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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江城。

宽阔的官道上,燕南天与江枫迎面而立,望着缓缓走近的邀月与怜星,神情凝重。

燕南天向前一步,抽出长剑,低声说道:“待会儿如果动起手来,你去对付怜星。”

江枫点头,已做好殊死一战的准备。

邀月在距二人三步之遥停下脚步。

她注视着江枫,语气平静地说道:“江枫,我只问你几个问题,只要你如实回答,过往恩怨就此了结。”

江枫略显惊讶地看向邀月,迟疑片刻后问道:“你当真不再追究?”

邀月淡淡道:“我没心情与你虚与委蛇。”

江枫沉思片刻,点头道:“好,你问吧。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我定不隐瞒。”

邀月沉默片刻,缓缓开口:“与花月奴相比,我差在何处?”

江枫没想到她竟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但仍认真答道:“月奴更像是个有血有肉、有情有义的人。”

“而你,太过清冷,像是天上的神只,令人敬畏,却难以亲近。”

邀月听完,凝视着他,又问:“那你是否曾对我有过一丝情意,哪怕只是一点点?”

江枫摇头,坦然道:“说实话,你实在不是一个容易让人喜欢的人。”

神魔或许可以爱上凡人,但凡人面对神魔时,更多的,是敬畏而非爱恋。

邀月原以为自己听到这番话时会心痛、会失落,但她此刻却出奇地平静,甚至感到一种释然。

原来,这段感情,从来只是她一人的执念罢了。

她深深看了江枫一眼,轻声道:“我们之间,就此了结。”

说罢,转身离去。

燕南天与江枫望着邀月与怜星远去的背影,神色复杂。

“就这样走了?”

“那些过往,真的就此一笔勾销?”

江枫一时难以相信。

曾经在移花宫的三年,他太清楚邀月对自己的执念有多深。

如今她竟说放下就放下,让人恍如梦境。

燕南天看了江枫一眼,缓缓道:“这是好事。”

江枫点头,轻叹道:“的确,是好事。”

……

江南,七星塘。

慕容家。

一名身着玄色华服的中年男子站在庭院池边,手中随意撒着鱼食,看着池中游动的锦鲤。

在他身后,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跪伏于地,双手举着一杆银枪,高过头顶。

他面容俊朗,却满脸不甘,神情倔强。

“你似乎很不愿跪在这里。”

中年男子慢慢转身,目光落在年轻人身上。

年轻人咬紧牙关,低声说:“我没做错。”

中年男子脸色一沉,声音冷了几分:“你忘了慕容家的规矩?”

年轻人猛地抬头,大声道:“我没忘,但我也不想一辈子都做个缩头之人!”

中年男子气得脸色发青,怒声喝道:“你胡言乱语些什么!我慕容白怎会生出你这种儿子!”

年轻人羞愤交加地站起身,怒吼道:“我慕容修也不想有你这样的父亲!”

话音未落,慕容修便转身疾步朝门外奔去。

慕容白望着儿子离去的背影,心头怒火翻腾,正欲追上去将他捉回,好好教训一顿,这时,一位老者从远处缓步而来。

“家主,老爷子请您去静堂一趟。”

慕容白闻言眉头微皱,又看了看慕容修离开的方向,片刻后才说道:“我明白了。”

……

静堂,是慕容白的父亲慕容叶闭关修行的地方。

虽然名为“静”堂,实则一点都安静不到哪去。

每日从清晨至黄昏,堂内总会传来轰鸣般的钟声,几乎没有间断。

咚!咚!咚!

还未走近静堂,慕容白便听见了震耳欲聋的钟鸣。

他抬眼望向静堂方向,又看向身前的庆伯,轻声问道:“庆伯,老爷子突然召见我,是有什么事吗?”

庆伯脚步未停,低声答道:“是为了修少爷的事。”

慕容白心中顿有所悟,便不再多问。

走进静堂,慕容白一眼便看见那悬于阁楼之上的巨钟。

钟声阵阵,震人心魄,而敲钟之人却并未站在钟旁,而是远在十几丈外的亭台之上。

那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赤裸着上身,双手执枪,以极为标准的动作,一枪接一枪刺向远处的巨钟。

铜钟正面早已布满裂痕与凹陷,看来用不了几日就得换新。

慕容白登上亭台,望着眼前这位身躯挺拔、气魄犹存的老者,恭敬地行礼道:“孩儿参见父亲。”

咚!

咔嚓!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伴随着一声巨响,那铜钟终于承受不住,轰然炸裂!

老者随手一挥长枪,击落飞溅而来的碎片,随后淡淡地对一旁的庆伯说道:“换口新钟来。”

庆伯应声退下,亭台上只留下慕容野与慕容白父子二人。

慕容野并未理会一旁站立的慕容白,而是缓缓坐下,顺手拿起一条布巾,细心地擦拭起手中的银枪,并为枪身涂上一层润滑油,动作细致而专注。

慕容白则静静站在原地,沉默不语地等候。

过了许久,待银枪保养完毕,慕容野才将其小心放入桌上的木盒中,随即抬起头,望向慕容白。

“坐下说话。”

慕容白应声走来,在父亲对面坐下。

慕容野目光如炬,开口道:“听说修儿想要外出闯荡,被你拦了下来?”

慕容白点头回应:“确有此事。”

慕容修一心想离开慕容家,外出历练,却被慕容白亲自带回。

慕容野冷哼一声:“听闻他还说我们慕容家是胆小怕事之徒?”

慕容白答道:“不过是年少轻狂的气话罢了。”

“气话?”慕容野眼神一冷,语气严厉:“当年谢小荻也以为我只是个毛头小子,结果呢?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

慕容白立刻站起,躬身道:“是孩儿管教不严,回去后定会严惩修儿!”

谁知慕容野却摆了摆手:“我没说他错,错的是你。”

这话让慕容白一时愣住。

慕容野轻笑一声:“我们慕容家在这江南七星塘隐忍了将近八十年不出江湖,不是缩头乌龟,又是什么?”

听到这话,慕容白不禁皱起眉头。

慕容野起身,遥望远方,语气坚定:“不过,那是过去的事了。”

慕容白惊讶地问道:“父亲,您的意思是……我们要出山了?”

慕容野点头:“东方不败已死,了结大师亡故,曹正淳殒命,铁胆神侯也已不在人世,各大门派纷纷受创,连谢小荻那老家伙也快撑不住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在这种局势下,我们慕容家还有什么理由继续躲在这不出头?”

“更何况,神剑山庄的谢卓颜早已经入世行走江湖,修儿与她年岁相仿,也该出去历练一番了。”

慕容白听到这话,眉头微皱,问道:“父亲,这是您的意思吗?”

慕容野摇了摇头,缓缓说道:“是天尊的旨意。”

慕容白心中顿时明白,接着问道:“不知这件事该如何部署?”

慕容野深吸一口气,缓缓道:“让修儿去江湖上走一遭,去拜山头,一宗一派地打过去,让世人重新记起我们慕容世家的威名!”

话音落下,慕容野不禁轻轻一叹。

当年他一枪击败谢小荻,原以为从此便可名震江湖。

但谁曾想,慕容世家在夺得天尊之位后却突然宣布退隐山林。

当时的他虽百思不得其解,但对家族的决定,终究只能选择服从。

如今慕容世家要重返江湖,他心中难免五味杂陈。

慕容白听后,心中亦有些动容。

拜山!

这曾是他年轻时梦寐以求的事情,可惜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他的儿子得到了这个机会,他心中又怎能不激动?

慕容野转头望了眼神色激动的慕容白,又道:“不过你要告诉修儿,有几处地方,暂时不可前往。”

慕容白一怔,下意识问道:“哪几处?”

慕容野抬手指向西方,缓缓道:“武当山、万梅山庄、移花宫,还有……七侠镇!”

……

七侠镇,同福客栈。

陆寒端坐于高台之上,身前的小桌上放着一块惊堂木,三壶美酒,一只大白碗,一碟花生米。

台下,人头攒动。

桌椅上坐满了人,过道间挤满了人,连门外的大街上也站满了人群,熙熙攘攘,人潮如海。

他们全都静静地望着高台,神情专注,满是期待,没有一人出声。

这是自陆寒在同福客栈开讲以来,听书人最多的一次。

而盛况之所以出现,是因为陆寒上回讲完后曾说,《雪中》的故事已经接近尾声,即将迎来大结局!

十八位宗师齐聚拒北城!

陆寒望着台下密密麻麻的人群,微微一笑,拿起惊堂木,“啪”地一声拍在桌上。

“上回书说到,第二场凉莽大战将起,十八位中原大宗师齐聚拒北城外!”

“千秋成败、家国兴亡,最是费神费力!”

“对于市井小民来说,家国大事可以不闻不问,毕竟他们不是庙堂将相,也不是权贵高官。”

“可这些大宗师却死守拒北城外,寸步不让!”

“他们用鲜血和信念,告诉世人,何谓侠之大者,为国为民!”