的凄厉尖叫:

“啊——!!!我的儿!!!”

她整个人扑倒在摇篮边,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女儿已经冰冷的小脸,泪水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昏厥。

王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她完全懵了,刚才…发生了什么?孩子…孩子怎么了?

她只是凑近看了看,怎么突然就…看着武曌那悲痛欲绝的样子,看着摇篮里毫无声息的小公主,从未经历过此等事情的王皇后脸色煞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内侍急促的通报:“陛下驾到——!”

李治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

他本是听闻王皇后在此,想来看看女儿,顺便听听皇后探视的情况。

然而,映入他眼帘的,是武曌伏在摇篮边撕心裂肺的痛哭,是摇篮里小女儿那毫无生气的、青紫的小脸,以及…呆若木鸡、站在摇篮旁的王皇后。

“媚娘,孩子怎么了?” 李治如遭雷击,几步冲到摇篮边,颤抖着抱起那冰冷的小小身体。

触手冰凉,毫无气息,他的爱女,他还没来得及从一堆的备选名字中挑一个最好的出来。。。。。他刚才下朝时还想着要抱抱的小公主,此刻已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陛下!陛下啊!” 武曌如同找到了主心骨,扑过去紧紧抓住李治的龙袍,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手指却颤抖地、带着无尽的恐惧和控诉,指向旁边呆立的王皇后,

“是…是皇后殿下,她…她刚才来看孩子,臣妾…臣妾只是去给她奉茶,一转身…就看见…看见皇后娘娘的手…在孩子脸上…孩子就…就没了气息。

陛下,我们的孩子,她才那么小啊,皇后殿下,你为何如此狠心,为何要害我的孩儿。” 她的哭诉字字泣血,充满了母亲丧女的绝望和对凶手的控诉,情真意切,闻者心碎。

她甚至巧妙地暗示了自己“奉茶”离开的瞬间,为王皇后制造了“作案时间”,并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闻言,李治猛地抬头,赤红的双眼如同喷火的利剑,死死盯住王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